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睡得極其不安生。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盡管程景與我共枕,可我依舊感覺到了不安,甚至是惶恐。
因為我比誰都清楚,這天一亮就該面對什麼。刻不容緩,那個地方就是我的宿命。一切是事情都從我這兒開始,也該是我帶著這份宿命,回到原本的那個地方。
天微微亮了,待我睜開眼楮看清楚這周遭的時候,程景已經不見了。我緩慢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不等我反應過來,只看見黑子已經推開了我的房間門,那兩扇木板門像極了兩道紙門,此時此刻象征性的搖了搖。
我對此頗有些無奈,忍不住的搖了搖頭。黑子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一臉嚴肅的看著我,對我說道︰「那羅古蘭,大事不好了。」
「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你變得這麼驚慌失措的?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不好了!」我側過腦袋,看著黑子。這會兒他已經急得臉色發紅,但卻不敢靠近床沿,無奈之下只好看著我,許久才開口對我說道。
「蘭妹子,你還是先把衣服給穿上了,我在跟你好好的說說吧。」待黑子的話說完後,我才想起來,昨晚跟程景同床共枕,好一陣玩鬧,這會兒也不曉得衣服有多麼的鄒巴巴。可當我低下頭看清楚之時,我整個人才算是氣到了極點。
皺巴巴還算是給我面子了,可這會兒完全不是皺巴巴的貨色。我的整件t恤這會兒松松垮垮的搭在了我的身上。由于這件t恤是我故意買大的,為此這會兒它已經滑到了我的肩膀下。這隱隱約約的,我還能看到我的。基本上,我已經快被黑子看光了。
原來,黑子的臉紅不是因為著急呀?而是因為我這渾身上下,衣不蔽體的。
好半響。我才開口對黑子說道︰「你先出去吧,把輪椅推過來。」黑子對我點了點頭,然後就走掉了。只余下我一個人在這房間里。
其實,我剛剛有細細的分析了一遍,黑子為什麼會這麼著急的來找我的。對于我們這四個人來說,能夠讓黑子不在淡定,反之有些著急的,莫過于眼下林藍最為著急的事情。而我。已經對此事表示麻木了。
不想去理會林藍,也不想去涉及他們之間的種種了。好半響,我才開口招呼黑子進來。待我們兩個穿戴完畢,才從內里離開。我坐在了輪椅上,一副慵懶的樣子,就這樣走在了大街上。
黑子見我這副模樣,對我說道︰「你就不著急嗎?」
我輕輕的咬了手中的饅頭。好半響才看著這周遭的人來人往,對黑子說道︰「你看看這周遭的。你就明白,為什麼我不著急了。」黑子听完我的話,還是一臉不解,他有些難受的開口︰「你還是有什麼事兒,跟我挑明了說吧,這猜謎的事兒,我可做不來。」
「你看,我們現在身處的地方,周圍的人都看著我。他們對此感到了好奇,也覺得非常的同情和好玩。而對于林藍,是同樣的道理。你知道嗎?在他跟那羅丘青之間,我們也像這外人,我們無法對他們投出多少的感情,也不能給予同情甚至是好玩。所以與其這樣,我倒不如眼不見為淨。」
我有些無奈的開口。對黑子解釋道。這會兒,我跟黑子說的都是實話,沒有辦法之下,我們兩個人就必須面對這樣的問題。而我,一會兒就要離開這個地方,去往那羅巫古族的舊住址,所以現在能省點體力就省點體力吧。
黑子沉默了,在听完我的話後,就開始沉默了。他不在問我關于林藍的事情,也不在過問我現在的想法。我看得出來,這會兒他已經完全坦然了。為此,這通往那羅丘青家里的一路,我們兩個人就只余下了沉默,和偶爾的幾句指明路,便什麼都沒有了。
待我們兩個人來到了那羅丘青的家門口前,只見程景坐在了井邊,這會兒他嘴里叼著一根香煙,這看上去極其的痞子,放蕩不羈中帶著幾絲慵懶。無疑這樣的他,是讓我冒著小桃心的。
不等我們兩個人上前去,程景便側過腦袋,對我跟黑子揚了揚頭,而後便不再理會我們。我對黑子擺了擺手,示意他進去內里看看情況,然後出來跟我說清楚。而我就推著輪椅,來到了程景的身邊,我看著他,對他說道︰「怎麼了?」
「沒有,遇上了一點沒法處理的事情。」他見我來到,像個小孩子做了壞事,怕被我發現一般,立刻將香煙的煙頭扔在了地上,狠狠的捻了幾下。才開口跟我解釋。只是那種話中的解釋,更多時候像極了無奈的敷衍。
