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她的明知故問,小七邪不置可否,反觀當事人妖王陛下,卻是一派淡然,「說明了什麼?」
「這還不明顯嗎?這表示主人對那個女人……」
小九丸話沒說完,七邪就不贊同踫了她一下,幽幽地說︰「你又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請使用訪問本站。」
「我沒忘啊,主人來人間找尋小主子是沒錯,可那個花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啊。」
「你也只說是可能,再說,這些事情,只有主人自己慢慢領悟,才能體會到個中真諦。」七邪晃動著黑色的小身子,搖頭晃腦的說。
「我听不懂,主人現在這樣還不算墜入愛河嗎?就算真的有個妖後,也可以讓花仙兒做妖妃啊,」小九丸蹭到男人身邊,「是吧,主人?」
他不需要妖妃,可話到嘴邊卻沒有出口,或許,身邊帶著那麼一個有趣的女人,也不是壞事。
兩個小家伙爭論的,不過是一個情字,他不需要領悟,情愛之物太過束縛,不要也罷。
「看吧,主人默認了,他果真是看上這個人類女子了,」小家伙隨意的瞟向聖妖魔鏡,頓時驚叫道︰「呀,大事不好了!」
「你總是一驚一乍,」小七邪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見鏡中男女,淡然的撇撇嘴,道,「早就知道銳親王帶她回王府,你嚷個什麼勁兒啊。」
「可是,王爺把人安頓在前王妃的寢宮,還坐在人家床邊不肯走,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女的還昏迷著,萬一這男的在心懷不軌,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這和我們有什麼關系?」
「怎麼沒關系?算了,你什麼也不懂,我不跟你說了!」小九丸轉頭跳到紫衣男人的肩膀,擔憂的說︰「主人,我看那個叫夜煜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他會不會趁人之危啊?你就一點不擔心嗎?花花可是被你弄暈的。」
龍九夙從容的淺酌清酒,淡淡應道︰「那又如何?本是她願意跟他走,便是出事了,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他這話看似無情卻有情,分明帶著些許淺淺的醋意,只是對情沒開竅的王,以及兩個涉世未深的小家伙,並沒有察覺。
小九丸還想對他說什麼,鏡中夜煜突然抬手揭開遲早早面紗,它見他動作,登時警鈴大作,可下一刻所有的擔憂都換做了疑惑。
「咦?好奇怪啊,」它指著鏡中遲早早的臉,不解的問道,「方才花花在主人的轎子里,明明是把那惡心的假胡須落下了,怎麼現在又在她臉上?」
聞言,龍九夙飲酒的動作微滯,浸了酒漬的薄唇輕揚,目光輕描淡寫的在袖間帶過,惡心嗎?他怎麼覺得有些可愛呢?
小七邪看王的神色,搖搖頭暗想,這回還真讓小九丸那小傻瓜給蒙對了,王對這個凡人女子,非同一般呢。
他可是親眼看見王把女人摘下的假胡須揣進袖間了,至于鏡中女人臉上的,怕也只有王能解釋清楚吧。
銳親王府,王妃寢宮韶華閣。
夜煜也不知為何帶她來此,只知道這偌大的院落空了許久,花雲裳也不過住了小半年,之後……
花雲月跟他求過幾回,想住進韶華閣,他都不曾應允,並非對花雲裳有情,只覺得花雲月配不上這里,而賜住給她,太傅府的人定會以為他準備把正妃之位給她,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可以說,容忍花雲月在王府耀武揚威恃寵而驕,僅僅是因著她那雙眼楮。
按說,這個來歷不明的紅杏院花娘花仙兒,比起花雲月來更沒資格住在這里。
但他偏就要這麼做,既然有人要她扮成花雲裳,那他便以王妃之禮相待,他倒要看看,她能裝到幾時!
「就這麼不願做本王的女人?」修長的手指輕觸女人下巴上的胡須,夜煜淺笑著問出聲來。
她還未蘇醒,他就自問自答,「不管你和那人有何關系,也不管你是人是鬼,既然到了銳親王府,那麼從現在起,你的命就屬于本王,最好別讓本王發現,你的狐狸尾巴。」
細想今夜種種,夜煜總覺著事情不簡單,在馬車內,他親眼看到花雲裳的臉,可他不信死去的人能死而復生。
有人想借此對付他,是他所能想到最好的解釋。
並沒有多做停留,夜煜很快就退出了房間,候在門外的左宴迎上前,嚴肅而恭敬地說︰「爺,今夜之事,屬下諸多不明,屬下斗膽,請王爺明示。」
夜煜兀自走向後花園,在怪石嶙峋的假山處停下,他負手而立,月光和黑暗交錯,掩映出奇特的光影。
「本王知道你想問什麼,那個女人的命,留著還有用,本王暫時不會殺她。」
「可是,萬一她是大祭司派來的,留在王府豈不禍患無窮?」
「她不是。」夜煜篤定地說,那人孤傲,不屑于這些旁門左道,利用女人的事,他做不來。
「王爺怎麼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何況那日在紅杏院,大祭司分明救了她,而今夜他也去而復返,爺不覺得疑點甚多嗎?即便不是大祭司,此女也可能是有心人的棋子,依屬下之見,還是趁早解決了花仙……」左宴是鐵了心要除掉遲早早,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夜煜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本王做事,何時須得要你提醒?」
「屬下逾越了。」左宴不甘心的垂首,夜煜說一不二,他決定好的事,他改變不了。
「韶華閣加派人手,不必限制她行動,暗中跟著便是,本王倒要看看,何人在背後裝神弄鬼。」
左宴不敢再說什麼,什麼神鬼?除了大祭司,朝中還有何人敢與王爺為敵?偏偏大祭司又是個軟硬不吃的怪物,最不可能為名利爭斗。
不過,只要爺沒看上那個花仙兒就好,他也不願手上再多一條血債。
「切,這男人想多了,什麼裝神弄鬼?我看是作惡太多心鬼作祟還差不多。」
主僕二人離開後,躲在假山後偷听的遲早早瀟灑的模模胡子,譏誚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