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姆大陸其樂融融
杏杏子命歸黃泉
讓阿里喜出望外的是,一下子增加了三個相好的,他笑得合不攏嘴,這讓菊子產生了危機感,她覺得,必須干出一些其她人無法干出的事情,才能夠籠絡著阿里的心,讓阿里一心一意對自己好。(全文字小說更新最快)她已經經歷了漫長的孤獨,她害怕被冷落。
菊子整天掂著肚子,游走在樹林與海灘邊。近段時間,是海龜產卵的時間,大家不敢靠近海龜,只好在樹林里采摘花朵,用以充饑。
一天中午,菊子在一棵椰子樹下乘涼,突然,巨大的果實從樹上掉了下來,砸在她的身邊,她嚇了一跳。她抱起果實那堅硬的外殼,椰果沉甸甸的,從里到外,密不透氣,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掰開。但她相信,樹上的果實,應該都有食用的價值。于是,她找到一個石塊,不停地敲打,直到日頭在沉入西邊的海里,只留下一片余輝,她才砸開了椰果。
里邊,是乳白色的汁液,就像媽媽的乳汁,她抱起來,倒入口中,味道比媽媽的乳汁淡了許多,里邊還有一股尿騷的味道,除此之外,也沒有特別的味道,喝過之後,也很耐饑,能夠給大家找到一個新的食物來源,這讓她很有成就感。
這天晚上,阿里與幾個瘋丫頭都沒有回到樹林邊,她知道,他們肯定又出去耍了。她心里很平靜。啥事要看開一點,他能夠跟自己耍,為什麼就不能夠跟別人耍呢?
晚上的蚊子很多,越是心事重重,這蚊子就越是纏著你不放,它們好像知道你的心思一樣,專門來陪你打發寂寞。阿里近來黑瘦黑瘦,像個黑鬼,她很為阿里擔心,這樣下去,就瘦月兌相了。擔心了阿里之後,她也為自己擔心,她沒有見過別人生小孩,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滋味,但想到小生命一旦誕生,一個肉乎乎地一團肉,抱在懷里,就像抱著阿里一樣,她心中充滿了甜蜜。這是自己生下的生命,誰也奪不走!
正想著,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這雨水,每天來得很有規律,每天太陽沉入大海的時候,都會呼呼地狂下一頓,就像阿里在自己懷孕以後,對自己的動作,然後,很快就偃旗息鼓了,來得急,走的也快,並不纏綿。中午也會下一陣子,不過,那個規律可不好把握,有時下大半天,就像阿里與剛剛認識的這幾個騷娘們一樣,誰知道能夠混到啥時候!
要在平時,菊子都會撿拾一片樹葉,頂在頭上,然後,看蚊子的笑話。你小子們就會欺負我,現在,大雨來了,看你們往哪里藏?有時,她會拉著阿里的手,沖到雨霧中,讓阿里幫助自己,用細沙擦洗身上的光滑的汗漬,擦著擦著,兩人就有了感覺,然後,在水中干起好事。唉!有個伴兒真好!
今天,她懶得動,听任雨水在臉上流淌,任憑被雨水刮落的樹葉,在眼前亂舞,自己渀佛置身于外,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很快,下邊,已經積攢了一窩清水,感到身體與地面接觸的地方癢癢的。她揉了一下,站起來活動一子,然後,換了一個勢,又坐了下來。
雨過之後,月亮從東邊升了起來,那樣潔白,光線那樣柔和,以至于天空都溫柔下來。這不同于白天的天空,紅彤彤的太陽,讓天空成為蔚藍色,而晚上的月亮,卻把天空映襯為黑白色,兩者的利器不同,讓人感覺也不一樣,就好像阿里在白天與黑夜的表現不一樣是一個道理。白天,他溫文爾雅,可是,一道晚上,他就像一只蒼鷹!
在月亮的上邊,是數不清的星星,在眨巴著眼楮,好像在傳遞著什麼悄悄話,可是,離得太遠了,听不見。但無論如何,菊子在心中感謝它,這麼遠的的地方,還有人能夠惦記自己,她向著遙遠的星星點頭致意,心中默默為它祝福。
突然,一顆流星劃過,菊子心里咯 一下,一個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听媽咪講,天上的每一個星星,都對應人間的一個生命,一個流星,代表著一個生命的消失,它會是誰呢?千萬不要是阿里!
