佐助站在手術室外,雙手握緊成拳,之前濺在手上的鮮血還沒有洗去,已經凝干,變成了暗黑色。
時間在此刻就像滴水般,讓人等待得心煩意亂。
回憶,在此刻也就變成了唯一能安慰這焦慮不安的心的珍寶。
盡管……在這一年里,回憶在他的心里已經成了塵封已久的磁帶,斷斷續續,早已不太完整。
如果有個人在身邊一起回憶,興許才是完整的。
越小的時候,時光越美好珍貴,可惜那美好是在回憶。
回憶里的美好,不可能來到現在。
佐助有些疲勞地靠在牆上,抬頭望著天花板,接著,許久不笑的他,嘴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淺淺淡淡的笑里,有著復雜的情緒。
可能是愉悅,也可能是自嘲。
佐助有些不明白,帶走回憶里的美好的,是時光,還是自己失去的人,亦或者是……自己?
現在一回憶起來,他才發現自己多麼依戀那段時光……
自從那一晚之後,他自認為失去了一切。
親人,朋友,幸福,快樂……
留下來陪伴自己的,偏偏是冰冷的黑暗與孤獨。
然而,她卻硬要闖入自己的世界,好不容易給自己來回了自己失去的這些東西……
自己卻又一把推掉了它們……
果然又是自己自找的嗎?
呵……
為什麼自己總是自以為是地要面子啊?
為什麼總是什麼都不肯說?
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倔強?
為什麼連自己都要騙?
明明……自己是喜歡她的啊……
早就喜歡上她了……
自己就像個白痴一樣,為什麼現在才肯承認?
真是個白痴!……
佐助深吸一口氣,忍住悶在胸口的痛苦。
終于,手術室的門被打開,躺在床上的凌被推了出來。
她的身上蓋著白色的薄被,臉色蒼白,原本一直緊鎖的雙眉終于施展開來,看樣子應該是比之前要好。
「怎麼樣?」佐助隱忍住心情的激動,問道。
「好多了,現在估計過一個月就可以恢復了,」之前進入了手術室的大蛇丸淡笑道。
「這段時間靜養就可以了,佐助,這段時間你就只能自己修煉了哦,」兜也笑了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佐助沒有說話,再次望了凌一眼,雖然想把手放在她的臉上,卻辦不到。
「我累了,先走了,」佐助閉上眼楮,說完轉身離開。
回到房間,佐助靠在門上,舒了口氣。
她終于沒事了……
那個白痴……終于沒事了……
那就可以放心了吧……
如果回憶回不來了,那就算了吧。
現在她在就好了,盡管不是屬于自己的……
一切,有她在就好了……
想著,佐助就倒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那一天,是佐助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過了幾天,凌終于醒了,雖然依舊是那麼冷,佐助卻覺得熟悉。
可能……一直在拉開距離的,就是自己那個死要面子的心吧。
舞月以前好像說過,那叫什麼來著?
好像是……傲什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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