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有個人,正是劉二,朝這邊開始「砍荒」,瞧他那陣勢,只要見到可以躲藏兔子貓的地兒,他都不會放過,四處尋覓著,還喊叫「我看見你們了,快出來吧,不然我一劍捅死你們」,一邊還自言自語地咒罵著,只要看著有一簇就撲上來補上一劍幾劍的,唰唰耍起。
陳子儒就覺得他們倆正要刀劍加身,一捅一捅的,早晚輪到我們兩個上當做砧板肉,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剛才趁著他被打昏過去的時候,補上幾石頭,砸死他多好啊!省的現在他來現世報。天下沒有後悔藥吃,算了。
當然,就算死也要把他拖下水,可是難免產生動靜,再說了,避神罩的罩感覺有些搖搖欲墜了,在這神識如雷達掃描的世界里,那是存在的就是能被發現的。尤其是我們倆個獵物,那是皎潔如明月般,要有多明顯就有多耀眼。
「儒儒,如果我們倆死了,我很高興能認識你,做了鬼也不用一個人了!爸爸,媽媽,我愛你們,我想你們!」說著,她撲簌撲簌地留下了眼淚,水霧彌漫的大眼楮瞅著陳子儒,讓他一片心里柔軟酸楚,一邊朝自己的脖子雙手解去。
「貞兒,如果我們真要死了,到了黃泉,我也會一直保護你的,別怕,一切都有我呢。」陳子儒揪心地說道,暗暗想著該如何拖延到底。
「嗯,我知道!我是七月半出生的,子儒,你可別忘了我!」
「七月半,在我們家鄉是鬼節,那可是傳播道德倫理的節日,也就是倡導人們在這天注重修德,反省自身,賜福與人、赦罪罪民和冤鬼、解除他們的厄運。我不會忘記你的,貞兒,你姓乙,「乙」字是太極之機,你看」陳子儒趕緊在地上畫了一個太極圖案。
「嗯,好玄奧的圖啊!不過和我的陰陽玉有點像,只是沒有圓點」
「你看,太極圖中的陰陽分割線就是「乙」字,代表陰陽變化之機理。圓點叫做太極魚眼,是太極分陰陽兩儀和四象的體現。而你的貞,代表自身端方正直,也代表對事知其理,得享其吉,是上天所佑之人。哎,哪像我,五一出生,在我們那里就是勞動者的命!」
「嗯,子儒哥哥,這個給你,不要弄丟了,這是我們家傳寶貝,陰陽玉,是當初人皇按照天地大道至理所創造的,說天地陰陽,合一為大道。這兩個可以分開給男女,也可以串起來配對成圓。」說著給了陳子儒一顆百玉,形如逗號。
「太貴重了吧!」陳子儒肅然接過,看了看,感嘆道「還真是很像太極圖的陰陽,就是沒有魚眼」。
陰陽是天道,沒錯,可是少了魚眼,也就少了很多變化,最終天道也可能是可望而不可即,因為難融兩者于一體。太陽太陽是天地之道,而少陽少陰是人文之道,沒有人文,天地寂靜無靈動。陳子儒將陽玉珍藏在懷里,一邊想著。
他也沒有想到,這兩顆玉這麼重要,是人皇族脈的傳家之寶,乙家歷代宗主都會給他們所認定的嫡系的未來宗主留下,而這陰陽玉如果分開,也被默認為是宗主夫妻的同心之禮。如此緣定終生,他還蒙蒙然,愁著如何擺月兌絕境。
眼瞅著避神罩虛幻的厲害了,劉二也到了他們跟前,正發狠地朝對面的荊棘叢撲殺過去。陳子儒模了一塊石頭給她,輕言了一句,然後猛地躍起,往有樹的地方拔腿就跑。
劉二霍地轉身,一看見陳子儒那真是心頭狂喜,被如此窩囊地挨暈,簡直是一生的奇恥大辱,終于現在可以報仇雪恨了。只見劉二喊了聲「王八羔子,受死吧!」就拔腿狂追了上來。
「打!」
劉二剛驚醒,才記得還有一個他的同伙,就听「嘌唧」一聲,只見劉二喃喃著一句「怎麼又是這一招啊!」,砰,倒下了。
「別動!」陳子儒朝著乙貞趕緊喊了一句,然後趕緊起跑。
只听嗖嗖地,一個黑衣人悠忽而至,後頭還有兩個也快速跑來。
「哼,跑的了嗎。」隨後黑衣人又吩咐到「你們倆個趕快到這里的旁邊四處找找,那丫頭就藏著這里,不然這小子不會才被發現的。那死老頭李侍衛頭子可能馬上就要來了,快點!」
「嘿,娃子,你跑不掉的,快束手就擒,不然我弄死你!」黑衣人眼瞅著陳子儒在樹叢間左一騰右一挪,厲聲喊道,隨後伸出了手一點。
