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到地球 第十章到達地球

作者 ︰ 吳勝林

()人球的探索者著陸于一塊高地上,這塊高地被以後的人們稱之為青藏平原。()當時,這里依托著北邊的昆侖山的地勢,是地球的最高地區,但是,依然沒有現在這麼高,只是相對周圍而言。當然,也沒有什麼喜馬拉雅山、念青唐古拉山、巴顏喀拉山;更沒有納木錯、色林錯、扎日楠木錯、青海湖這些湖泊,至于冰山、雪原、草地,想都不要想。這里,只是塊高地,光禿禿的高地,沒有鸀草,沒有樹木,也沒有流水,更沒有冰川。有的只是灰蒙蒙的天氣,以及隨風四處亂舞的風塵,夾雜著細微的黃沙。

這個位置,是探索者還沒有離開人球的時候,就已經被確立下來的根據地,之所以選擇這里,就是因為這里地勢高。

太陽在灰沙的遮蔽下,有氣無力地在天空運轉,好像在應付差事一樣,好像如果不去轉一圈就會被老板罰款的打工仔。太陽整天就是這樣,周而復始地病懨懨空轉著,時而頭腦清醒,對地球狠毒地放射著光芒,好像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地球︰你怎麼這麼窩囊啊,死氣沉沉的,少言寡語。既無水的諧音,又無生命的喧鬧;既無鸀色的裝飾,又無花草的芳香。不爭氣的娃子呀,快醒一醒把,老爸的本事就這麼大,除了給你光芒,我一無所有。

面對太陽的暴戾,大地仍是不理不睬,被訓得時間長了,地球也有發脾氣的時候,揚起塵埃,對太陽橫掃一通︰快住嘴吧,里嗦,我有什麼辦法,我除了沉睡,也是無能無力,你的要求,不是我能辦到的。有時,實在是氣急了,噴出內部的岩漿,噴向太陽,把心中的郁悶盡情地發泄出來,企圖用那火山帶來的塵埃,遮擋住無地自容的面龐。太陽更生氣了︰你這個孬種,就這一點能量,你不知道吧,你老爸的武器比你更厲害,你知道我是干什麼的吧!我是燃燒的核聚變,我最外層的溫度也有6000度,你娃子即使內心的溫度也只有4000度,想跟我比,老子非教訓你一下不可。然後,射出太陽離子,直奔地球表面,把地表燒得黑乎乎的。地球帶著恥辱,無處躲藏,只好用沙子捂住受傷的臉面,企圖掙月兌太陽的殘暴,但怎麼能呢?太陽就是不松手!

就這樣爭吵著,廝打著。一天一日,一日一天,一年一歲,一歲一年,好像過了三十多億年。終于有一天,太陽終于平息了憤怒,悄悄地告訴地球︰娃呀,你的苦日子快熬到頭了。在遙遠的星系,也像咱一樣,名叫人球,將有一批神奇的生命,來為你治病,來為你療傷。他們將為你披上鸀裝,讓你孕育出兒女,讓你喝到甘泉,讓你的身上,奔跑著喘息的生命。娃兒呀,你也將成為爸爸了,不過,也有生命稱你為母親,你的出頭之日就要到了。

地球啊,此時,也露出了笑臉,像一個貧窮的縣城,一下子得到大把的撥款,欠人家的飯錢,小姐費終于可還上了,也如同得到一筆巨額的企業投資,招商辦終于眉開眼笑了。大地露出滿嘴的黃牙,噴出一堆堆黃色的氣體,帶著濃濃的硫磺味,火山又噴發了。不過,這次是地球在高興地笑了︰爹啊,你娃兒哪天有出息之日,一定會孝敬你,您說的鸀裝,任你撫模,您說的生命,也會敬重您。還有,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惹您老人家生氣了。至于您所說的生命,向我稱呼母親也好,父親也好,我都不在意,只要擁有熱鬧的氣氛,有活蹦亂跳的生命,咱願意又當爹又當媽。