正想著,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音,這樣有節奏,一听就知道,這是啄木鳥又在干活了。它們經常利用堅硬的嘴巴,尋找樹木中的薄弱環節,在樹干的薄弱環節,那是蛀蟲寄存的地方,常常讓樹木奇癢難受,尤其是那些長腿螞蟻,常常把窩建在樹窟窿里,在樹木的上下通道里,截取樹木的營養,為了長期霸佔這棵樹,還把營養涂抹在外邊,把自己緊緊包裹在里邊。蛀蟲的小伎倆,逃不過啄木鳥的眼楮,只有啄木鳥能夠發現這些秘密,它們常常在晚上,利用自己的嘴巴,捅破這層外殼,把里邊的寄生蟲一個個消滅掉。啄木鳥三嘴兩口,就讓樹木舒服了,它不再感到身上癢癢的,它還要享受這種按摩,靜靜地等著,啄木鳥卻飛走了。
林子里剛剛靜下來,就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這聲音,肯定不是老鼠發出的,老鼠的聲音沒有這麼清脆,仔細品味一下,就知道,那是螃蟹在品嘗火山灰的聲音。它們經常利用月光,從沙灘來到陸地,看見什麼都吃,它們並不喜歡果子,卻習慣食用土壤,就像植物一樣,直接從元素中獲取食物。它們白天不敢跑這麼遠,別看他們橫行霸道的樣子,能夠消滅它們的動物可多了。
海水漲潮了,海浪不斷沖擊海灘,發出陣陣轟鳴聲,可能是夜晚太寂靜了,離海灘這麼遠,還能夠听到真正狂濤與海岸撞擊的聲音。它們咋不知道,疲倦,不知道疼痛,日夜不停?要是阿里有這麼大的勁頭,多好啊!
想到這里,菊子笑了一聲,在皎潔的月光下,她的牙齒顯得特別明亮,就像天上的星光,發出潔白的光輝。咋回事,怎麼光想著阿里?
正在此時,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還有幾個騷娘們的驚呼聲。
菊子趕快站起來,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她緊張極了,整個心都跑到嗓子眼了。她決定,不再等候下去,想著發出聲音的地方,大跨步走了過去,
走在最前邊的,是阿里,他正小步快跑著,身上還背著一個人,看樣子,那人是生病了,還是受傷了?月光太朦朧,看不清楚。待阿里來到身邊,菊子才看清了,原來,躺在他身上的,是一個騷娘們,血肉模糊,好像受到了什麼傷害。
阿里把那人放在地上,招呼著其他人把那人放平,自己則爬到樹上,摘下幾把葉子,在口中咀嚼一下,然後,敷在那人的傷口中,
鮮血跟快止住了,那人滿臉冒汗,即使是滿臉的汗水,也絲毫無法掩蓋她的美麗,那張大嘴巴,厚嘴唇,高挺的鼻梁,黑眼珠,雙眼皮,擺在一張臉龐上,看著那麼純潔。只是,下半身,她的雙腿已經失去,到底是誰這麼殘忍?
菊子看著大伙兒還在忙碌著,她不敢打擾,只好靜靜地看著。哪個孩子都是爹娘生的,她的爹娘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受到這麼大的傷害,肯定很難過!
正想著心事,百合子叫道,「別忙乎了,她已經斷氣了!」
在菊子的追問下,她們才講出事故的經過。原來,這個姑娘叫杏杏子,她們在前邊的小河邊干著好事,可能是搔腥的氣味,引起了鱷魚的注意。它悄悄地游過來,準備向阿里發動襲擊。阿里正在耍的專心,哪會知道自己將面臨滅頂之災?在旁邊看熱鬧的杏杏子卻聞到了危險的氣息,她正要驚叫一聲,鱷魚已經發起來襲擊。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杏杏子用自己的雙腳向鱷魚踢去,那血盆大口沒有咬到阿里,卻把杏杏子的雙腿死死咬住。
此時,阿里也意識到危險,就趕快抽出身子來,與鱷魚搶奪杏杏子,其她姑娘也過來幫忙,有的用石塊砸,有的用棍棒劈打,而阿里緊緊抱著杏杏子的上身,才沒有讓鱷魚把她搶走。
鱷魚受到擊打,感到不可能獨吞這個美味了,就咬斷一條腿後,噙著逃跑了。
大家終于舒了一口氣,正當阿里在給她治療的時候,另一條鱷魚聞到了血腥味,也來湊熱鬧,就這樣,她的另一條腿也被咬斷了。
她的魂魄離她而去,這讓姑娘們痛哭起來。生命,你咋會如此脆弱,說走就走了,沒有商量的余地!我們是如此地珍愛生命,生命卻對我們的感情,沒有絲毫的珍惜!蒼天啊!你為什麼如此不公平!
