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景市的監獄里有一座磚廠,磚廠的勞動力就是犯人們,監獄每隔半個月就會安排卡車過來把燒紅的紅磚拉走,這一天也是犯人們最忙、最累的時候,大冬天的,犯人們穿著單衣,累的滿頭大汗,呼哧呼哧的往卡車上搬磚,幾個獄j ng端著槍站在四周,j ng惕的盯著犯人們,可忙碌的人群里卻始終未見到陳信和張少雲的身影。
監獄用來給犯人們放風和集合的c o場上,此時寂靜無人,一個角落里,陳信雙手叉腰,看著對面的張少雲,沉聲說道︰「把你的本事都用上,朝我攻過來!」
張少雲點了點頭,一拳就打了過去,陳信腳步一錯,輕松躲過,一擊手刀斬到他的脖頸上,卻並未發力。
「叔,你好厲害,我都沒怎麼看清你的動作。」張少雲苦笑著說道。
陳信哼了一聲,把手從他的脖頸上拿開,嚴厲的說道︰「不是我厲害,是你太弱,你這一拳速度不夠快,力道不夠大,更沒有一擊必勝的狠勁,我要是你的敵人,你半條命就沒了,再來!」
「嗯。」張少雲並沒有著急再次發動攻擊,伸伸胳膊腿、轉轉脖頸,活動了一體,突然瞳孔放大,右拳緊握猛然就攻了過去。
陳信故技重施,閃到他左側,一記手刀斬落,張少雲早有防備,抬起左手格擋,豈料陳信虛實變換,手刀趁勢收回,腳下一個掃堂腿,張少雲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哎呦我靠,疼死我了,叔,你下手也太狠了。」張少雲從地上爬起來,揉著叫痛。
陳信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缺練呀,行了,今天先到這兒。」突然話鋒一轉︰「兔崽子,告訴你個好消息,過幾天我們就要搬家了。」
「叔,大白天的你說啥夢話,咱在監獄里咋搬家呀,就是想搬,獄j ng也不讓呀,叔,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張少雲x ng格比較內向,屬于那種悶s o型的,和不熟的沒話說,和熟的話還挺多,經過幾天的相處,他和陳信已經很熟,突然听陳信說要搬家,他不由自主的開起了玩笑。
「沒大沒小,咋跟叔說話呢?」陳信照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下子。
「哎呦,叔,你又打我腦袋,打傻了怎麼辦?」張少雲縮了縮脖子,夸張的喊起了疼。
張少雲還以為陳信是說著玩兒的,誰知道幾天以後獄j ng真的讓他們換了地方,還是監獄的牢房,不過卻是單人的號子,就他和陳信兩個人住,有暖氣有電視,環境也好了很多,屋子里打掃的一塵不染,陽光也能照進來,沒事兒搬張凳子還能曬曬太陽什麼的。
看著天堂一般的新居,張少雲揉了揉眼楮,難以置信的說道︰」監獄咋對咱這麼好呢,說換就給換了,叔,你和典獄長有親戚?「
「有個屁親戚。」陳信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沒親戚他咋對你這麼好,給咱這麼好的屋子住?」張少雲緊跟著追問。
陳信呵呵一笑,讓張少雲坐到身邊,摟著他的肩膀說道︰「叔今天給你上第二堂課,只要關系到了,啥都不叫事兒,四爺雖然沒了,但他生前苦心經營了幾十年的關系網還在,外面還有幾個對他忠心耿耿的老部下。」說著,陳信打量了打量屋子︰「別說是換個號子了,只要叔想,弄幾個女人進來玩玩那也是分分鐘的事兒。」
張少雲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眼中綠光大現,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叔,那你弄進來幾個玩兒玩兒唄!」
陳信瞅瞅自己的褲襠,搖了搖頭︰「不行了,都五十歲的人了,不想那事兒了。」
張少雲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猴急的模樣︰「叔,你不想我想呀,你大佷子現在還是處男呢,還歹讓我先把處男之身破了行不?」
陳信愣了愣,照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下子︰「本事一點兒沒有,y n穢思想倒是一腦子都是,滾一邊扎馬步去!」