陳子儒頓覺一股身體周邊的氣的波動然後凝固,趕緊一個玉女穿梭,兩個大步,順勢一個旋轉身,掙月兌了出來,也嚇了一身冷汗,差點胳膊給凝固住了,幸好急轉身月兌了出來。
「哼,還真有兩下子,不過蚍蜉撼樹談何易,你是逃不了的!」說著連連手指點出,啪的一聲,只見陳子儒被中了一指,被定住了。
「娃子,快說,那小丫頭躲哪兒?不然我劈了你!」黑衣人恐嚇道,說著,伸出了鐵爪箍緊了陳子儒的胳膊,直把陳子儒箍的直齜牙。
「她的避神罩破了,然後就鑽到那邊的水潭里去了。」陳子儒指了指稍遠處的一彎水潭說道。哼,反正得死,就讓你們被耍猴玩,陳子儒一邊暗暗算計著。
黑衣人將信將疑,「候老四,你去那潭那邊查看一下。鐘遠,你去那荊棘叢看看,再順便看看其他地方,再沒有的話,就集合撤退」,黑衣人連連吩咐道,將走向乙貞所在巨石的地方叫走,然後揪住陳子儒幾下就到了水潭邊。
「堂主,這水潭有點深,而且地下暗石很多,需要花費點時間呢。」候老四鑽進去一會兒就鑽出來道。
黑衣人皺了皺眉頭,喊道「鐘遠,你也過來水潭,一起下去搜索。」
「嗯,小娃子,如果你說出那女娃子藏著哪里,我就馬上釋放你,讓你安全離開,不然的話,嘿嘿,我就把你綁起來扔進水潭喂魚。」黑衣人不死心地繼續恐嚇著。
「叔叔,她真的躲在這里,她把我背到這里躲著,我又不會潛水,避神罩破了,她就潛入了,我就被你們發現了。」陳子儒隨口扯到,反正即將又要走一遭了,只希望貞兒能逃出此劫。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不然有你受的,哼!」黑衣人用力抓了抓陳子儒的肩膀,差點把他骨頭都給捏碎了。
這時候的乙貞,心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感覺自己性命不保也就算了,可若是還搭上了陳子儒的命,怎麼自己都接受不了。不說他是有一次次救命之恩的人,但就他這個人而言,她也覺得他是那麼和自己相合的人,會讓自己被觸動而舒心的人。眼瞅著他正受盡黑衣人的苦楚,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就可想而知,只要水潭下邊的人出來,那時他必然會失去性命。
一念及如此,她再也不顧避神罩是否已經破裂,蹭地也竄了出來,喊道「住手」。
像是有回音一般,遠處也有個聲音同樣喊道,如果細听,有點蒼老,悠悠傳來。
「哈哈」黑衣人回頭一看,真是宗主之女,不禁欣喜不已,只要除了她,大計可成,自己也將功成名遂。一掌擊向陳子儒,將他震到一邊,所幸陳子儒前世太極拳練習已久,理論招式深入腦髓,危急之時,含胸拔背,左虛右實,如太極推手,將胸部一側,將黑衣人的掌力卸下大半,但也身不由己,摔了過去。這一掌差點要了他的命,也堪堪他胸部肋骨震碎兩根,眼見陳子儒一口氣接不上來,暈了過去。黑衣人「咦」了一聲,但也顧不及了,一閃身到了乙貞前,一指「束身指」揮出,另外一劍就要舀起刺出之時。
猛听一聲暴喝「豎子無禮,還不住手!」只听一聲「啊!」只見一道金光一閃,黑衣人一個趔趄,摔了出去。
此時眼前一花,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半百胡子,一身玄衣的老人。
「老奴來遲,請少主恕罪!」
隨後一個聲音同樣響起「震旦分舵舵主胡東來,叩見少主」
「李老,幸好您來了,快,去將他救起來」眼瞅著陳子儒暈了過去,她花容失色,連忙向老人示意道,「嗯,你也起身吧」
「謝少主」
這樣,李侍衛首領李老去扶起陳子儒,順便模了模他全身,給他檢查一通,隨後拍了幾下他身體,陳子儒就醒了。
而胡舵主也起身到黑衣人面前,哼了一聲,然後抓他起來,朝他耳朵密語幾句。
李老躬身道︰「少主,他沒什麼大的傷勢,老奴已經略微蘀他療傷和肋骨斷骨復位,只要休養幾日就會康復無恙的,請少主放心。」
