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阿展叔說的話,我顯然是不大相信的。請使用訪問本站。
因為,在我的印象中,爺爺他,雖然不言苟笑,嚴肅中帶著固執,可他也算是個和顏悅色的人物,至少面對我,他從未擺過臉譜。
細想這20年來,我也沒少惹他生氣,沒少把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的。可,這就是我所認識的爺爺,為我好,給我買冰淇淋,給我做糖醋排骨。家長會的時候,他怕就我一個人不好意思,所以拄著拐杖來學校開會;知道我參加英語演講的時候,他怎麼說也要讓林藍陪著,一同來學校看我比賽。
雖然沒有取得較好的成績,可在他心目中,我就是第一。他說我比他還能干,因為他不會說英文,會寫的字體,也只剩下大象文和繁體字。所以基本上,他是看不懂簡體字的。為此,他說我長大的一定是個出息的人物。
當然,他並不希望我,踫上半點科學論的東西。他害怕我步上,我的父母親那羅古流和那羅南玉二人的後塵。這也是我為什麼選擇歷史系的原因,一來可以幫他看店,二來讓他放心。
而打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是跟著他老人家相依為命的。可如今,突然間冒出一個人來告訴我,我的女乃女乃是被我爺爺害死的?
換句話說,我的爺爺,親手將自己孩子的母親,親自送上了絕路?以至于我的爸爸,打小就成了沒有媽的孩子?跟我一樣?不,那羅古流至少還有爸爸,我連爸爸都沒有!
我越想越覺得暴躁,越想越覺得不可能,怎麼想都是不可能的!
我的爺爺不可能是這樣的人。我始終無法說服我自己,也沒有辦法相信,那個一向在我心目中佔據重要位置的人,會是什麼殺人凶手!
我的爺爺,才不是什麼殺人凶手!要說殺人凶手,怎麼著也的是你阿展叔!什麼停止葵水的藥,什麼這是為了我好?通通都是狗屁!
所以,對于阿展叔的親眼所見,我完全不相信!
但也值得我懷疑,雖然,我並不知道,在此之前,女乃女乃跟爺爺的相處情況,是好是壞?可是,就我跟爺爺相處了這麼多年來,我完完全全敢打包票!我的爺爺,是不會這麼對待一個人。
想想他一個人,沒有女乃女乃的陪伴已是艱難,竟然中年喪子,好不容易可以省心來依靠兒子和媳婦,卻不料都雙雙不在人世。如今,更是捱到了70高齡。我想,如果不是我的話,他估計只能自己一個人。獨孤終老了。
而對于女乃女乃這個詞,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這詞就好像我父母一樣的遙遠。
言而總之,總而言之,我不能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
「阿展叔,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你們應該仔細想想,在當時,到底有沒有什麼地方是你們漏看的?然後誤以為那個人會是我的女乃女乃?」我越說越沒底氣,可是沒辦法,我除了這樣安慰我自己,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告訴我自己了。
突然間,我無比的憎恨,這個所謂「爺爺的秘密」。如果,我要是早就知道這所謂的秘密,是個讓我想破腦袋的玩意,怎麼說我也不會犯賤的想要知道。
不對,如果我早就知道了。那麼我就不會跟著阿展叔一塊來倒斗了,更加不可能認識黑子、劉叔、程景、不戒和尚他們了。如果我早就知道了,就不可能瞞著爺爺,不可能如此瘋狂的出來做這種事情。
媽的,怎麼知道也慘,不知道也慘!
「我們幾個怎麼可能看錯?進斗5人,出來就4個!咋地數也就少了白婆!」阿展叔快速的反駁了我,臉上帶著也是不可置信。
我正打算開口,劉叔便搶先在我的前頭,用下巴努了努,示意我看背後。雖然,我是真不懂,劉叔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我還是沒有遲疑的照做了。
「阿景也是知道的。」
劉叔的話,在我的耳畔回響著。我看著程景,他依舊躺在地上。沒有一點點動靜,安安穩穩的躺在地上,脖頸處還是圍著我的圍巾,並無什麼特別。
正當我想回過身來的時候,卻發現,脖頸處掛著的家傳麒麟玉,竟然在這種時候,泛著紅光。那光芒還是非常的濃稠,像血液般的濃稠紅…
我有些不明所以,就我認知以來,一般這麒麟玉發光的情況,只有兩個可能。
一個是在夢魘中,它發著光保護著我,不讓那血河中的骸骨和斷手,動我分毫,然後將我拉入那里頭,以至于我不能清醒過來。
然而,第二個可能,就是出現在我為了救程景,在殉葬溝大出血的時候了。似乎那會兒發著光,是在我生命出現終結的時候,它像給我療傷一般,給我延續生命的能力。
所以說,這麒麟玉發著光,總歸都是為我好的。
可如今,它又發著紅光了。只是這一次,會是一如既往的好,還是突破平常的壞?
