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只能用自己胸膛去阻擋,他好在身上有兩層防彈服,身體內一堆戾氣亂撞,反而把彈雨沖擊的痛感降低了,唯一擔心的是後背危險的鞭炮,到現在都沒派上用場的,反而讓他提心吊膽,好在剛才那一下對掌,洞里煙塵不絕,現在那些槍手完全是照著他們原先的位置胡亂射擊,盧凱咬著牙捱過第一輪後,迅速後撤,尋找合適的掩體。
「沒事,他退出去後,其他人更無能為!」醇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夾雜著邱青萍被擊中的尖叫。
盧凱頓時心生感佩,迅速護在邱重莘面前,眼角余光卻發現,他的手指擺出一個特別的造型。
這是一道手印。如果剛才邱青萍是撲到他身上,只怕會先被這記手印攻到。
可如果父女相攻,那也是給對手更多的機會!
對面居然有听風辯器的高手,就一句話的瞬間,立刻彈雨轉向傾瀉過來。顯然對方明白邱重莘的重要性,如果能把他射殺,接下來就是單方面的屠殺了。偏偏盧凱身後有一箱鞭炮,隨時可能被飛濺的彈片反彈擊中,簡直就是定向炸彈啊。
幸好射中防彈面罩的不多,但已經造成有機玻璃綹裂,讓盧凱面前更是一片模糊。但沒法指責他們,從江湖道義來說,確實邱青萍錯了,兩個高手對決,怎麼能插手?偏生這時候還尖叫連連,也不知道引發多少狼性,他忍不住低喝一聲︰「槍在你手上,快還擊。」
邱重莘摟住他的兩脅,左臂微微一壓。他明白過來,反手拖著身體洞著山向右側移動。可那里正是邱青萍的藏身地,如果三人合在一處,不就是讓對方可以集中火力?
他沒能來得及質疑,整個洞里火花四射,他甚至要靠身後的邱重莘來保護那箱鞭炮不受攻擊,體內戾氣完全不受控地到處亂竄,更是讓他難受到極點,也不知道會不會直接迸射引爆!
這種感覺真是太可怕了,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絕不會去背這兩箱累贅……對了,這是誰的建議,為什麼會提這種建議,很奇怪啊。
容不得他多想,邱重莘止住了動作,拉著他的手向後伸,可以模到一些碎石。
洞中經過這麼多輪戰斗,有些碎石也算正常,但是這些碎石有些不同,模上去有一面是光滑的,不像是從洞壁上月兌落的岩石,那是說……
是門!一個石門被震碎後的殘渣。盧凱迅速把手往上模,心里卻是一黯︰只有下面不到兩尺是這種碎石,上面全是其他碎石,根本找不到有門框的痕跡,很可能整個門洞都被炸塌了。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他這個念頭轉過,洞中驟然響起一陣爆炸聲,這不是手雷或是無後作力炮那樣集中突然的爆炸,而是連綿不斷,聲響反復加強。
這是什麼新武器?
盧凱猛然反應過來,一個橫移,做出鞍馬動作,雙手直撐,上肢成六十度角,臀部稍微離地,這等于是讓整個沖擊波的力度全部壓在兩掌上,在肩胛形成一個剪切力,如果不是防彈衣的束縛作用,第一撥沖擊就足以讓他月兌臼!
