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有許多河流,但河水像溫順的小鳥,水勢平穩,沒有更大的波浪。()
在溪流中,
有青龜在向岸邊慢慢爬去,這青龜的身形像烏龜,卻長著鳥頭,還有蛇一樣的尾巴,長長的尾巴,平衡著身體的移動速度。它的口中發生的叫聲。像木板用力拍打石頭的聲音,異常刺耳,想必是在向異性求愛吧!
青龜看到了神的寵物,也很友善,客氣幾句之後,堅決要把他們拖上,在水中行走。
「喂!過來!我帶你們!」青龜喊道。
「河水深不深?」阿夏問道。
「不深!但是,里邊麻煩不少。」
「有啥麻煩?」
「對于你們這些陸生動物來講,啥都是麻煩!」
由于旅途剛剛開始,新鮮感還沒有過去,並沒有疲勞的感覺,再加上已經好好休整了一天,還有昆吾的美食供應,他們不願意麻煩青龜,就婉言謝絕了。這樣更好,二人可以邊走邊聊,共同打發美好的時光。
青龜感到,寵物還挺清高的,不就是拖上走一趟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難道他們不害怕水中的鱷魚?
此時,正好有一只鱷魚從青龜身邊游過,它喊住了鱷魚。
「你看到了沒有,岸上的兩個家伙,是女媧神身邊的寵物,叫你的兄弟別傷害了他們!」
鱷魚停止了游動,向岸上看了一眼,說道︰「你這主怪嗦!你不知道我就是在沿途保護他們的!」
「想法都一樣!」
「我也是看著他們細皮女敕肉的,經不起撕咬,女媧神怪罪下來,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那是我多慮了!」
「你說咱們圖個啥,看見神的寵物,就像看見神一樣,頓時收斂了不少!」「我想,不僅僅是神創造了我們,更重要的是,神從來不求助咱們,也不給咱們添麻煩!」
「是啊,諸神都高風亮節,讓咱們充滿著感激之情!」
「是啊,要是神昏庸起來,估計大家都沒有敬畏之心了!」
「那俺們鱷魚家族就爽死了!」
與青龜告別以後,還沒走多遠,就傳來雷鳴般的聲音,如同打雷時的沉悶和狂躁。啊夏趕快用雙手捂著耳朵,仍不免好奇地順著聲音的地方偷偷望去,只見一只灰色的動物,樣子很樣牛,但仔細望去,卻沒有牛角,而且在尾部只長一條腿,走去路來,只能夠蹦蹦跳跳向前移動。
這種動物叫夔,想必是飲完水後呼喚同伴們也過來痛飲一次。但見那三條腿走路的勢,一跳一蹦的樣子,感到很別扭,只有的頑強生命,才能夠這樣活著。
看到了阿華與阿夏,夔也停止了跳動,好奇地看著他們。自言自語地說道︰「都說我笨,現在才知道,世上還有比我更笨的生命。」
他的話被阿夏听到了,就反問道︰「笨有什麼不好?俺們又不偷,也不搶,靠能力生活!」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越是像咱們生命能力弱小的,更熱愛生命!」
「是啊!只要咱們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地球就有咱們生存的機會!」
「還是你老公說的好!」
「神是偉大的!給強者與弱者,都留下了生存的空間,要靠各自去把握!」
「是啊,他們都在為眾生謀福利上,也常常讓我感慨萬千!」
「神沒有弱點,咱們眾生之福啊!」
再往前走,地勢也越來越平緩,面前的河床漸漸地寬闊起來,水的流速在加快,他們就橫游河水。這是他們臨行前向牛蛙學來的本事,盡管還不能夠運用自如,但在不是很深的河床上,還能夠對付一陣子。
河水暖暖的,正在向海上進發。
水里邊,這些沒有見過世面的魚兒,現在,終于開了眼界。它們圍著二人轉,生怕看不清身上的細節,以後就無法講出完整的故事。腳下踩的,身體踫著的,都是魚兒。