他們守在杏杏子的身邊,各自述說著心中的委屈。每一個生命,都是人類歷史的縮影,每一段經歷,都是人類與自然相處的過程,每一個歷程,都帶著自己深深的感情與不容易。尤其是這些漂洋過海者,討生活的年輕人,能夠走到現在,都有很多的委屈。
大自然就是這樣,不卑不吭,既不遷就誰,也不討好誰,只是靜靜地矗立在那里,讓你理解,讓你感受,讓你利用。這是一個誰都可以自由表演的舞台,具體是什麼節目,由你自己做主。至于結果,是贏得掌聲,還是棍棒,也由自己來承受。大自然既不給你掌聲,也不給你棍棒,只有眾生來決定。即使你挨打了,大自然也不來勸架,好像一切都是應該如此!
你說它殘暴也好,慈祥也罷,它都充耳不聞。你說它大愛無疆也好,大智若愚也罷,它都不做評價,一切都好像與它無關。
姑娘們有太多的感觸,需要訴說,有太多的故事,需要講述,需要太多的听眾,听她們述說。它們是最好的表演者,與其說是在哭泣杏杏子的不幸,到不如在述說自己的感受。現在,整個大陸的人都在這里,此時不說,更待何時?于是,哭泣中帶著呢喃,傷心者帶著成就,悲傷中帶著慶幸,在月光之下之下,在星星的注視的目光中,哭泣聲音亂作一團。
她們的述說,其實是一種關愛。她們不希望別人再走自己的彎路,不希望自己的不幸,哪怕是一點點曲折,都不要降臨在同類的身上,這是一種關愛,是人類在自己的道路上的智慧,她們希望,能夠把這種智慧傳承下去。因此,女人喜歡述說,喜歡在人多地地方述說,喜歡哭泣,喜歡一邊哭泣,一邊述說。
也正因如此,她們好奇,喜歡冒險,喜歡慫恿身邊的男人去探索未知的的東西,最後,她們喜歡上了悲劇。因為,只有悲劇,才能夠引起更多的共鳴,只有悲劇,才能夠有更多的人傳誦,只有悲劇,她們才能夠哭泣。
最毒婦人心,可能就是來源與女人的表現欲,控制的**,文化傳承的**。
直到天明時分,大家哭累了,內心的話述說完了,大家才停止哭泣。菊子靜靜的看著,她沒有哭泣,因為,她知道,大家需要听眾,不需要競爭者。在整個大陸上,只有阿里與自己,就這兩個听眾,如果少了一個听眾,這場表演就很難再演下去。況且,她們所說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子的小事,並沒有達到讓自己感動的熱淚盈眶的地步,而且,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大自然對待自己並不薄,想吃什麼有什麼,比自己的爹娘還要考慮的周到。這老天爺,能夠做到這一步,對每個人面面俱到,實在不容易呀!想心比心,自己對于相好的,盡管也是用盡了心思,可是,自己給他帶不來食物,帶不來空氣,帶不來陽光,哪有老天爺考慮得周到!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太陽出來的時候,大家都沉入了夢鄉。等她們醒來的時候,杏杏子身上爬滿了蒼蠅,它們為了不讓絲毫的大自然的杰作浪費掉,正在以自己的微薄身軀,搶救著尸體上邊一切有用的東西,然後,儲存在自己體內,然後,再交給食物鏈的下一個接受者。
無論怎麼驅趕,蒼蠅越聚越多。還是阿里的一句話管用,「按照習慣,埋了吧!」
尸體被填到深坑里,一個生命消失了。一個豐碑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