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清晨,太陽微笑著,望著孩子的打扮,然後,趁孩子不經意間,偷走了他的睡眠,白鶴莊重而寧靜地立在樹邊的泥潭里,上面的天鵝沉默無聲,孩子的睡眠已被偷走,女媧看著躺在鮮花堆中的阿華在伸懶腰,知道他的身子在成長。()孩子,你真快活呀,一起來便坐在泥地里,耍著折下來的小樹枝兒,
孩子,我忘了聚精會神玩耍樹枝與泥餅的方法了。孩子抱著白鵝,吃力地從泥塘走過來,渾身沾滿泥巴。
「娘親,剛才白鶴在問我,說它們從醒的時候開始游戲到白日終止,終日與金色的曙光游戲,與銀白色的星辰游戲,我怎麼能夠呢?」
「你到地球的邊上來,舉手向天,就可以接到雲端了。」女媧笑嘻嘻地說。
「可我娘親在家里等我呢,我怎麼能離開你而去呢?」阿華認真地回答,「但是,我知道一件比這更好的游戲,娘親,我做雲,你做星辰。」
看著娘親笑而不答,阿華又在問︰「假如我變成一朵金色的花朵,只是為了好玩,長在那棵樹的高枝上,笑哈哈地在風中搖擺,又在新生的樹葉上娘親,阿媽,你會認識我嗎?」
阿華頓了下,接著說道︰「你要是叫道,‘娃子,你在哪里呀?’,我就暗暗地在那里匿笑,卻一聲兒不響。我要悄悄地開放花瓣,並看著你,當你沐浴後,濕發披在雙肩,穿過金色的林蔭,你會嗅到這花的香氣,卻不知道這香氣是我身上來的。當你坐在那棵樹邊,我要投我的小小的影子在你的頭發與雙肩上,你會猜得出這是你的孩子的小影子麼?最後,在黃昏來臨時,我再忽然落到地上,又成了你的孩子,你要問我到哪里去了,我就是不告訴你。」
女媧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來,擰住他的耳朵,「你這狡猾的小精靈,哪來這麼多鬼點子,難道是我的智慧已傳播給了你?」
阿華也不求饒,也不回答,「娘親,當雨的影子遮掩了整個天空,凶猛的電光用它的爪子抓住天空,當烏雲在轟轟地響著,天打著雷的時候,我心里總是帶著恐懼爬伏到你的身上,當大雨傾瀉在竹葉上,我就愛獨自和你坐在屋里,听你講造物主的故事。」
一陣風吹過,樹枝在林中互相踫撞著,鸀葉在狂風中蕭蕭地響著,夾雜著雨絲,一群群的野鷺飛到遠處的泥塘里,茂盛的蘆葦在岸邊四周生長,水鳥在那里生蛋。竹雞帶著跳舞的尾巴,將它們細小的足印印在潔淨的軟泥土上,黃昏也悄悄地來臨了。
「乖娃,你看那天上的光源,柔軟地灑下來,照在我們周邊的萬事萬物。那是咱們造物主為了幫助我們樂園的萬物,驅趕夜晚的寂寞,給我們創造的夜晚的照明設備。這個設備,隨著地球轉動而在運轉,把太陽光一縷一縷地反射過來,照亮夜晚寂靜的天地,為你指路。那皎潔的光線,軟軟的,柔和、明淨,像你那純潔的心。」
女媧正說著,一陣急促的氣息傳來,她知道,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那氣息飛旋著自天而降,像個尋食的蒼鷹,直奔著獵物而去。
「薩拉,你給我住手,趕快把我的乖娃放下,不然,我就和你拼了。」看到來者將阿華的脖梗揪起,像蒼鷹抓起小雞,阿華在空中掙扎著,四肢在空中不停地飛舞,女媧已經飛旋著起來,那蛇尾不停地在地下旋轉著,眼看一場罕戰就要展開。
來者也不答話,也沒丟下手中的獵物,而是指著手中的獵物罵道︰「你這個來歷不明的雜種,一天到晚鳥事都不干,只會享受我們辛勤的成果,到未來,把這些財富佔為己有,以一個戰勝者的態,荼毒生靈,毀滅環境,把我們辛勤的成果無節制地踐踏,你,你的子孫,是什麼東西,憑什麼?!憑什麼?!」
「薩拉,你快住手,我求你,你把他放下!」女媧聲嘶力竭得哀求道,「千不對,萬不對,都是我的不對。你看他,柔弱的骨頭,多麼可愛的生命,千萬別傷害他,我求你了。」
「女媧,你太不把我們造物主放在眼里了,把創造萬物的繁重事務丟在一旁,一天到晚躲在這里享清閑。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千方百計阻撓你的計劃,你都不擇手段地破壞你的試驗品,危害都向你說了,你卻執迷不悟,隨心所欲,你讓我怎麼說你?」
「薩拉,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自己也太寂寞了,我就想養個寵物,養個我自己喜歡的寵物,我這一點小小要求應不過分吧,再說,你看我的寵物,清純得像早上的太陽,清澈明淨,純潔自然,那黑色的眼楮,像一汪泉水,但在你手中,流露著恐懼,他是沒有過錯的,如果有什麼錯,那只是他子孫的錯誤,你繞過我們吧!」女媧的雙眼帶著晶瑩的淚珠,繼續哀求道。
