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夜已落幕,很多人都睡了,凌坐在洞穴的上方,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總是那麼冷淡的側臉現在看起來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月光如水,撒在凌的身上,周圍非常安靜,隱隱約約能听得到從遠處傳來的鳥鳴。
凌喜歡一個人在這種地方愣,望著這樣的天空,這樣她就以平靜地回想以前的事。
不知不覺,眼前就浮現出了木葉眾人的臉。
鳴人……
小櫻……
卡卡西……
寧次……
我愛羅……
小李……
天天……
阿凱……
如果讓寧次知道自己就是舞月,還和大蛇丸同流合污的話,他一定會氣死的吧。
不知道……我愛羅現在怎麼樣了?
卡卡西還有阿凱一定對她失望了吧。
希望鳴人和小櫻不要對她窮追不舍,在她的身上浪費時間。
小李和天天應該不會知道她現在這幅樣子。
想著想著,最後,凌的眼前竟浮現出……佐助的模樣。
他的白衣就像這月光,如堅冰般堅硬俊美的輪廓總是顯得那麼冰冷,如夜的雙眼只有前方無法望穿的黑暗,任憑後面的人如何追趕,他都不會回頭看一眼。
包括……舞月。
凌垂下眼簾,冰藍色的雙眼沒有任何光彩。
不知道……「她」有沒有因為變成這樣而後悔?
正在沉思中,這時,幽鬼丸有些艱難地爬到洞頂上來。
「吶~凌姐姐~這麼晚了為什麼還不睡?」幽鬼丸坐在凌的身旁,望著滿月,臉上露出天真爛漫的笑,「啊~好漂亮的月亮!」
「睡不著,」凌恢復冷淡的樣子,淺淺地回答道。
「淺姐姐是在想什麼人嗎?」幽鬼丸沖凌笑道。
「沒有,」凌當即否認,「只是睡不著而已。」
幽鬼丸听了,微微點了點頭︰「這樣啊……姐姐沒有思念的人嗎?」
凌沒有說話,幽鬼丸繼續說︰「之前有個朋友告訴我說,思念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歸宿,姐姐有沒有思念的人呢?姐姐有歸宿嗎?是大蛇丸大人嗎?」
「我不知道,」凌閉上眼楮,深吸了口氣,又說,「準確來說,應該沒有。」
然而,幽鬼丸一只手抓住凌的手,笑眯眯地說︰「會有哦~我之前听兜先生說過,你和佐助的關系很好,佐助現在應該就在思念你吧?」
幽鬼丸的手很溫暖,卻讓凌感覺不太適應。
她握緊了手,聲音略冷地說︰「他不是,而且他也沒有在思念我。」
其實凌的話還沒有說完。
她還想說……她沒有歸宿。
「嘛~誰知道呢?」幽鬼丸依舊笑道,然後又問,「吶,凌姐姐,你有沒有听說過一個叫舞月的姐姐?跟你差不多大哦~」
凌听了,轉頭看向他︰「你問她干什麼?」
「告訴我歸宿是什麼的是一個叫鳴人的大哥哥,他說他要把舞月姐姐找回來並且成為舞月姐姐的歸宿~他們從小就認識,是非常好的朋友!」
凌垂下頭,銀色的劉……海掩住眼楮。
沉默了許久,她沉著聲音開口︰「如果下回再遇到他,就告訴他……冰流一族已經徹底的滅亡了,因為冰流舞月已經死了。」
幽鬼丸听了,眼瞳微縮,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一臉愕然︰「……怎麼能……?」
「她真的已經死了,因為……」凌抬起頭,再次望向天空,「就是我殺了她的。」
這句話的語氣很輕,就好像事情與她無關一樣。
「為什麼要殺了她?!是誰的命令嗎?!」幽鬼丸激動地抓住凌的手臂,對她失控地喊道,「鳴人哥哥說舞月姐姐是個很好的人!只是她在消失之前變得有些自閉而已!為什麼要殺了她呢?!凌姐姐你是個很好的人啊!我相信你是不會干出這種事的!鳴人哥哥還在很努力地找她啊!」
「……沒什麼理由,如果硬要說有的話……」凌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就是因為她的人好過頭了……把自己弄得什麼都沒有了,一個人像具行尸走肉一樣麻木地活著,犧牲自己,卻沒有得到什麼好的回報。」
幽鬼丸愣住了。
「朋友,同伴,信任,什麼都沒有了,無論到哪里都有危險,隨時都要提心吊膽,我實在看不下去才殺了她的,這樣對她來說,反而還是一種解月兌,」凌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哽咽,「听過一句話嗎?‘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生死無異,但死對生來說又是一種解月兌。舞月那個家伙總是以掙扎的方式或者,我光是看著就覺得很累。」
幽鬼丸怔怔地看著凌,疑惑地問︰「凌姐姐……認識舞月姐姐?」
「啊……她活得有多累,我以理解,只不過不能體會,」凌說著,聲線越來越低。
她站起來,跳下洞穴︰「我現在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你也早點睡吧,明天一早還要起來的。」
說完,凌就走到角落里去休息了。
幽鬼丸坐在洞頂上,出神地呢喃著凌的那句話︰「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然而,同樣呢喃著這句話的,還有在暗處觀察的帶土。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是嗎?我們是同樣的人呢……不過,」帶土自言自語地說道,「我們都是因為有目的所以才掙扎到現在的,不是嗎?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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