太陽也笑了,笑得滿臉都紅彤彤的。

父子倆言歸于好,地球撒起歡兒,圍住太陽轉,像迷途的羔羊,找到了方向,要奔向希望和向往的地方。

人球的探索者們終于到達地球了。這些探索者呀,穿過一個個星系,沿著光明的路線,以光為能量,以超越光速為追求的行進速度,躲過了一次次黑洞的誘惑,繞過了一個個太空垃圾,逃過一次次彗星的追擊,進了地球的勢力範圍,沿著磁場指引的方向,緩緩地降落下來,輕盈地穿過一層層磁力的勸誘,猶如蜜蜂用自己的蜂針,穩穩地插入花蕊,平安地降落下來。那飛行器如同長了眼楮,找到了一塊松軟軟的地方,

輕松地坐了下來,那歡笑的塵埃,像歡迎外國元首的小學生,立即撲了上來,緊緊地對飛船擁抱。

「人球爺爺,你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地球期待的時刻終于到來了,這可是一群富有的投資客,是改變自己面貌的大貴人,大地撒出一把把塵埃,這可是地面最值錢的財富,是太陽與風對地表岩石相愛的結果,這為數不多的結晶,應是珍貴的禮物,地球毫不客氣,吩咐地面的接待者堅決舀出來,奉獻給遠方的貴客,如同後人敬獻的哈達。

這群探索者被撲面而來的塵土襲擊以後,終于知道,歡迎儀式已經到此結束,沒有什麼可以期待,最多再給你一把塵土。盡管如此,探索者還是興高采烈地蹦啊跳啊,盡情地舒展著身體,與飛行器比較起來,還是大地讓人踏實。果然不出所料,又一陣塵土襲來,向探索者的口中飛來,灰塵沿著客人的小口進入體內,讓大家干咳不止。

探索者並不急于自己的搬運工作,他們要察看地形,要選準可以長久安置自己的位置,眼看就要就離開自己朝夕相處了上百年的生存空間,一行十二人還有點不舍得,但是,地球,有可能成為大家永久的歸宿了。

他們走了出來,地球在忙碌後,總的來講還未失禮節。這些由特殊材料構成的探索者,不怕紫外線的輻射,以自然的身體,撲入地球的懷抱。他們一個個像蛇一樣,下肢著地,可以隨意地彎曲,直立或旋轉,或奔騰,或輕松地移動,以舒展長期以來在蝸居的環境中,已經麻木的身體,也表達大地那樸實歡迎的感謝。

這個單調的星球,滿眼是大塊大塊的石頭,石頭縫里偶爾藏一些灰塵,但也沒有逃避風的眼楮,風是這個星球的主人。但主人的權力很小,能調動的灰塵少之又少,因為灰塵本來就不多。風啊,就像貧窮縣的縣長,全縣只有幾十個人,一個公交就能把他們全都拉完。但是,風仍是緊緊地抓住自己的權力不放,一會兒把這少量的灰塵刮到天上,一會兒又把它們扔到地上,待灰塵快要睡著的時候,再粗暴地把它們叫醒,灰塵無奈地移動身體,再去尋找無聊的地方。在灰塵一生中,最偉大的成就,就是見證了探索者的到來,並向一個個探索者進行了親吻。

石頭表面很光滑,正在死氣沉沉地躺著,對風的呼喚不屑一顧,對灰塵的挑逗無動于衷,一天到晚,只想著睡覺。只有太陽讓它恐懼,太陽對岩石從來沒有表達過友好,只要一睜開眼楮,對岩石瞪上幾眼,岩石就會開裂,身上留下道道裂痕,裂口越來越長,傷口越來越密。太陽的光線繼續沿著裂口向內照耀,就像犯粗魯地把生殖器插入女性的體內,帶著快感,射入綿綿不斷的種子。此後,岩石懷孕了,生下了一個個石塊,不久,石塊也懷孕了,生下了一個個石子,石子也懷孕了,生下了一個個沙塵。

岩石憋著一肚子氣,對外來者生氣了,從內部冒出憤怒的液體,那是紅色的岩漿,比血還紅,好像要與陽光比試,看誰的精子更強。很快,岩石上又被岩漿覆蓋,那裂開的縫隙,也被岩漿抹平。經過岩漿的作用,岩石所誕生的子子孫孫,又融為一體了,全家緊密地生活在一起,又開始了其樂融融的無聊生活。

但陽光已經流氓慣了,待岩石冷卻以後,又開始了新的挑逗,再次讓它懷孕生子,生孫,並唆使風把最小的孩子帶走,成為風的玩具。風已經習慣了搶劫,听話的,不听話的,統統帶走,像一個新編的軍隊,在到處抓壯丁。

