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學是基礎,
勤奮是專業。
進展是超越,創新是變化,都要月兌離原有的知識範疇和形式。
越博學,越能領悟融匯;
越勤奮,越能深入精髓。
——《元道經》
當明月將墜未墜,星漸稀,當雄獅迎來玉盤壓身仍沉睡未醒之時,三十八人已經「嗒嗒」聲中奔跑而來,一路而來,驚起了宿鳥「喳喳」而飛,驚不動宣武的沉睡。
有人說︰一個家族的未來,看看下一代人的早起就知道。同樣,一個門派的未來,看看新生代人的晨練就知道了。
不迎著朝陽升起,不映著朝陽而行,哪有朝氣可言。
如果還是一個人,一介雜役,對于宣武門的沉悶和遲暮,那沒有必要叫囂,沒有必要吶喊,也沒有必要苛責;可如今陳子儒是護法長老,宣武是他的安身避難所在,少不得要背負宣武的生存,維護宣武的聲望,不能再繼續無視,讓宣武「安樂死」。
庇護的意義,在于能做主。若是作奴,哪里不有主子?
所謂的牛逼不是你是否身為高管,而是你能把破落戶的帶到起碼是暴發戶,乃至讓人敬羨的貴族。
既然來到這個世界,總得牛逼幾回,總得響亮一點,震撼這番天地。
于是黎明前的黑暗里響起了陳子儒那脆響嘹亮的喊叫「跟我喊,一,二,一;一,二,一;……」。
改革陳腐的號角總在黎明前吹響;變色天地的風雨總愛黎明前飄起。所以,黑暗是一種孕育,就等像陳子儒這樣的英雄崛起。
若有人答科比的問︰你知道洛杉磯清晨四點的模樣嗎?
其必曰︰屋內一金發披散,玉體橫陳;屋外一傻帽黑哥,猴子蹦。所以,屋內之人听聞噪音響起,牢騷隨之起來了︰
「夜來腳步聲,經過不知多少;喊聲響起來,尼瑪,還是繼續不依不饒不讓人睡覺。」
「春夢不覺曉,滿身都發騷。這特麼誰啊,驚醒我一場美夢!」
「昨晚把妹高唱,夜里歡樂聲聲,不知努力多少,難道還在奮斗?」有人听到整齊號令,迷迷糊糊中,還以為自身還在耕耘。
「歲月靜好,睡眠靜好,尼瑪,這誰啊,不識靜趣人生!」
等這些人趴窗一看,就著燈火闌珊處,所見不是守夜護衛,剛要破口大罵,卻發現領頭之人乃一青青美少女,頓時啞口無言,轉而連聲稱贊,「這就是青春的蓓蕾,這就是凌晨的蓬勃,這就是心中的女神在成長!」
待看到後頭的小尾巴,又開始轉口抱怨︰「我道是誰能這麼特立獨行,原來是他,夜來瘋啊,唉,夜來瘋吵聲,無奈宣武門。誰讓他是護法,還是回去繼續溫覺。」
還有一群人,雖然人數寥寥,卻也心志未滅,如今見到這一隊人馬,如駿馬奔騰,氣勢恢宏,也激起熱情,紛紛起身鍛煉。
有頃,繼續睡覺的繼續睡覺,起來鍛煉的繼續鍛煉,就在此時,傳來一聲呼喝,「門人弟子們,誰要是在一刻鐘內還不起床,就當懶散者處理,諸位可還記得我的宣武誓嗎?一刻鐘內遲到者,罰抄三百遍。」
聲音雖然嚴厲,甚至小有威嚴,卻是玉落珠盤般,撥動人心,不起橫逆。
雖然也有人怨言,卻也知道事實︰如今武心兒雖然沒有虛職,卻有實權,更是和陳子儒護法狼狽為奸,少不得還得乖乖起來操練的。
于是紛紛而起。
而那些本來對早操晨練可有可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武師們,听得陳子儒的脆亮喊叫,有後台的埋怨幾句繼續軟下,沒後台的都咕嚕地硬起,準備帶領門人操練。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宣武門也漸漸有了一些生氣,有了朝氣。
清晨的熱鬧,就是生機;深夜的熱鬧,那是糜爛。
改變,是個痛苦的過程,卻是快樂的開始。