此時,他們是水中的寶貝,是大家心儀的對象,比領導人下基層還受歡迎。
擠到身邊的魚兒們,都在索取一點留念。他們身上的汗水,還有汗水凝聚的灰塵,都被魚兒搶光了。魚兒還不滿足,就在他們的頭上索取,頓時,他們的頭頂之上,也擠滿了魚。
他們笑嘻嘻地面對著魚兒,這讓魚兒很開心。紛紛說道︰「造物主身邊的紅人,味道就是不一樣。」
過去河,再往前不遠,他們已經聞到了海洋的氣味。他們在這里敞開肚皮大吃一頓,充分享受了天倫之樂後,繼續向海邊邁進。
海風徐徐吹來,海水的腥臊味越來越濃,身上漸漸地泛出粘乎乎的感覺。
他們已經看到了湛藍湛藍的海水,海洋恁奢侈,霸佔了大片的空間,讓這里感到異常的開闊。沒有擁擠的樹木在這里爭奪陽光,太陽把光芒均勻地灑在海面上,海面閃爍著飄忽不定的光彩。
天空中的雲彩,藍色與白色不規則地交織分布著,如同剛剛經歷了海水的洗禮。再往遠處望去,藍天與大海已經完全地融合在一起,很難分出哪是天哪是海,只有那成群的海鷗、潔白的天鵝在提醒著,天與海還是有界線的。
海水在輕撫著沙灘,潔淨的海水給潔淨的沙灘洗了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不知疲倦,沙灘也願意坐享其成,海水與沙灘就像一對模範夫妻。
在親密接觸中,各自堅守著自己的理念,雙方都給對方留下完全自主的空間,連片的沙子里堅守著對陸地的依戀,熱情奔放的海水始終煥發出女性的溫柔與耐心,丈夫接受妻子的嘮叨,但從不發脾氣,妻子嗦嗦,最多發幾次吼聲,但仍是緊密地擁抱著,互相體貼著,熱情地親吻著,從不間斷,也沒厭倦。
只有那不知趣的三足鱉在海水的沖擊下,成群結隊地爬上爬下,搖著那像樹枝一樣的尾巴,似乎想在沙灘上寫下「三足鱉到此一游」的留念,但海水都不給它的機會,待它寫完後馬上給去,因為海水知道,這里是海水與沙灘的婚床,容不得第三者的插足。至于那些紫色的藍色的、青色的、花紅色的螃蟹、貝殼、田螺,也是得不到任何便宜,都被海水的「靠邊玩去」的罵聲中夾著尾巴逃走了。
海灘煩透了,三足憋剛剛離開,成群結隊的螃蟹,又過來在上邊亂畫,畫的圖案怎麼都看不懂。海灘在想,要是能夠來場暴雨,就會把這些文理不通的家伙趕走多好啊。
老天爺好像很理解海灘的心思,一場暴雨就在大家毫無準備的時候,下了起來。雨點砸在沙灘上,發出沙沙的聲響。螃蟹趕快扒開沙粒,把身體藏了進去。
沙粒被扒開以後,沙灘下邊的許多秘密也露了出來,原來,里邊埋藏著這麼多的烏龜蛋,雪白雪白的,比海灘上的沙粒還要白,還要女敕,一大堆一大堆的。
三足憋看到自己的秘密被螃蟹看到了,趕快游到岸上,驅趕著螃蟹。
海邊的雨水,來得快去得也快,毫無規律可言。雨水剛剛停住,太陽已經火辣辣照射下來。照得沙灘滿身冒汗。
雨水剛停,天空中的禿鷲,也迫不及待地來到了海灘,這里有數不清的龍蝦、烏龜在爭來奪去,這給禿鷲提供了機會,只見它迅速俯沖下去,一個大龍蝦就被它的雙爪提了起來。
就在眾生在海灘爭執不下的時候,人類的祖先第一次見到了大海。他們很好奇。既好奇這里的海天一色的壯觀,也好奇這里的水分怎麼是咸的。當阿夏準備好好喝口水,以解除旅途的饑渴的時候,她嘗到了苦澀。這是在極度興奮的時候,品嘗到的滋味,她的表情,是那樣的豐富,以至于阿華都看呆了。
阿華趕快關懷起來,阿夏讓他品嘗一下,就知道這海水的滋味。
阿華照著去做了,他的表情也豐富起來了。于是,他說她真壞,她就向他臉上潑水。于是,海里,也歡樂起來。
岸上的生命看見了,感到很奇怪︰剛才兩個人還手牽手,有說有笑地步入海水中,咋會現在又打斗起來。打斗吧,還笑呵呵的,這兩條腿的生命真是奇怪,看不懂!