「那是什麼樣的事情呢?」而我,明明知道他這點小心思,可還是依舊窮追不舍。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從井邊站起身來,笑著對我點點頭,然後說道︰「我有點小事情要處理,就不陪著你了。」我看著程景,帶著不解。他這種笑,只是在眼前,並未到達心里。從我們兩個人坦誠之後,他就從未對我這般。
這一次,我並不打算在窮追不舍了,只是對他說道︰「那好,我也有點事情要找那羅丘青說清楚,那就這樣吧。我去處理我的事情,而你也自己努力吧。一會兒見吧!」
不知道為什麼,在我說到「一會兒見」的時候,程景的眼眸深處似乎有一絲鄙夷。我不知道他為何會對我不屑,打從我們兩個人從床上起來的時候,他似乎就變了。當然,我這心里頭還是有些清楚,他的這種改變,是從何而來的。
我也不想去理會程景這樣的小情緒,對于我來說,一向是不在乎過程的,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千萬不要觸及我的底線,就什麼事情都沒有。繼而,我沒有在理會程景,反之用力的推著輪椅,來到了那羅丘青的房子前。
原本我是打算從輪椅上起身的,可卻不料下一秒,黑子已經出現在我的面前了。他看著我,對我說道︰「那個老太婆已經笑得林藍是她兒子了,而且也笑得這林藍的腿,是咱們…那個的。」
我知道,黑子的話中帶著些許的不好意思和尷尬,我也明白,這會兒他可能跟我一樣,對于林藍來說,都有些愧疚。不等我開口說話,林藍便來到我的身邊,他推著輪椅來到我的面前,看著我,對我說道︰「蘭姐,你來呀?看看,這是我的母親,她叫那羅丘青。」
我看著林藍臉上的那種笑容,是我從未見過的滿足和溫暖。我知道,林藍這會兒能夠見到那羅丘青,能夠見到他的母親,就沖著這點,我就感覺到了。可沒辦法,林藍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愛瞞著你。而是太多的事情,不是我們這些做晚輩的可以知道的。
為此,我也是打從林藍腳筋受損到現在,我就一直是非常的愧疚的。然而這會兒,我沒有半點愧疚,我想更多時候是因為那羅丘青吧?待我開口說話的時候,那羅丘青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裂開了嘴,將林藍的腦袋瓜子摟在了胸前,對我說道︰「那羅古蘭,你看看,這個就是我的兒子,他叫那羅丘藍。」
記得昨天晚上,那羅丘青才告訴我,這個孩子,也就是林藍是不能作為那羅巫古族的人的,更別提是那羅丘了。可這會兒,為什麼那羅丘青敢對外公布,林藍的名字更改了那羅丘藍呢?這件事情明明就不被允許的!
不等我開口說話,那羅丘青便對我說道︰「咱們都已經到這地兒了,有話就該說話了。那羅古蘭,你這會兒來找我,估模著也沒什麼事情的吧?你這事兒要干什麼?如果沒什麼特別重要的事兒,就走吧。我要跟藍藍去買些東西,共聚天倫之樂呢。」
我不懂,為什麼這會兒林藍是這樣的,也不懂為什麼那羅丘青也是這樣的。對于我來說,那羅丘青對我冷漠,甚至對我大小聲,我都可以無所謂,但是我沒有辦法忍受,連林藍也是這樣的。他的眼楮看著我的時候,沒有半點熟悉,有的只是陌生。
不容我多想,那羅丘青便放開了林藍,大步的走到了內里,我不知道她要去拿什麼東西,只知道,在黑子與我相視一眼之後,二人都均是不解。為此,我二人只能是待在原地,看看她要做什麼。
林藍則是一臉主人家的樣子,一直招呼著我跟黑子坐一下,甚至是安慰我們稍安勿躁。
在那羅丘青還沒有出來的時候,程景便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我看著他,這渾身上下濕漉漉的,頓時就火了,話不經腦的開口說道︰「我說你他媽的,知不知道現在在干什麼?你這搞得一身濕漉漉的,你最好不要告訴我,你是下河去抓魚了?!」
程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蹲來,極其嚴肅的看著我,那雙眼楮帶著從未有過的認真。我就這樣等了許久,終于他開口了,對我說道︰「你還是走吧,那羅古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