「傻姑娘,你想想我們從遙遠的太空,穿越重重星系,來建設我們美好的家園,最後卻被這豬狗不如的東西毀掉,你忍心嗎?所以,他今天到我手里,是死定了,怎麼求也沒用!」薩拉憤怒地嚷道。
「孩子,快叫舅舅。」女媧邊說邊沖到前去,企圖奪回自己的寵物。
在阿華呼出救救的一瞬間,薩拉已使出了自己的力氣,把手中的獵物重重地向地上摔去。
女媧迅速釋放自己的氣場,在阿華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從下邊托起,磁場閃爍著紫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圍的夜空,然後,包圍圈收縮,阿華已到了女媧的懷抱。
薩拉沖上來,那有力的蛇尾,已把那鮮花編織的舍屋蕩成平地,那鮮花的汁液滲出,顯得到處都是濕漉漉的。女媧一邊撤退,一邊抗爭,手中還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心肝寶貝。
「住手,薩拉!」此時,盤古已到跟前,及時阻止了沖到女媧跟前的薩拉。
薩拉收回了丹田,縮回了那憤怒的雙手,像蒼鷹收住了忽閃的翅膀,停在空中,靜靜地。
「盤古,人類在地球的丑行我已向你做了匯報,他們的危害,不亞于狂風、暴雨、地震、海嘯,不低于外星的撞擊,留住他,只會使我們的作品遭到侵害。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堅決地把他消滅掉。請你不要阻攔我。」薩拉氣勢洶洶的嚷叫道。
「無論怎麼著,你一定要心平氣和,理智才能活躍起來。要相信,辦法總比困難多。」盤古嚴肅地說道。「再說,我一個活靈活現的妹妹不去信任,要去相信你?你要記住,誰敢欺負我沒,就是欺負我!」
「你出手竟是這麼狠,對我這麼歹毒,對我的寵物這麼凶殘,真浪費了我對你的一份痴情。」女媧在兄長面前,竟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也被氣憤沖昏了頭腦,想到我的產品將我們的產品毀滅掉,我怎能不義憤填膺,我想,即使我做錯這件事,受到盤古最嚴厲的處罰,我也願意。」薩拉顯出剛毅的神情,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志。
「你的世界?笑話!這世界是你的嗎?你帶著極端自私的口氣,大言不慚。誠如你的危言聳听,就是說讓我阿華的子孫毀滅,有何恐懼?我的萬能的同類!我們可以從無到有創造一個新世界,為什麼不能在一個被破壞的世界中再去創造呢?這是對自己的恐懼!是對我們造物主的不信任!」女媧露出蔑視的眼神,侃侃而談,「再說,這個世界是永恆的嗎?人類不去破壞,其它生命的,非生命的,就不會破壞嗎?你難道把這些所有的破壞力量都會給消滅掉嗎?你能把地震、海嘯、颶風消滅掉嗎?你能把瘟疫、病毒、細菌一個個消滅掉嗎?你能把彗星、太空垃圾消滅掉嗎?真是偏見、狹隘啊!」
女媧越說越激動,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寵物,不時地用氣得發紅的臉頰噌一下阿華的臉。「我的產品,是一個個完善的生命,它們都給我帶來無盡的快樂,讓我忘卻工作的勞累,讓我進入愉悅的港灣,讓我沉浸在幸福之中,你說是他的子孫,他的哪個子孫,第幾代子孫,在無窮的時間長河中,你能說出來嗎?那時間,我們已經歷了多少輪回?這時間,我們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去教育去輔導他們,讓他們與有生命的、無生命的友好相處,即使未來漫長的歲月中,讓他們的基因中,讓他們的子子孫孫的基因中,充盈著愛的種子,和諧的種子,通過他們的努力,這個世界只會更加美好!我有這種自信,誰讓我是真正的造物主呢?你,除了力氣大,還有什麼?最多是一個創造者,建築者,維護者,你有我對生命更多的思考,有更多的了解,有更多的體會嗎?」
「你可以阻擋我一時,但你不能阻擋我一世,我今天饒了他,我會尋找機會,我一定要消滅掉。」薩拉朗朗地笑道。
