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手機里直接傳出話語聲︰「盧凱,你還沒讓我失望。」
「幫……幫主?」已經不知道有多久,盧凱沒有這麼緊張過,緊張到會結巴的地步。
「哼哼,還听得出我的聲音嘛,你也應該知道,邱前輩對我們幫是怎麼樣的人?」
「知道……明白!」盧凱感覺自己後頸上有細汗冒出來,很明顯,邱重莘對丐幫的威懾力還在,本來以為是等幫主覲見再說他的事,沒想到這麼快幫主就到這了……不對,又忘了,電話甚至網絡視頻通知,這對于高層是很容易的事。
他只能捧著手機,畢恭畢敬,雖然長老曾放話他是第三梯隊的人,雖然他一直認為自己對幫主之位沒有感覺,但不表示對幫主有任何輕視之心。這三十年來,丐幫沒有衰弱,絕不是靠經常惹事的執法隊,很大程度是因為這個幫主與時俱進,和各派保持了最好的關系,尤其是這個邱重莘這樣的前輩高人,雖然可能不把丐幫放在眼里,但和幫主個人的關系卻是極好,也因此在世紀大選時,雖然按幫規他不能連任,但還是在幫友的一致挽留下勉為其難地留下,生生毀了第一梯隊,貌似要毀第二梯隊啊。
在幫里,幾乎沒有人見過他出手,只是據說他的功夫深不可測,只是出于某種原因,不能在幫中帶徒弟,盧凱甚至沒有見過他的面,哪怕身為副隊長,也只是接到他的三個電話,第一個是要求他出手除掉幫內一個叛徒,後兩次是要求他立刻安排放棄手中的行動,從那次以後,他再也不想接受執法長老的安排,再也沒有接到過幫主的電話。
再次接到電話,盧凱的心里緊張得極點,似乎能感覺到幫主就在附近,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邱前輩有自己的大事,你不應該介入的。但既然你出現了,他就必須安排一些事給你做,具體的行動,我也不知道,只有一條,我必須提醒你︰不得傷害他的女兒!」
「那真不是他的女兒!」盧凱忍不住貼近手機低聲吼出來。
「我說是,就是,你不但不能傷害,還要盡量保護好她,否則唯你是問。」幫主的聲音不容置辯,卻把他推到更迷惑的境地︰「那……邱前輩還有什麼其他的交待麼?」
「沒有,那個命令是我下的。」這話傳過來,簡直就能把人氣死!但他更清楚,如果這是邱重莘的要求,他可以拒絕,因為私情不干公務,這是當代的江湖規矩,所有人都知道,理說出去,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但幫主說的話,他不能拒絕,要不然就是抗命!這個邱重莘不愧是老狐狸啊,很清楚怎麼利用自己的關系網。
幫主語氣一轉︰「對了,他有提一點,但不是要求,就是讓你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憑自己的經驗處理事情,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覺,不要被表相蒙蔽。」
一聲鈴響,只有最後一句話還在蕩漾︰「這手機是單向聯系,按任何鍵都會變成毒氣彈。」
那就是說,哪怕是剛才通話的時候,他不小心按了鍵,這個長相普通的手機就能變成毒氣彈?盧凱完全不敢相信,第一時間就想把這個小磚頭扔到一邊。
還好他立刻反應過來︰這手機是邱重莘要求交到他手上的,在沒有回到縣城之前,這是唯一的通訊工具,而在現代社會,信息是第一力量!