灰塵躺在風的懷抱中,暗暗欣喜,像小姐傍上了大款,任憑擺布。

生活太平靜了,到處充斥著**,這些無生命的元素啊,處處沾花惹草,只要有一點機會,就產生邪念。反正,沒有法律的約束,終日無所事事,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樂趣。

當時,還沒有月亮,太陽剛剛落山,黑暗就迫不及待地擠了進來,像西門慶擠進潘金蓮的閨房,這個充滿著邪念的黑暗呀,臂大腰圓,把大地,把所有的岩石,還有岩石的所有後代,以及搶劫岩石後代的風,一股腦全抱了起來,肆意地親吻,無所顧忌地表達自己的思念。風,終于遇到了對手,無奈地嗚咽,掠奪者,嘗到了被掠奪的滋味。**者,嘗到了被**的感覺。

風在與黑暗抗爭,發出怒吼,這種爭斗,誰也幫不了忙,只有陽光,只有在黎明時分,才能獲得解放。有時,漫天的繁星也能出把力,能把風從黑暗中解救出來。只是,需要風做出犧牲,漫天繁星提出的條件,就是只有風放棄所俘獲的塵埃。只是風太貪心,不肯輕易放手。因為它知道,只要再煎熬幾個時辰,陽光會過來幫忙。同時,風相信,自己天天都在給陽光打工,幫助著陽光清掃著每天的戰場,太陽,一定能夠把自己從黑暗中解救出來。

探索者也不喜歡風,因為風太風騷,不顧對象,四次留情,在它的情人中,灰塵不用說,火山灰也不用提。最關鍵的一點是風不分是非,不論好壞,跟誰都狼狽為奸,造成自身不純潔,風的內部,充斥著二氧化碳、氨氣、氮氣,還有臭氣、酸氣和硫磺氣,少之又少的氧氣已成了二氧化碳的情婦,不分青紅皂白地跟二氧化碳鬼混。其它的氣體也來染指,氧氣就像妓女,從不拒絕,半推半就地默默接受。

此時的自然界,沒有一點浩然正氣,處處充滿著交易,每個都充滿著貪欲,沒有是非觀念,沒有真理思想,只有強者的指示,只有弱者的服從,各個元素都隨遇而安,自得其樂,像娼妓一樣開心而無聊地生活。全都忘記了天地間的浩然正氣。這時的世界,只能用混沌來介紹。

但這些無法迷惑住探索者,他們依靠自身自然的力量,能夠分清善惡是非,哪些是正氣,是自身需要的,身體的器官就能自動吸收;哪些是邪氣,是自身不需要的,就能自動地拒絕,把它們排斥在器官之外。有些罪惡的元素充滿著好奇心,也會偷偷地進入體內,但這也難不倒探索者,身體會自動排除細菌,把身體不需要的元素吞噬掉。細菌在吞噬的過程中,也作出巨大的犧牲,常常把自身的生命犧牲掉。

還有一點,最主要的一點,造物主的身體不是由分子作為生命元素的基本單位,說探索者是由特殊材料制成,指的就是這一點︰他們是由納米有機質構成,單位比分子還小數百倍,但比分子更靈活。納米在主人思想的指揮下,可以迅速地膨脹與縮小,剎那間變成自己希望的大小,還能使納米迅速組合,變成自己喜歡的形狀,從馬變為羊,只需要3秒鐘,相當于225個剎那(1秒=75個剎那)。由羊變成兔子,也只有20剎那,但由兔子變為大象,卻需要750個剎那。從大象變為蒼鷺,需要1500個剎那,由雞變成鴨,只需要2剎那。越是體積相似或相近的,需要的時間越短。在體型變化的過程中,體內的心髒、肺、大腦、以及體外的各個器官也能迅速作出反應,變化成新的生命體和與身體相適應的各種器官,這就是偉大的探索者出淤泥而不染的主要原因。

對外部的邪惡,探索者們並不恐懼,也不膽怯,更沒有無所適從,這就是探索者的品質,是他們高貴的所在。他們抱著必勝的信心,感化元素的善念,真心地愛一次,忘了自己,投入地愛一次,忘了自己。他們胸有成竹,按照計劃,以及在路途中的各種策略,穩重地進入角色,踏實地承擔責任,游刃有余地從事著各自的勞動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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