「你故弄玄虛,要讓萬物有靈,以便于更好地統治這個世界,讓萬事萬物都成為你的奴僕,你的追隨者、你的統治對象,我照辦了,難道,讓我也成為你的奴役對象?」女媧用手指指著薩拉,怒目而視。
「你說的那些無生命的對地球的破壞,甚至毀滅性的迫害,我確實無法阻止,但這個小雜種,是我可以控制的,消滅掉,就一勞永逸。」薩拉說著,扭頭就要離去。
「慢著,你太無禮了。」盤古喝止住了薩拉的離去,「你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面,你既然承認對地球的毀滅是他子孫造成的,也就是承認了這個小生命是無辜的,他對我們是沒有危害,那為什麼還要消滅他呢?既然小妹這麼喜歡他,你何必要惹她不高興呢?其實,這個小生命,我也有點喜歡呢!」盤古說著,和藹地走向阿華。
「你妹的!」薩拉狠狠地說道。
「薩拉,我親愛的朋友,我願與你講和,我相信,既然是你堅持的,自然有你的道理,但我敢保證,我會把阿華教育成你喜歡的樣子,否則的話,听憑你處置。」女媧一字一句間,帶著誠意、堅毅和承諾。
「既然你這麼有信心,我也願意妥協一步。那我們兩個就打個賭,如果你贏了,我就听你的,你輸了,你就把這個剝皮雞交給我,听我處置,怎麼樣?」薩拉的話語中,柔中帶剛,他眼看強人所願很難,也表達出願意友好。
「那好,咱們一言為定。」女媧伸出右手,與薩拉的右手相擊,像雙方已經在訂立重大的合同項目。「既然你這樣說,我還是想仔細傾听一下你賭約的內容。」
「那好,我先把對賭的內容講出來,有不妥的地方,咱們再做修改。」薩拉沉著冷靜地講到,「我想,就在你們居住的附近,種植一棵能夠結出五顏六色的果樹,咱們暫且命名為禁樹,這顆果樹結出的果實要香甜可口,讓人看了以後就垂涎欲滴,吃了這棵果樹的果實以後,能夠讓人流露出羞恥的感覺,更有寒冷、饑餓和沖動的感覺。」
薩拉繼續說道;「你說這個小生命怎麼理智、可愛、听話、乖巧,我姑且相信,你也可以不厭其煩地教導他,讓他抵御禁果的誘惑。如果他能夠經得起誘惑,那就說明你的所思所想和行動是正確的,那也說明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我的思想和行為是錯的。在若干年後,我以失敗者的角色離開這個樂園,到南部大陸即南部洲去,你們都在樂園里幸福快樂地生活。相反,如果這個小生命經不起那禁果的誘惑,津津有味地品嘗那五顏六色的果子,那說明你的教育是失敗的,我的判斷是正確的,那你就乖乖地把這個小生命交給我,完全听憑我處置,你看,這個對賭條款怎麼樣?」
「我接受你的提議,不過,在這期間,我們誰也不能傷害這個小生命,還要百般地給他提供良好的條件,讓他在愉悅和笑聲中生活,讓他在鮮花叢中,在各種生命體的關愛中,欣然享受生活,好嗎?」女媧一邊深情得看著阿華,一邊不住地看著薩拉,還不時地瞧一眼盤古。「我為什麼給他取名為阿華,我就是希望他能像那一朵朵盛開的鮮花,充分吸取天地之精華,在雨露中,在陽光下,健康地成長,快活地生活,自由自在地活動,我才叫他阿華。」
「既然這是你們雙方自願達成的協議,你們雙方必須認真遵守。以後,誰也不許反悔。」盤古做出總結性定論。
「阿華,趕快謝過舅舅,叔叔。」女媧以感激的語氣,對阿華指示道。
阿華不愧是懂事的孩子,稱呼著「我的主啊!」「我的神啊!」。
女媧沉靜地說道︰「阿華,從今以後,你要學會敬畏,要敬畏造物主,要敬畏造物主的產品,包括花草,陸上的動物,水中的動物,空中的動物及土壤里的動物,要敬畏大自然,包括陽光、空氣、水分、土壤、岩石、沙粒,要傾听他們的語言,尊重他們的習性,與他們友好地相處,成為他們的好朋友。」
阿華不住地點頭︰「我尊敬的造物主,你們是我的天,是我的一切,我謹以自己的衷心,時刻保持對你們的敬意,聆听你們的教誨,讓愛心善待你們的一切產品,以敬畏之心,尊重自然界中一切有生命的和無生命的,請你們放心,我會做到的。」阿華以他那女敕女敕的音調,宣達了人類始祖的莊重承諾,對造物主的偉大諾言。
女媧激動地抱著阿華,語重心長地教育道︰「好孩子,這個世界,表面上是個各行其是的松散組織,其實,萬事萬物都相互依賴、共生共處,組成了一個有機的整體。為了這個整體,造物主付出了多少心血,付出的艱辛任何人都難以想象,在艱難的處境中,他們差一點就放棄了開天闢地的工程。因此,我們可以享受到這些美好,這里的成果。要珍惜啊!」女媧不失時機地教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