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異志 第六章 初次見面

作者 ︰ 碧惠兒

是夜,我獨自一人坐在陽台上。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爺爺老早就睡下了,剩下我一人,竟然孤單得有些可怕。

我雙手抱膝,讓我有了一點安慰。但我依舊感到有些落寞。

從明日起,我就必須靠我自己了,在那種對生死完全置之度外,對未來完全無盼頭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安全的出來。

而我還有牽掛放不下,這也是我走之前的唯一要求,我只是希望我那對所謂的父母,在天之靈還有點良知的話,就請他們能保佑爺爺好好的。

這些天下來,我是越來越消極了。

在陽台上坐得都麻了,這次,我並不打算繼續這樣想下去,直接起身去爺爺的房間,打算幫他掖一下被子,順便悄悄的跟他道別。

不知道這一次的道別,會不會是最後一次。如果我出事了、回不來了,我只是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這是我唯一的牽掛。

好半響,我才從他的房間里出來,躡手躡腳的幫他關上門,我便回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把應該拿的、應該帶的都塞得滿滿一背包。

剩下那一堆零食沒有裝進去,這一袋我是萬萬不能裝起來的,明天我必須拿在手上,當做做障眼法,來欺瞞爺爺,省得他起疑心。

做完這些事情後,我才去睡覺。這一覺,是我成年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個覺了。

夢魘依舊存在,而我鼓足勇氣了在夢里大喊︰「你他女乃娘的宿命,你等著,姑女乃女乃我要跟你同歸于盡!」

隔天起床,我極其滿足的勾起了嘴角,這種罵人的感覺真好,似乎大罵了一頓後,心口處也不是特別的悶了。

當然,這種快感停止在我看見爺爺前。

我看著他在廚房里為我而忙碌,給我做早餐吃,頓時鼻頭酸酸的,心口冒著酸楚,突然間很想哭。

我走過去,直接伸手擁住了他有些瘦弱的身子,帶著鼻音說︰「爺爺,我不在的時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不在我才舒心呢。」

「我是認真的,你不能扯開話題,不能開玩笑,不然我要生氣了。」

「好。」

爺爺拍了拍我擁著他的手,示意我放開。我嘟著嘴就放開了手,在飯桌上坐下,直到他早餐做好,放在了我的面前,囑咐我快些吃完。

便問我,幾點的飛機。

他說他沒有辦法送我去做飛機,只能送我到樓下。

我點點頭,說︰「好。」

出租車上,他告訴出租車司機,將我送到市的飛機場,車錢他幫我付掉了。看著他此番舉動,我實在是受不了,伸手再次擁抱了他,一頓沉默後,我才坐上車離開。

直到爺爺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在我的眼眶里。我才敢告訴司機,將原本的飛機場地址換為了老馬口火車站。

司機有些納悶,但還是順從我的堅持,給我退了錢。

我的手,緊緊的揣著這21塊錢,揣著他遞給我的錢,終究我是忍不住了。

在出租車的後座上,不顧形象的哭得梨花帶雨,司機大哥被我嚇壞了,連忙安慰著我。

「女幼子哈,是不是退的錢少了?我再給你一些好噥?你不要哭,一會子警察還以為我拐賣婦女呢。」

司機大哥接下去說了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些眼淚就像開了閘一樣,擦都擦不干淨,似乎要一次性流干。

終于到了老馬口火車站的門口,我讓司機等等。

車後座上,我整頓了一番心情後,才帶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假發。之所以剛剛沒有帶上,礙于爺爺還在旁邊,我沒敢明目張膽的就帶上。

只是,現在都到這地兒了,爺爺是不可能跟來的,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了。

一切準備就緒,我才敢下車。

司機大叔看著我此番舉動,有些不解,我沒時間去顧及他的不解,更沒那閑情去跟他解釋。

他看著我一臉冷漠,就下車幫我的忙,將爺爺給他的錢,全部還給我,塞滿了我一手心。

我抬起頭看著他,抽出一張100的紙鈔,放進了他襯衣的口袋里。趕在他拒絕前,告訴他︰「大叔,麻煩你回去,告訴我爺爺,我已經坐上了去美國紐約的班機了。」

「女幼子哈,騙人是不對的。」

「大叔,算是我求求你。」

「這…好吧。可這錢我不能收,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就算你沒給我錢,我也必須回去跟他老人家交代一聲的。」

「謝謝了。」

司機大叔說完後,抽出那一百塊大鈔,只收了這趟老馬口火車站的錢,然後上車就走了。這輛出租車漸漸遠去,我的心,頓時像是斷了什麼一樣,抽痛得有些難受。

我看著那早已無物的方向,好久,好久。直到我的後頭出現了一個影子,拍了我的肩膀,我才回過身,沖他打了個招呼。

「阿展叔。」

「你…」他看見我變成男生模樣後,有些驚訝,話剛出口,就被我打斷了。

「蘭奇,以後叫我蘭奇。」

「都好,省得我多話,走吧。」

「嗯。」

我跟在他的後面,背著超大的背包,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著,三步一回首的看著火車站的入口處。