幫主已經把話傳到︰很快會安排一些事給他做,這似乎可以印證剛才提早把他扔下車的原因,這時候根本沒有交通工具,可以讓他在這條山路上停留足夠的時間,危險,很快就會降臨到他身上——這是不需要多分析的,如果是好事,直接在山谷里交待就好了,沒有必要把他扔到外面,再拐彎抹角送人情。
邱重莘給了一個重要的提示︰讓你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這可以理解為一種威脅,更可能是一種關心,因為他已經不知覺卷入了一個可怕的江湖風暴,這時候已經不能善了,他必須成為一枚棋子,在這場風暴中起到應有的作用。
會是怎麼樣的安排?他完全沒法猜到,但經驗告訴他,會是一個更可怕的事情在等著他。這時候哀嘆已經遲了,他必須迅速了解目前身處的環境。
坐的士進來的時候,他已經看得很清楚,這是一個斷頭路,從軍營出來大約五公里都是一條山里的土路,兩側絕壁,沒有明顯的道路。這時候,他只能發足狂奔,調動全身力量,讓自己盡快地遠避。
五公里,按正常情況也就是半個多小時的路程,但他不可能為自己贏得這點時間,腳下已經隱約傳來車輪的震動,很顯然是有人在追趕過來。再跑下去沒有意義,很快就會在路上被發現。
但憑什麼會相信身後那些人對自己不利?單憑幫主的傳話是肯定不夠的。這時候,還是保命的想法佔了上風,他看到旁邊有一個不到一尺高的洞,干脆利索地把罩著的夾克衫一月兌,扔在洞口,自己迅速鑽進去。
里面的空間更小,幾乎就是一個扁平的棺材,直直的就八米多長,他只能趴在地上,把手機塞到角落里,用土灰蓋上。這時候,要是幫主打電話進來,只怕鈴聲一響,什麼都暴露了。
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那些土灰燙得嚇人,怕沒有近百度,手機蓋在里面,估計早被觸化了!
那可是毒氣彈啊,要是被這麼引爆,才叫做死得冤枉。可惜這時候他已經來不及後悔,洞外一聲強烈的剎車聲︰「看,那家伙的衣服。」
按這剎車速度,只怕如果沒有那件外套,他們都不會停下來吧。今天真是諸事不順!
這次是更熟悉的聲音︰「這麼說,那個叫盧凱的家伙就躲在這個洞里,哈哈,這就沖進去把他抓出來。」
「不行啊,大小姐,這個洞有八十五度呢,我們沒帶消防服,進去直接被燙熟了。」
「什麼大小姐,給你們說了,就叫我青萍,我听著習慣………這麼說,他不可能躲在里面。」
「應該是不會,你想哪有個人鑽到洞里躲藏,還特意把衣服扔洞外的?」
「說不定是他在里面太熱了,只好把外衣扔出來?」這話實在說得讓人無語,之前還稱贊她耐熱,難道就不知道,卻熱的環境越需要衣物隔熱?
「這樣吧,青萍大人,我們用槍往里面掃射一下算了,要不然每個洞都這樣找過去,說不好他已經逃出這條路了。」畢竟是軍人啊,想的辦法就是不一樣——在軍隊面前,要求是消滅一切。盧凱只能暗暗切齒,把足繃直了,頭盡量壓低。這些動作都沒完成好,一梭子已經打進來,夾著一陣土灰,落在身上,又燙又疼。
這還不算,那個死青萍居然要求再放兩梭子,兩個軍人不依了︰「我們帶的子彈不夠,這一路要都這麼試過去,會剩好多洞。」
「有那麼多洞麼?」青萍顯然不了解,吃了一驚。
「如果可以藏人的洞,總有三四十個,像這樣不能藏人的熱坑,還有七八十個呢。我們真不能再這麼一個個試過去,我估計那人應該急著出這條路,把外套留在這里,就是吸引我們的注意,不讓我們追趕。」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老江湖騙子!我們要趕緊先趕到路口,確保他來不及出去,再回頭一個個洞地搜索。」
怎麼就成老江湖騙子了?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被一個人這樣罵過。但這時,盧凱已經虛弱得無法反擊了。
不是因為子彈擊中,那剛才的掃射中,是有兩顆子彈在洞壁上反彈,擦過他的頭皮,應該有些出血,但這種傷對于江湖中人根本算不了什麼。其余的子彈,基本都只是擦過他的防彈衣,甚至都沒有在他身上留下青淤。
但是,這里有一個更可怕的對手︰高溫。
這種高溫和開水洗澡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後者可以不斷變換身體位置,由身體釋入熱量,迅速降低體溫。但在這里,是完全是的高溫環境,高熱不斷輻射、傳導進他的身體,身體已經開始麻木,就要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