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沃利不再拿杯子了,直接用水壺往嘴里倒,壺底被人一托,水淋了他一臉一頭。請使用訪問本站。「迪卡!」沃利怒了,跳了起來,看到慢慢收回手的人卻不是迪卡而是笑意瑩瑩的米洛。他模了模鼻子,老實的坐了下來︰「好,我說。」不說,只怕下一刻別說想喝點水了,只怕連這屋子他也站不住。
這下倒好,迪卡遞過來一個杯子,米洛也縮回抓著壺底的手。沃利好氣又好笑,這兩人啊,還真是一個性子。
他用袖子抹掉臉上的水,就著壺嘴喝了兩口,這才道︰「德利主教被壓在大神壇前面,當著所有神殿騎士、神官、主教的面,挨了三鞭。」
米洛撇了嘴︰「才三鞭啊。」不過她又釋懷了︰「也對,他也傷得不輕,這三鞭估計也就是意思意思,只是為了打掉他的面子罷了。」說完見兩人都不出聲,她有些驚訝了︰「難道我哪里說錯了嗎?」
「大概上都對,只是,不是只打掉他的面子,而是讓他徹底沒了面子,尊嚴還有地位。」格里芬推門進來,接著米洛的話尾替她解釋︰「鞭刑算是神殿里最嚴重的懲罰,只是比驅逐出殿輕一些而已。那不是普通的鞭子,也不是打在身上,而是會被抽在臉上,手上,而且這鞭跡是一生也不能消除掉的,是神殿里罪奴的標記。神殿的人寧願被當場處死,也不願意接受這種鞭刑的。」
啪的一聲,迪卡一掌拍在桌上,旁邊的人都嚇了一跳,桌子上出現了一個清晰的手印。
格里芬接住桌上彈跳起來的兩盤點心護在懷里,責怪的道︰「你要拍桌子也提醒一下啊……」迪卡冷眼掃來,他的頭立即又低了,小聲喃喃道︰「這麼大的聲音。你也不怕把火牙給吵醒了。」
沃利伸手彈了一下他的額頭︰「你是心痛這些點心吧,別拿火牙做幌子,小心它醒了咬你幾口泄恨。」笑斥後見米洛與迪卡還是板著臉。沃利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了,他不由得沉思下來想了想。
身為神殿的人。還能位居主教一位,更娶了洛佩斯大神官的女兒,德利主教怎麼會是一個不知道神殿規矩,而僅僅只會沖動的人。這次德利敢動手襲擊米洛,絕對是仔細的想過成功與失敗的所有後果的。當然,成功了最好,洛佩斯會看在瑪莎的面子上。強行將一切都忍讓下來。就算失敗了,洛佩斯會給于他最嚴重的懲罰,但也不會要了他的小命,至少在米洛完成真正傳承之前不會。終究洛佩斯還是會顧及瑪莎,給他留一條活路,等到之後再將他交給米洛處置。所以,他才有這麼大膽的一搏。
可是,在臉上留下罪奴的記號……
最後沃利還是搖了搖頭。甩掉了那些自己認為不可能的想法︰「在臉上留下永生恥辱的痕跡,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那又如何?」米洛搖頭︰「他是個狠人!對自己狠,對敵人只會更狠!在他的心中除了他所圖的什麼都不重要,為了達到他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當眾丟臉算什麼,被貶為罪奴又算什麼。只要瑪莎能邁上那個位置,誰又能說他半句不好呢?老頭沒得沒錯,這個世界就是一個權勢的世界,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沃利啞口無言。他自認為自己狠,對敵人也狠,但還真正做不到為達目的做賤自己。
不過,一轉念,他又懂了。
如果只是為了他自己的目的,他做不到這一步,但是為了救米洛,別說在臉上留下個什麼罪奴的記號,就算是留下更多恥辱的記號他都認為是值的。
想通了一切,沃利雙眼通紅,目眥盡裂、咬牙切齒的道︰「這個德利不能留。」一切危威到了米洛安全的危險人物都要清得干干淨淨的。
米洛搖了搖頭︰「暫時不要動他,要沒他在其中跳,那神殿不就安穩了。」
沃利不贊成︰「可是他……」
「要殺我是吧。」米洛知曉他在擔心些什麼︰「沒這麼容易的,上次格里芬是輕敵大意了,還有火牙在。現在你們都在了,他還能從中找到機會嗎?」
「可是終究沒有千日里防賊的。」沃利有些氣餒了,恨恨的捶著桌面。捶了兩下,他沖著迪卡擠眉弄眼,暗示著迪卡。
迪卡仿佛沒有看到他的眼色,翹著椅子別過身子。沃利那個胸口的怒火啊,蹭蹭的往上竄,他直接站起來朝著迪卡的椅子踹了一腳,這一腳是全力了,椅子化成了粉末,一踢的那股余勁未消,直接襲在牆上,把牆炸了一個大洞,最後落在結界上,弄得結界嗡嗡作響了好一陣才消停。
