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舞非凡 第二章極限滾雪球

作者 ︰ 若思澤

()「這點放心,那孩子死時,師父已經病入膏肓,和我說,邱生祥是個奸徒,如果知道她女兒死在我們庵里,必然不會善罷干休,還是要養一個孩子,以備緩急之需。當時我下山,去找到師姐的親戚,發現正好有一個遠親家里有一個女兒和她年紀相渀,長相肖似,正好那家不喜女兒,我就花了點錢把她買下來,派幾個師妹督促教導,讓她知道邱生祥是個萬惡之徒,不論智計武功、家世容貌,應該都不會露出破綻,公主你就不用行險了,靜等好音吧。」

「但是黛絲,現在科學發達,萬一邱老賊要做親子鑒定,那怎麼辦?」

「這點你絕對放心,當年那個孩子的尸體我做了一些保存,包括牙齒、皮膚、頭發、血液都有備份,這次我交給邱青萍帶去,就說是小時候換下的,如果要做親子鑒定,不用從身上取,直接舀那些備份充數就好!」

「厲害,果然不愧組織多年的精心栽培!」

「公主過獎了,我能接任掌門之位,都是組織上的安排,定當知恩圖報。」

天哪,這人居然就是當世峨眉掌門,居然干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盧凱心神俱失,忍不住喘了口氣,在面前的極冷中幻化成一團雪霧。

「誰?」那個公主居然先反應過來,一只蝶形鏢掠過,差點擊中樹干。

好厲害的听風辯器功夫!盧凱來不及慶幸,已經听到那個黛絲的聲音︰「在那樹上,積雪之處!」

他不由心神俱散,這話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樹葉再茂密也不可能堆出一個雪人,必然是有人形之處,自己雖然隱在雪中,但外形也太容易被辯認了。

再不敢有任何耽誤,他直接在樹杈上一滾,避開幾支弩箭,同時震散積雪,壓在枝上往密林深處躥下去。

這塊地形昨日上來的時候,他還算有些印象,這一片都是密林,容易藏身,但是隔兩公里的地方,就是一處懸壁,雖然道路寬敞,一側是山壁,另一側是懸崖,完全沒有任何藏身之處,這時候他已經不敢有任何保留,內力盡出,憑著輕功在樹木中騰躍,正是「猴戲」身法,利用樹枝的彈力,借著身形不斷在林間起落,比起平地上發足奔跑,要快上很多。

密林中傳來幾聲吆喝,隨即幾聲脆響,像是過年鞭炮聲。他暗叫一聲「糟糕」,伸出去正要抓住樹枝的右手就像是被一個鐵錘擊中,再也抓握不住,他一個翻身,直栽到雪地里,巨大的慣性形成的撞擊力,讓他不由一口血逆噴出。

有槍!這些人居然有槍,也太不講江湖道義了吧。他心里苦笑,只听身後歡聲︰「打中他了,逃不了了。」

「不好,他有避彈衣!」黛絲一聲怒吼︰「全開火網,狙擊手上,打他頭部。」

媽呀,這都是些什麼人,還有狙擊手!他亡魂皆冒,再也不敢裝死拖延,迅速閃身到一棵樹後,查探右臂的情況。還好,剛才雖然大意,但多年訓練養成的反應能力還在,槍彈著臂的一剎那,手臂放棄抓握樹枝,自然收縮移動,緩沖了槍彈的傷害,再加上防彈衣起到擴散沖擊力的作用,目前手臂也就有一些組織性淤青。

更大的危險來自身後,雖然大樹的樹身夠寬,足以擋住槍彈攻擊,但對方的意圖很明確︰就是用火網控制他不能動作,逼近抓捕……這完全是欺負他沒有遠程武器啊。

確實沒有辦法,對方看到了他的缺點︰沒有防彈頭盔,只要他一露頭,狙擊手肯定不會是吃白飯的,估計這時候已經越逼越近了。兩百米內,就是有防彈頭盔,也不能保證在步槍子彈下能夠存活。

如果再拖延時間,最大的危險就是那個關道口被狙擊手鎮守,在八點有游客上來之前,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實現甕中捉鱉!