「叔,別呀,我錯了還不行麼。」張少雲縮了縮脖子,連忙說道。一听扎馬步張少雲就害怕,也是陳信這幾天練他練的太狠了,馬步一扎就是半個小時,還經常揍得他鼻青臉腫的,美其名曰‘喂招’,其實就是張少雲單方面的挨揍。
陳信沒理他,在床底下一陣翻找,拽出來一個鐵匣子,匣子里有一柄尺長的匕首,還有一堆零件,陳信把匕首拿在手里磨砂著,輕聲說道︰「老伙計,咱們終于又見面了。」
「叔,匕首怪好看的,給我瞧瞧唄。」張少雲看著匕首,伸手去接。
「別動,你臉上有根頭發。」陳信話音剛落,匕首揮動,一道寒光從張少雲臉頰上掠過。
張少雲只覺臉上一股寒意一閃即逝,整個人都嚇傻了,趕緊模了模自己臉,還好沒流血,他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叔,你干啥呢,不帶你這樣的,嚇死我了。」
陳信呵呵一笑,從匕首上捻起一根頭發︰「幾把膽子可不小,幫你取根頭發,還不謝謝叔?」說完也不管在一邊發愣的張少雲,把匣子里的零件倒在桌子上,仔細擦拭上面的機械油。
張少雲難以置信的看著那根頭發,半晌不語,忽然走到陳信的面前,堅定的說道︰「叔,你這手本事,我想學!」
陳信頭也不抬︰「不怕吃苦?」
「不怕!」
「不怕累?」
「不怕!」
「不怕我又和你喂招?刀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劃一下就是一道口子,得疼好幾天。」
「叔,你別說了,就是練死我我也心甘情願,無論如何,我都要學你這手本事!」張少雲斬釘截鐵的說道。
「啥都不怕就好,看你一番誠心,叔教你。」陳信狡黠地一笑,好像計謀得逞了一樣,指了指牆角「刀法第一課,扎馬步去。」
張少雲也不墨跡了,走到角落里就扎起了馬步。
陳信提著兩個凳子掛到他手腕上,說道︰「半個小時哈,凳子要是敢掉,小心我揍你!」
張少雲感覺凳子也沒多重,不屑的說道︰「小意思,叔,這幾把太輕了,一點兒挑戰x ng都沒有,要不再給我加倆?」
陳信照著他的後腦勺就是一下子︰「加個屁,一會兒有你好受的。」
兩個凳子是沒多重,但張少雲顯然忽略了棍子越長越不好挑水的道理,可見沒文化害死人呀。
十分鐘以後,張少雲感覺原來挺輕的凳子變得重了起來,他看了眼埋頭鼓搗一堆零件的陳信,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咬牙堅持。
十五分鐘以後,張少雲兩條胳膊像灌了鉛一樣,既痛又沉,張少雲依然咬牙堅持,心里默念︰「信ch n哥得永生,張少雲,相信自己,你行的!」
二十分鐘以後,張少雲膀子發酸,開始輕微的發顫起來。
二十五分鐘以後,張少雲從輕微的發顫變成了劇烈的抖動。
「叔,我抖得厲害,支持不住了。」張少雲咬著牙說道。
陳信抬起頭,狡黠的一笑︰「抖就對了,等你什麼時候不抖了,就可以學叔這刀法了,我可告訴你,要是時間沒到凳子掉了,可別怪叔不教你。」最後又加了一句︰「我可沒跟你開玩笑。」
他還真就看著表數了起來︰「堅持住,堅持住,還有四分鐘!」
「三分鐘!「
「兩分鐘!」
「一分鐘!」
「時間到!」
張少雲如遭大赦,撲通一聲就坐到了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兩條膀子又酸又重又疼,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陳信一陣鼓搗,桌子上的一堆零件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把槍,他把玩著手槍,小聲嘀咕︰「老胡也真是的,咋不給我弄幾發子彈進來。」
張少雲看他變魔術一樣的弄出把手槍,驚訝的說道︰「叔,監獄咋跟是你家開的似得,槍這玩意也能弄進來?」
陳信聞言囂張的一笑︰「四爺還在的時候,別說是這監獄了,就是整個近江都是我們的天下,可惜四爺行事太過猖狂,又不听蝮蛇的勸告,非放廣州的向氏集團進明景市,引狼入室不說,還因此得罪了權貴」
「叔,啥集團、啥權貴的,你說啥我咋听不明白?」張少雲一臉的迷惘。
「都過去了,不說了,不說了。」陳信搖了搖頭,看著張少雲,晃了晃手里的槍︰「從明天開始,教你玩兒槍。」
時間如梭,歲月如輕煙飄向空際,轉瞬間消失不見,張少雲上午練刀,下午練槍,監獄里的r 子既快樂又充實,忽忽忽一年的時間悄然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