等綿綿青山在霞光里醒來,宣示它的存在和威嚴,等金光萬道綻放,小東山山頂,三十八人如同三十八根擎天柱,佇立朝陽里,身影將他們投向宣武門。
陳子儒看了看三十六人,見他們一個個雖然略有氣喘,但斗志昂揚,滿意點頭道︰「接下來我要教你們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一種武道哲學,她可謂是我們所走的武道的精髓,我們稱之為太極。希望你們能有所領悟,也希望你們能持之以恆地鍛煉,一點一滴領悟,以後能加以深化和推廣。
太極動而生陽,動極而靜,靜而生陰,靜極復動。一動一靜,互為其根,互為其生;陰陽相生相克而相成水、火、木、金、土,五行順布,四時行焉。五行合一則成陰陽也,陰陽合一則為太極也,太極本無極也,無極生太極也,及至陰陽二氣交感,化生萬物。萬物生生而變化無窮焉。是以動靜為根,陰陽為法,以意引導,以身相隨。
現在我來示範,由武心兒督導來解說。」
說完,陳子儒開始凝氣靜身,蓄勢以動,做好演練準備。
「預備式,金剛搗錐,懶扎衣,六封四閉,單鞭,第二金剛搗錐,白鶴亮翅……」武心兒一一道來,伴隨陳子儒的翩翩然若浮雲,悠然而動,卻暗藏風暴;矯矯然若驚龍,電閃雷鳴(動如閃電呵氣似雷),能直撼天地。
三十六人看的目追神隨,暗暗心折,和以前所練的直來直去,逞強逞剛,卻是截然不同,有著天壤之別。只听武心兒繼續道,
「太極重意不重形,重拳理的理解勝過拳架。所謂重意不重形,要注意太極可以無處不在,挑水,擔柴,除草,靜坐,皆是太極,乃至吃飯是太極,如靜坐時,身體為陰,呼吸為陽;挑水擔柴時身體為陽,意念運轉為陰。如此方能重不為負擔,輕不為失穩。
此謂心中秉持太極,方能全身無所不用其極,才能血氣運行綿綿不絕期。」
有種武學,不學而意會,不練而向往……,太極。
「所謂不重形,不是不重應有的架勢,手法腳法,以及態,而是讓你學會這些拳理拳法以及手腳身體的運用,弄懂這些技擊態,深入練習,掌握後融會貫通于自己特有的武學上,比如特色架勢,獨特的運用,某些特長等。你們可以以護法長老的態當做模板,作為你們的練武標準,慢慢學習,參考,體悟太極的奧妙和魅力;我希望你們有朝一日掌握精髓了,練到一定程度了,一舉一動無不體現陰陽特點了,那時候就可以按自己的理解來表達自己的太極,甚至改善和添加更多元素到太極中來。」武心兒經常在陳子儒的耳濡目染之下,已經懂得精髓,起碼理論上如今已是如此,陳子儒听了都有點驚嘆,不愧是武心兒,雖然自己這段時間經常以生活來說明武學的相通道理,可這武道之心,也太牛叉了吧,等過段時間的話陳子儒都覺得不沒法裝清高了。
有了這樣的理論深度,那隨之而來的實際深度,就差那繼續的練習和實戰就能到達。
如此陳子儒演練,武心兒講解太極,兩人配合天衣無縫,音落如琴響,舞動如鶴飛,好一副琴鶴和鳴之景觀。
三十二個男人望著陳子儒,敬佩,自己猶如剛進大觀園之劉姥姥一樣,震撼,想起自己正接受如此通天般的武道傳授,即自豪又無比向往;看著武心兒,迷醉,那娓娓道來的聲音,如天音垂降,將太極如飛天般塑造而出,如此眾人心里方有華彩篇章產生。
四個女生雖有同感同觀,不過看向陳子儒的眼楮更加光彩動人。不一樣的是,四個人心里難禁八卦心和成人之美︰武心兒督導不愧是和護法長老般配的人兒啊,一個酷斃了,一個美絕了。這麼絕配的一對人兒,要好好保護,好好成全他們倆,不讓他們失望,一定要好好加油,為他們爭光,為他們贏得世人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