海豚看不慣了,明明是哪個母的在欺負那個公的,她擊打海水的動作更大,但她的叫聲更加尖刻,它為那個公的打抱不平,決定跳進去,幫助那個受欺負的。就在它要跳進海水的時候,兩個人又摟又抱的。真奇怪,這兩個人咋恁不正常!它也很慶幸,自己的行動遲緩了一下,否則,最尷尬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海灘上到處散布著貝殼,在陽光下,閃閃爍爍的,像在呼喚人們過來欣賞自己的容顏。在海里玩累了,兩個人就到海灘上撿貝殼,還有晶瑩剔透的鵝卵石。鵝卵石已經被海水沖刷得沒有稜角,上邊也沒有泥土,看著那樣順眼,還那麼耐看。握在手中,沉甸甸的。這河水與海水,真有耐性,要達到現在的光滑程度,不知道要付出多少重復的力量。
阿夏把鵝卵石放在胸前,一個個比試,都很好看,都很滿意。她挑來減去,選中了最心儀的一個,心里盤算著︰要用這個最美的石頭,奉獻給自己最摯愛的娘親,說不定她也很喜歡。她還撿來另一個,放在阿華胸前比試,經過艱難抉擇,終于留下一個,這是阿華的。
最後,她也給自己撿了一個心愛之物。
在海灘的一個很小的溪流入海口,看到了晶瑩剔透的玉漿,緩緩地流向大海,但這並沒有阻止他們食用的習慣,海水與他們比賽著,也在食用,好像激勵他們更多地吃下去。海水已經吃飽了,那沉下來的玉漿慢慢地凝結,成為一塊巨大的鸀色的平台,裝飾著海水與沙灘的美麗婚床。
在這里充分休整幾天以後,他們就沿著海邊,輕松地向前走著。遇到寬闊的河流,他們不再拒絕動物們的友好幫助,他們讓青龜、旋龜拖著他們,從水面上穿行,遇到刮風下雨,他們就采摘闊大的樹葉,頂在頭上。
路上,他們遠遠看見兩只小鳥,一只長著紅色的羽民,一只長著青色的羽毛,羽毛十分漂亮。但它們只能在地上一蹦一跳地前行,偶爾翅膀輕輕煽動,也只是為了保持身體的平衡。最有趣的是它們都不能夠飛翔,因為它們分別只有一只翅膀,一只眼楮。所以,走起路來只能依靠蹦跳解決。
看到陌生人過來,兩只鳥的身體很快接觸,兩個身體立即變成了一個身體,顏色也顯得涇渭分明︰一邊是紅色的部分,一邊是青色的部分。兩只翅膀同時用力。上下煽動,下邊紅色的、青色的腿同時用力向上沖擊,這個有趣的小鳥,立刻沖入天空。
這就是比翼鳥,他們曾經听女媧講過,就是沒有見過,今日得以相見,大開眼界。阿華打趣地說道︰「這就是團結的力量。」
阿夏白了他一眼,「這叫比翼雙飛。」
阿華討好地說︰「就像咱們兩個,誰也離不開誰,只有在一起,直到白頭偕老。」
阿夏高興地听著,把頭輕輕依偎在阿華的胸前,滿意地閉上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