「謝謝您李老!」說著,她親自去扶著陳子儒,這也讓李老有點側目。
胡舵主趁此對著黑衣人喝道︰「胡白,怎麼回事,你這堂主是怎麼當的,找個少主也這麼半天!」
「啊,少主,終于找到到您了,我剛才是太激動了,所以手舞足蹈的,無意間可能讓少主誤會了。少主,自從你失蹤後,我們把那旅店翻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你,旅店老板肯定是別的宗門的人,竟然陷害少主,真是死不足惜,可惜他臨死前也沒有供出誰是指使他的人,只說已經把人送出,這不,我們就馬不停蹄地趕來尋找了。萬幸真的找到少主了,讓少主受驚了,請少主受罪!」
這胡白還真不是胡亂叫喚的名字啊,真的能胡謅,把白的說成黑的,黑的說成白的,顛倒是非,難怪叫胡白呢,陳子儒不禁白眼。
「是嗎,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找了,集合人員回去吧」乙貞靜靜地看著他,說道。
「真的,少主,你還不相信我胡白嗎,從來不說假話的。」說著喊了幾聲,示意人員都集合待命。
「是啊,少主,我胡家對宗門那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鑒。剛才我就和李老一起四處查找,剛好看見這邊黑煙升起,就馬上過來了。天顧少主啊,竟然真讓我們找到您了!」胡東來說著還拍了拍胸膛。
李老此時也若有所思,問道︰「那一直好好的,怎麼你一來請我去商量事情的時候,少主這邊就出事了呢,怎麼出了事過了那麼久了,也不跟我說明。就算如此,怎麼剛才我要跑這里來,你還說這邊已經派人了,讓我去那邊找找,萬幸,讓我查探到了乙字黑煙。」
「是啊,是啊,李老,誰會曉得旅店老板竟然受他人致使,真是出人意料。既然是在我們的地盤上發生的,我們就要擔負起責任,如果我們貿貿然就四處亂報,萬一少主只是一時貪玩,那豈不是烏龍一場大丟臉面,所以他們當時采取默默處理,是可以理解的。後來時間過去,等我們發覺了,事態嚴重了,當然要擴大查找範圍,我說請你去那,也是想增加查找到的可能性啊。還好,他們也處理得當,找到了少主,做事有板有眼,讓人安心不少!李老,你說是吧?」
「如此說來,胡舵主真是衷心可表,其心可嘉啊」李老呵呵地注視著他笑道。
「哪里哪里,這都是我等應做的,雖然事出有因,萬幸少主金安,哎,不然我等萬死難辭其咎!」
陳子儒听了直翻白眼,這胡白是這胡東來的後輩吧,真是貓生貓狗生狗,不是一種人不進一家門,有其父必有其子。這老的大表衷心,小的混淆黑白,真真老子反動兒混蛋。
「對了,這位少俠是哪位?」胡東來笑問道朝向陳子儒。
「呵呵,不敢當,我叫嗲地」陳子儒笑眯眯回道。
「嗲地?」
「嗯,叫嗲地啥事?」
「嗲地啊,你還真英雄出少年啊,前途無量啊」胡東來隨口夸道,也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這一路過來的經歷,倒夸起來讓人心里確實開心。
「嗲地我可不當你如此夸獎,謝謝你,哈哈」陳子儒听著嗲地嗲地地叫,暗暗開心。
「好了,既然都聚齊了,就打道回府吧」乙貞說著,攙著子儒,細聲地問︰「你不叫陳子儒嗎,怎麼改名了,還取這麼怪的名字,而且念起來怪聲怪氣的,呵呵,不會是逗他的吧?」
「嘿嘿,我的貞兒真是聰明,猜對了,這對父子沒好貨,所謂口蜜月復劍,指鹿為馬,就是他們,人前夸忠誠,背後死里整,你們要當心呢。我可不想告訴他們自己的真名字,不然麻煩死了,對了,你要幫我保密。」
「嗯,放心吧儒儒,我知道的,你先跟我回去靜養幾天,放心吧,你會很快就生龍活虎的。」
就這樣,一群人往城里的分堂所在而去,而陳子儒也終于得償所願的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