迪卡漠然的回瞥了他一眼︰「你想讓我暗地里干掉他,也不能當著米洛的面。」
這下沃利的臉抽擼起來,他瞅著米洛,一臉的渴望,見米洛板著臉不理他,他只得小聲的道︰「我只是不贊同留下隱患。」
米洛知道他急,也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臉也板不住了,輕嘆︰「德利是個隱患只是個小隱患,但神殿還有洛佩斯才是大隱患。長痛終究不如短痛,這些麻煩能一次性解決,冒點險,委屈一點……」米洛苦口婆心的勸解停住了,她猛的站了起來,開始在屋子里轉著圈。
看到她的神態,屋子里的三個男人都安靜了,直到米洛再次無力的坐下,沃利這才問出了眾人的心聲︰「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
米洛點了點頭︰「這次,洛佩斯為什麼會暈迷?」這是她剛剛想到的地方。
被米洛這麼一提,大家的神色也都嚴肅起來。
洛佩斯身為神殿的大神官,最高的領導者,他的實力到了哪一階沒有人知道,卻是這片大陸上公認的強者。一股來說,魔法師與武士因為體內的魔力與斗氣不停盤旋的原故幾乎不會生病。洛佩斯的昏迷就有些蹊蹺了,不是病,那就是受傷,可是這個大陸上還有什麼人能讓他受傷呢?而且還是從那天他幫她與瑪莎換魂之後。要是有什麼強者的戰斗應該驚天動地才是,不會像現在這樣安靜得沒有一點頭緒。
奇怪啊,奇怪!
格里芬半天才合上了嘴,忽然眼楮一亮︰「會不會是那天換魂的時候有什麼地方不對,他被自己的魔法反噬?」
這是一個可能,不過……什麼原因會讓洛佩斯被自己的魔法反噬,這也是一個不可能中的不可能啊。
「好了,想不出來就別想了。」沃利按著頭,「反正從今天起,不,就從現在起,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讓她一個人落單,至少有一個人要守著她,寸步不離。」
「好!」格里芬應得很大聲。
迪卡也點點頭。
米洛連連擺手︰「用不著這麼夸張,我反正就呆在這塔院抓緊一切時間修練精神力哪里也不去的。再說,還有火牙陪著我,你們還是快點想辦法從神殿的地下倉庫里幫我偷點蚌神珠出來,讓我事半功倍好了。」
「反對無效。」沃利不客氣的反駁了。「蚌神珠要偷,你也需要被我們寸步不離的保護。」
米洛苦了臉,不情願的小聲叨叨︰「就算保護也用不著寸步不離啊,我洗澡,蹲馬桶怎麼辦?」
沃利眨了眨眼,拋過來一個媚眼︰「洛洛,我不在乎,你洗澡我可以幫你搓背,你蹲馬桶的時候我也可以幫你遞個手紙……」
啪……米洛從格里芬的懷里奪過一個大隻果就砸了過去。沃利伸手接住,放在嘴邊親了一下,笑得那個妖孽︰「謝謝。」話還沒落音,第二個隻果又砸到了,這下,他感覺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無法動彈,隻果分毫不差的砸在了他的眼楮上,好好的一只媚眼多了一個黑圈。
沃利一下子苦了臉,單手按著黑眼圈,委屈的道︰「不要打臉嘛。」
「少嗦,」米洛才沒空跟他繼續鬧︰「我們得加快腳步給德利和瑪莎自造各種危機感,讓他們為自己的利益在神殿里拉扯自己的勢力,最好能把他們逼反。」
「這個很難啊。」沃利搖頭︰「洛佩斯暈迷著還有可能,他醒了,神殿上下誰敢跳。」
「湊耳過來。」米洛朝他們勾了勾手指,笑得很神秘。
沃利一臉的狐疑,格里芬放下了點心盤子,迪卡將身子傾了過來,都湊到米洛的身邊,听著米洛的最新計劃,還時不時點點頭,偶爾補充一句。
突然,迪卡插了一句︰「跟皮爾斯通個氣?」
米洛一下子僵了,想了會,生硬的點點頭︰「嗯,你去說下。」
不管怎麼樣,還是需要打聲招呼的。皮爾斯擺明了要摻和這個事,她拒絕他也會繼續做,與其讓兩個人的計劃到時候踫到一起出意外,還不如事先溝通一下,事半功倍。
沃利也小心的問︰「那雷諾茲那邊呢?」
米洛也點了點頭︰「也通知一下,還有,告訴唐娜好好呆著,不然我會生氣的。」一想到唐娜,她的心頭軟軟的,那次為了保護她唐娜受了重傷,蘇醒後,就不顧雷諾茲的勸解拖著傷還沒好的身子到處尋她,不得不被雷諾茲用沉睡術讓她一直陷在夢境里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