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雲月松了口氣,蓮步輕移,以弱柳扶風之姿,緩緩地走出地牢。請使用訪問本站。
身後,是紫珠聲嘶力竭的叫喊,她在叫她,在求她,可花雲月的步伐卻穩得很,面上維持著完美的笑容,自始至終都沒有變化。
很快,地牢里恢復了平靜,除了那散發著霉味的稻草上沾染的新鮮血跡,幾乎沒有人會相信,這里剛剛上演了怎樣精彩的一幕。
一個人的生死,好多人的命運,都在方才短短的瞬間里,改寫。
子夜,銳親王府是死一般的沉寂,而城郊的亂葬崗,卻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驚飛了等待腐肉的烏鴉。
***
遲早早是被痛醒的。
當時她就想,終于,也讓她知道了什麼叫做連呼吸都會痛了。
以她淺薄的認知和貧乏的詞匯,她形容這種感覺,就是比牙疼更「磨人」,比心痛更「淒美」,比痛經更「**」……
當她想起老頭用九死一生來形容,專家用最痛等級來剖析的分娩之痛時,她已經看到了那個大得出奇的肚子。
這是她的肚子?
遲早早驚奇的瞪大眼,連疼痛都快忘記了,抬手一拍,手感跟拍西瓜是一樣一樣的,不過……
「嗷!」
好痛!
尖叫了一聲,她聲嘶力竭的長嘯︰「哇,這是誰的種?」
頓了頓,又是歇斯底里的咆哮︰「靠!這是誰的肚子?」
不得不說,她真是個隨遇而安的好孩子,也就糾結抱怨了幾句,就認命了。
于是,在月黑風高的某夜,怪石嶙峋白骨森森的亂葬崗,出現了一位堅強而偉大的母親,正拼了命的給自己加油打氣……
終于,疼痛不那麼劇烈了,雖然沒听到哭聲,但雲裳還是大大地松了口氣,低下頭一看,怔住了。
她家老頭是個醫生,一個對解剖有著狂熱興趣的變態醫生,所以就算是生了個血呼啦吃的死嬰,她也絕對不會害怕。
可是,有沒有人能夠告訴她,這顆圓潤飽滿色澤艷麗的……蛋!是幾個意思啊?
好大一顆藍色的蛋,比她見過的雞蛋鴨蛋鵝蛋都要大,個頭直逼博物館的巨型恐龍蛋化石!
還沒來得及感慨,肚子又開始痛了,然後她就听到有人在說話,不,在這個連鬼影都不見半條的地方,說話的只能是她,或者,地上那顆幽藍色的蛋。
它說︰「女人,你辛苦了,被選作王的新娘,你應該感到榮幸,生下我更是你三生有幸,看來你祖上是積德了。」
甜甜軟軟的小女乃聲,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慢……
祖上積了德,還能生出個會說話的蛋?
遲早早兩眼一翻,卻愣是沒暈過去,目光呆滯的盯著她依舊鼓鼓囊囊的肚皮,還有那顆在地上跳動著,看起來還很漂亮的蛋,終于完全接受了這個玄幻的世界。
她只是在聖誕節晚上多吃了兩個畫著胖女圭女圭的咸鴨蛋,真的沒想要生兩個蛋!
沒錯,是兩個,因為那個傲氣十足的蛋,正用那恩賜一般的語氣,告訴她說︰
「女人,看在我小妹的份上,我就幫你接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