阿展叔帶著我,走到了火車站附近的一家飯館里的小包廂中。

此時的包廂里,只有我跟他兩個人,來不及我先開口,他就問我︰「你是怎麼說話古奇之的?」

「我告訴他,我要去參加美國的夏令營。」

阿展叔沒說什麼,對我豎起大拇指,一邊笑著咽下口中的酒,對我說︰「這年頭,能騙到古奇之的也只有你。」

我沒有回答他,我們之間沉默了許久,直到我鼓起勇氣問他,我終于逮著機會可以問他事情的原委了。

「阿展叔,我不明白,干這事的一般只有男的,不是嗎?自古以來不是不準女的嗎?」雖然我問的這個問題,對我來說,並不重要。當然,我純粹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為了套他的話。

「你沒看我給你的信嗎?」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側過腦袋問我。

「你給我的信?你有給我信嗎?不是只有那張紙嗎?」

「狗蛋的,黑子也不知道怎麼做事的,我讓他把信塞你們店里的信箱的。」阿展叔听完後,有些氣惱,用力的錘了桌子好幾下,嘴里也滿口髒話的罵著那個叫做黑子的人。

我真心提那個人感到慶幸,還好他不在,不然說不準被阿展叔罵得狗血淋頭。

慢著,阿展叔說什麼?店里的信箱?不是吧。

我突然間腦袋靈光了,昨天確實有很多報紙什麼的,塞爆了店里的信箱。我還以為那些都是爺爺訂閱的報紙……不是吧,那按照阿展叔的說話,現在爺爺一定去開店了,這時間段,已經開始在整理報紙了吧?

我慘了。他會發現的。

辛苦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障眼法,如今全部功虧一簣。

阿展叔看著我,他一定發現了我臉上,那種慘不忍睹的表情。

他媽的現在讓我怎麼辦?

做了那麼多事,好歹也讓我瞞著爺爺個五六天的,少說也要我離開這里呀,現在還沒有出發就已經被發現了,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其實,那信也沒什麼大多的事兒的,只是要你帶點東西而已。」阿展叔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擔心。

他完全不明白我現在的那種心情,我簡直快壓抑不住,各種想要掐死我自己的沖動了。

「在信里,你要我帶什麼?」

「聚匯鏡,你知道嗎?」

「知道是知道,只是你要這個做什麼?」我不明白他到底要聚匯鏡干什麼,在還沒有搞清楚事情原委之前,我是不會傻到告訴這種人精,一丁半點的事情的。

「這次干的這活,沒有聚匯鏡還真不成,尸蹩知道嗎?」

我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尸蹩這字眼,在家族以往的盜墓書上沒少出現。所謂的尸蹩,是一種食腐性群居動物,體積很小,一般以尸體為食,生性怕火。

常在墓室里出現,尸蹩在沒水沒食物的情況下,照樣可以活過百年,它是以鑽入死尸的體內,腐吃死尸內髒而賴以生活的。遇到繁殖期的尸蹩,還會鑽入生人的身體。

尸蹩也算是盜墓者的克星,一般遇到尸蹩,在沒方便的工具下,很可能會因此喪命。

阿展叔停頓了老半天,喝了好幾口酒,在我的一番不解下,他才開口說道︰「我這粗人一個,文雅話我不會說,我也直說了。」

「好。」

阿展叔告訴我,他三個月前在長白山那邊,發現了一被人盜空的古墓,窮途末路下,決定去古墓里看看有沒有別人撿落下的明器什麼的。

剛進墓室不久,他就覺得不對勁。以他二十年來的倒斗經驗,這墓室的風水位有被人改造過。

他大膽的猜測,這背後一定還有一個陵墓。所以他在最後一個墓室的牆上,發現了蛛絲馬跡。

前面的這個墓室已經被盜空,風水位之所以被改。應該是在當時另外一戶賓主為自己修陵墓時,無意間發現了已經有人落葬了。為了防止後來,自己的陵墓遭人盜竊,而做的障眼法。

「我干這行年數不少,這種小計騙不了我的。」

我點點頭,剛要說什麼,包廂的門就被打開了,索性我直接閉上嘴,一句話也不說,省得被人發現。

進來包廂的都是阿展叔認識的人,也就是這次倒斗的合作伙伴。

我第一眼就看到一個黑不溜秋,又大個子的人,此人正是,剛剛阿展叔破口大罵的人—黑子。

接著又是一大個子,一副誰也不理的模樣,直接坐了在我的旁邊。阿展叔說他叫程景,他們倒斗中最不怕死的一人了。

接著是兩個年紀相近,差不多40多歲左右的人。他們沖我打招呼,留著胡渣子的姓劉,行里的都管他叫老劉,而我是新手,得稱呼為劉叔。光頭的大家稱呼為老李,听到我要叫李叔,他立刻擺擺手說︰「得了,我跟老劉不同,他那人愛裝大,你跟大家一樣管我叫老李就成。」

「好。」我點點頭,阿展叔便示意我給大家倒茶水。新手總是得卑微些,不然能成嗎?

阿展叔看到我如此醒目,眼神有點贊賞的意味,說︰「大家伙管這廝叫蘭奇就好,信得過。」

「阿展你介紹的人如果不過眼,我們又怎麼會坐在這里。」說話的人是老李,我一直特別喜歡老李的說話方式。

我們此行6人,在小包廂里吃飽喝足後,才上了火車,去長白山。

唯一值得我慶幸的是,他們沒有發現我是個女的。但是我隱隱在擔心著,爺爺知道後的模樣,感覺有些對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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