他盡全力深吸一口大山中冷冽還算清新的空氣,拔身躍起,兩腿向後一蹬,借著樹上漫落的冰雪,整個身子踡起來,滾落在雪地里,雙手交叉握足,頭埋在雙腿之間。

「蝟集」!這套身法練習的時候,也不知道被同門笑過多少次,想想也是,在什麼時候能夠用到這種身法的,畢竟身形移動需要動力,當處于蝟集狀態下時,手腳根本施展不開,無法推動身形,但這時候不一樣,整個山勢陡峭,有足夠的坡度,只要開頭滾起來,因著地心引力,在雪地里就會越滾越快。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唯一的意義在于保護這顆金貴的頭顱,上山時完全沒意識到會有這種危險,誰能想著帶一個碩大的摩托車頭盔走山路?只要頭能保護住,身體的其他部位都有防彈裝備,應該能逃過一劫。

最痛的應該是腳,那里是穿著玻璃鋼鞋底的登山靴,這對付鐵釘竹刺甚至絆雷都勉強,但被槍彈射中那絕對是鑽心的疼啊,還有手掌,大而無當的登山手套里,只有薄薄的一層凱夫拉縴維制手套,這是遠遠不夠的,如果被子彈擊中,指骨會立刻斷裂,更不用說,現在一路上翻滾,外層的登山手套早就被磨爛,冰涼刺骨的地面烙得手背一陣陣發疼。

這還不是最危險的,畢竟還有雪,在滾動的過程中,不斷附集到身上,多少緩沖了磨砂的痛苦,但這一路密林,隨時都可能撞到樹干上,原先可以保護他的樹木就會成為他的葬身之所,他即便是夾在褲襠中間過活,也必須保持兩眼圓睜,認真注意前面出現的樹木,靠雙手控制身形旋轉方向,剛開頭還好,但隨著轉速越來越快,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太不好了……

他可以伸展手腳把身形緩下來,但他不能,身後的火網並沒有減弱,每分鐘都會有子彈落在他身上,疼得全身發麻,這時候,已經把身體機能調到最高,肌肉氣血充盈,隨時準備抗御子彈的攻擊,他很清楚,如果再靠近一些,狙擊步槍子彈的沖擊和很可能會讓他當場抽筋截脈,那時候想逃都不行了。

更何況,目前這種情況是最有利的,因為密林的地形,子彈無法打到低位,基本上都是在蝟集的球體上方三分之一的位置,這樣會更快地推動他身體的旋轉,另一方面,旋轉也有助于緩沖子彈的慣性!

他只能道一聲慶幸,已經滾到主路上來,這里有台階,每一層落下去都是可怕的擠壓,先前的雪球早就被擊得粉碎。但至少前面沒有突現在路中間的山石,他更慶幸到這時還沒有從關口射來子彈,這說明,他的逃生起到了作用,對手還沒來得及在這里布置障礙。

「不好,此人如果逃走,邱青萍的身份必然暴露,我們當需另行籌劃!」從山道上,隱隱約約飄來一聲嘆息,那應該是公主的聲音,夾在子彈射擊聲中。

這時候,還不是擺月兌蝟集狀態的時候,比起密林中,這里等于掃清了射界,狙擊子彈可以毫無困難地直射!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翻滾中,後頸下第五根椎骨受到一記重擊,一陣麻痹傳遍全身。

太漂亮了!即便是在這種痛楚中,他還是要為那個狙擊手由衷叫好。擊中的位置幾乎離山道地面不到十厘米,這要有非常強的自信才敢這麼射擊,而好處是明顯的,在旋轉中,這個位置的向前速度是偏低的,子彈的相對速度高,造成的慣性殺傷力也更大,他能感到,子彈應該是刺穿三層凱夫拉縴維,在身上留下痕跡,好在脊柱處有內陷,在這里防彈衣與皮膚有不到一厘米的間隙,在翻滾中順利地把子彈甩出,否則那會像一根釘子一樣在下面接觸地面的時候深深刺入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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