我不知道。
劉叔和阿展叔二人,顯然是識貨的專家,他們應該也是知道,我這麒麟玉的來歷的。只是,我想不到,這二人竟然在這會兒,雙眼泛著綠光,緊緊的盯著我的麒麟玉看。
一副想要將此玉佔為己有的模樣,讓不得不開口來提醒他們︰「干什麼?」
不等阿展叔和劉叔回答我,不戒和尚就打斷了他們,他說︰「你們快看,這阿景身上也發著光!」
我著急的回過頭去看程景,果真和不戒和尚所說的一樣,他的上半身,幾乎泛著紅色的光,雖然顏色並沒有麒麟玉的亮,可對比于劉叔他們,也算是發著光芒的。
我覺得不妥,于是我快速的起身去看程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程景,跟我的麒麟玉一個模樣。
由于他發光的位置是上半身,于是我極其快手的把他的上衣,給撩了上去,那花藤狀的文身,便出現在我的視線內。且,都泛著淺淺的紅光!
原來,程景身上的紅光,都是由這所謂的花藤文身引起的。
想罷,我極其著急的想要一探究竟,快速的將程景的上衣,給全部掀了上去。
依舊是那帶著詭異的花藤文身,在這一刻竟然發著淺淺的紅光。本來我以為,這文身只是跟我之前看到的一個樣,也不做多想。
可是,竟然出乎我的意料,我掃視了一眼,他的胸口處的花藤的文身。我記得在長白山山腳旅館的那會兒,我看見的文身,並沒有任何大象文痕跡,有的也只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花藤圖案。可是在今天,在程景的心口處,竟然出現了四個字。
這是個我熟悉到了極點的大象文,小時在爺爺的強硬教學法里,寫了無數遍的字,也是我第一次用大象文的時候。
那羅古蘭。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的名字在這會兒,出現在程景的心口處,會是什麼意思!我記得之前並沒有這四個字的,可是這會兒竟然出現了?我的潛意識里總感覺,我跟程景似乎有什麼搭上勾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袋竟然閃過了,程景曾經跟我說過的話,他說過的所謂命定之人。這會兒,出現在他心口上的字,莫非就是指命定之人?
可是為什麼?到現在才顯示出來?瓊拉呢?程景最愛的人,那個叫瓊拉的女子呢!為什麼會是我?
難不成,是因為,我的血?
這也不大現實呀,喝了我的血,我就是他的人了?那如果是阿展叔或者不戒和尚,他們幾個喂了程景血液,那他們豈不是都是程景的人了?
真佩服我自己,在這一刻,竟然能想這麼令人惡寒的東西來。
我記得爺爺說過的,我們那羅巫古族的血是很珍貴的。可是,也不至于讓我瞬間,就成為了程景的命定之人吧?開什麼美國玩笑?
不戒和尚見我沒有多作表態,伸手就要幫程景把上衣拿下來,省得他著涼。我剛想開口制止不戒和尚,但是想想還是算了。
這程景身上泛著淺淺的紅光,估計應該與我那個時候不一樣。
我本以為,我跟程景是不一樣的。卻不料,不戒和尚的手剛踫到程景的衣服,竟然像觸電了一般,讓他條件反射的快速收回手。
「阿景身子有電!」
「是自我修復…這小子命大都是靠那文身,改明兒,咱幾個也去搞那文身,也改個命格!」阿展叔極其有先見之明的跟我們,解釋道。
我搶先在劉叔開口之前,問阿展叔︰「阿展叔,之前在我家古董店的時候,你說什麼‘古奇之,她逃不掉了’,一直到現在,我還是很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麼?你的逃不了指的是什麼?」
「古奇之的手管有一條脈搏,是深紅色的,跳得非常厲害。我查過古書,那玩意就跟詛咒一樣,我上次發現你的手上也有,所以,你應該跟古奇之一樣,都得來倒斗了,所以,我才說你逃不掉了。」
「紅色脈搏?」
我伸出右手,確實。打從我行了成人禮後,這紅色脈搏就出現在我的手上了。而這紅色脈搏,其實是我們的命脈…那羅巫古族的一個成人象征,一條命脈肩負著必須回古舊址的宿命。血祭時必須用到命脈的血,開啟結界。
真不知道,這一個秘密,到底還有多少人知道?不,應該是,到底有多少人旁敲側擊知道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