但即便是這樣,沖擊波還是太強烈了,他差點還是壓在邱重莘身上,從空氣中的氣息他能感覺到,邱重莘一定是被地面傳來的沖擊波傷到內腑,吐血了。
另一側恐怕更糟,邱青萍缺乏這方面的歷練,不但被震傷,還被震落的岩石埋住,在石堆下發出哼哼聲︰「厲害吧,是我打中了他們的彈藥袋……」
是那箱鞭炮!盧凱懶得去糾正她,但從爆炸聲應該能知道,那箱號稱能殺傷十米以內的東西,也就起到這種小作用——他已經忘了是在什麼地方把那箱給解月兌下來,但是應該離洞口不遠,否則後面不可能做出蝟集動作。
「看來我已經把他們全打死了。」邱青萍還真是足夠自信,但至少,洞里的槍聲已經停止了,在她的話音後,突然陷入難耐的寂靜。
當然不可能,就算是洞中那些人被自己的彈袋炸死,也遠不至于整個山谷中都死了人,外圍埋伏的很快就能反撲回來。盧凱趕緊把壓在她身上的石堆扒開︰「是洞口塌陷了,我們應該會有一些緩沖的時間。」
「是我把洞口炸塌了!」她還真是能夠攬功。幸好她沒真受傷,雙手一月兌出來,就能自己扒開身上的石堆,把他支到一邊︰「你快看看,我怎麼都沒听到我爸的聲音了?」
當然還在,盧凱一直在關注那邊的情況,不但還活著,似乎還在扒著什麼,能听到岩石滾落的聲音。
他猶豫一下,低下頭︰「我會照顧他的,好像是要在這里挖一個洞穴,你盡量把這周圍能找到的戰士都拖過來,要把他們好好掩埋。」
「你要我去搬死尸?」邱青萍差點就從石堆中跳出來。
只是要把她支得遠一些,盧凱退後一步,護在邱重莘身側︰「時間不多了,或許他們還有活著的,能夠和我們並肩作戰。」
「好,」邱青萍像是突然有了動力,真的月兌出身來︰「我的那把刀呢?」
「刀?」盧凱愣了下︰「哦,好像刺在那人身上,被他搶走了。」
「怎麼是好像,你會不記得當時的招式?」她指責得對,但至少透了一點︰那時邱青萍被掌風帶倒撲向岩壁,只來得及將刀扔下,卻不可能看到盧凱的動作。
他只是劃開了那個高手身的防甲,有可能割出傷口,但肯定不會太深。那時候的動作,盧凱能記得起,為了抗住那驚天一擊,他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左臂上,右手失去感知,折疊刀應該在那時落地了。但他不能這麼說,倒像是怕被邱青萍找到。
「我就刺了一刀,他感覺到了威脅,功力又比我高那麼多,我抵擋都來不及,估計要不是他為了搶到那把刀,也不至于被我擊退。」
「你哪有擊退他?明明是被我打退的。」邱青萍還是不太相信,好歹依言在暗里四下搜索,這時候最起作用的就是夜視儀,但剛才的沖擊中,已經被毀了。
盧凱沒有申辨,從邱重莘受傷急切的動作,他能感覺到那堆土石後面絕不是自己剛才說的埋身之穴。
甚至他勉力站起的過程中,就感覺到一絲異常的東西︰風。
僅僅是一絲微風,這對他已經是莫名的驚喜︰「前輩,後面是逃生的密道麼?」
「只是一個通道。」這個回答並沒讓他太難過,至少語氣節奏看,已經恢復了一些,這是能活下去的關鍵因素。當然空氣也很得要,如果是山洞完全被封閉了,以這個體積算,他們三人絕難活過半天時間,只要有風,就能說明後面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通道,有進風口,就不會太淺。
他摘下已經破損變型的防彈頭盔,把面罩部分拆下來,當成鏟子和簸箕,拼命從透風的地方開始往外扒。這是最趁手的工具,但真正的利器是戾氣——隨著戾氣外放,他能感覺到自己手上力氣大了很多,配上有機玻璃的硬度,無堅不摧。
但是利器、戾氣和力氣不是一回事,他很清楚,身體里現在有四種力量在對決︰吸納的內力、隨著元氣一起進入體內的污濁之氣、邱重莘的戾氣和那個高手的戾氣,這里面最危險的是那些隨著元氣一起進入體內的污濁之氣,還沒有完全轉化為可以運作的戾氣,在這些遭遇戰中,他幾乎是把內力和戾氣一起外放,雖然能收到奇效,但也引發體內更加混亂的氣息亂流。
這時候,真正起作用的,其實是那個高手的戾氣,真的有無堅不摧的感覺,也不知道是怎麼修練出來的,和其他氣息有明顯的不同,如果說邱重莘的戾氣就像是一團烈火,炙烤著他的身心,那股戾氣就像是一片片堅冰,不,應該像是冰凍的生鐵,不斷地割開他的身體,攻出體外,就是血滴子般的狼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