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心之大器碗盛 第三章 這算什麼

作者 ︰ 碟界DJ

一听「那你敢不敢試試呢」這話,長白參頓時被激起了「柄」x ng。他「噌」一下竄起,爆粗道,「靠!試試就試試,還怕了你個歪瓜裂棗……」

忽瞥見道士臉露不爽,長白參忙又坐下,和和氣氣地補了三個字,「……的發型!」

雖已補救,但道士對此還是很不高興。道士似乎不太計較長白參召喚神寵「靠r 草」之類的無聊咒語,唯獨對「歪瓜裂棗」四字特別抵觸。

這可能源自于長相!道士的臉似乎有些微恙,一半偏長、一半偏短;可能是得過「小中風」、「面癱」之類的疾病。

因此,道士冷冷地哼了一聲。

見道士面s 不善,長白參忙頹了痞氣,圓場道︰「道爺,你可真別怪我爆粗。這天下間,吹牛吹到牛頭山牛皋墓下、小小一粒牛黃解毒屎的‘輸爺(師爺)’牛皮糖,可真不在少數啊!您今兒個要是算得準呢,在下必定奉上真金白銀。你要是算得不準,嘿嘿,那你就別在這兒裝那你媽沒給你安裝的13!」

如此一席話之後,道士居然轉怒為傲了。他將《道德經》,快捷地塞進了藏得住秘密的課桌抽屜。

道士的手,有一種神秘感︰說慢實快,說快卻又不惹一絲塵埃。

當道士的手從抽屜出來的時候,捎帶出一樣東西!那是一個塑料袋,一個裝滿花花綠綠刮刮卡的塑料袋。

「求財,莫過體彩!來來來,閣下抽一張,算是貧道免費贈送。」道士捋了捋長須。可是,道士的下巴比蛋蛋還要清潔溜溜,根本沒毛;但他卻捋得怡然自得。

道士接著介紹道︰「只要這麼輕輕一刮,便知今r 是興是衰。試問,這天下間,難道還有比這更準的求財卜卦嗎?」

一見刮刮卡,長白參頓時一個趔趄,差點就去親吻《舊華字典》了。

待重新坐穩,長白參趕忙問了一句切中要害的話,「這,這,這怎麼才知道中獎了呢?」

「閣下,請看這邊。」道士一側身,把「鐵口直斷」翻了個面。

只見幡旗背面印有一張海報,全是各種獎項的明細;最上一排赫然寫道︰特等獎十萬元。

「十萬元」入目,長白參也不廢那幾把話兒了,縴指伸縮,如隔空取物般瞬間抽出一張,接著,二指間變出一枚硬幣,「嚓嚓嚓」幾劃、摳開了刮刮卡上的銀墨封條。只見四個大字,笑臉相迎︰謝謝惠顧。

長白參頓覺「真情像草原廣闊」,于是,「層層瘋語不能阻隔」。在一番召喚「靠r 草」之後,長白參將刮刮卡棄飛于空中。

未等刮刮卡落地,長白參忽探頭又問了一句切中要害的話,「喂,這多少錢一張啊?」

「不貴不貴,五元一張。」

長白參也不廢那幾把話兒了,「啪啪啪」抽出三根中華,「喂,這煙怎麼也值兩元一根,這兒一共三根。算便宜你小子了,三根才兌你一張彩票,還不美死你啊!」

一邊說,長白參一邊伸手又去塑料袋里掏彩票。

道士早察覺這長白參的指上功夫了得,因此一早提防、手就沒離開過袋口,「對不起。貧道只收現金。」

長白參頓時痞氣又顯,扯袖子、拍桌子、抄凳子,又是一頓咋咋呼呼。

或許是習慣了,道士面對如此陣仗,冷靜了許多。待長白參大鬧廁所邊門一陣之後,他才息事寧人道︰「閣下,不如這樣好了。貧道再送閣下一張,湊個好事成雙的彩頭。不過,這可真是最後一張了咯。」

長白參一臉殷容,連連應好,又要探手塑料袋。

道士仍摁住袋口,加重語氣地說道︰「閣下,只此一張,絕不可再賴皮咯。」

「就一張,就一張。」

「好!」道士氣運丹田,單手展臂,向四周揚臉、宣聲,「各位父老鄉親,可都來當個見證,若……」

長白參猴急,哪還听得下去?打斷道︰「別哩吧嗦了,老子長得如此一捆梨花壓海棠,像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嗎?」

「好!」道士應聲,松開了手。

長白參縴指伸縮,又如變戲法似地抽出了一張。可是這一次,他卻沒急著擦。他突然有了賭聖眯牌的興致。

只見長白參雙手合什,將刮刮卡扣在手心;舉手過頂,蹙于眉心,下巴前伸一尺,天靈後縮三寸,雙目微合,臉斜上45°向天,虔虔誠誠、念念有詞︰

「南無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廣大靈感觀世音菩薩,小弟發毛毛雨之咪咪小願、求海眯眯之無量大士您,今r 就成全一下小弟吧……」

「……大士您是不知道啊,這人間的物價,現在是越來越高了,都快把小弟我給逼瘋了。這不,小弟我連明兒吃早飯的錢都沒有了……」

如此禱告一會兒,突然,長白參感覺到指尖傳來了一陣極微弱的波動。請注意,是腳趾指尖。當然是道士干的!

是的,長白參一直在表演。

表演的最高境界就是,忘我!而裝13,也同樣如此。

通過「超市里的預熱」,長白參完全地融入了角s x ng格,將自己的所言所行、甚至是所思所想,都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地痞流氓。

表演細致入微,道具發人深省。

特別是那一句「歪瓜裂棗」的神來之13,帶動了道士的「真」氣,使戲劇富有張力、真實感十足。

因此,2013年度最13獎,非道士莫屬。

在接到道士暗號之後,長白參沒急著睜眼,先是「鐺鐺鐺」、在心里向菩薩謝了三個便宜響頭,接著,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一睜眼,欣喜如葫蘆娃的藤一般,瞬間爬滿了他的身體。他看見了許多倒影!

須知,長白參坐于板凳、面向廁所、背對人流。他的面前只有道士一人,但桌上和地上,卻倒映著越來越多、駐足觀望的人影。

看著那些人影,勾動了長白參無盡的酸楚。老淚,在他那老黃老黃的心坎上、啪嗒啪嗒地滴,「這麼久的辛苦排練啊,都他媽快趕上ch n晚了,總算是值了啊!」

接著,他又是「鐺鐺鐺」三個便宜響頭,「菩薩保佑啊,您可千萬得保佑啊。保佑小弟我今天把這(刮刮卡)全賣咯。」

禱告已定,重裝上陣。只听「啪」的一聲,長白參將刮刮卡、重重地扣在桌面上;接著一貓腰、一哈腦,夸張甩手、刮開了銀墨封條;再接著,猛一抬頭!

這是一段即興表演。因為,長白參察覺到他的背後有一個人!

嗅覺告訴長白參,這人正伸長了脖子、向自己湊過來。這令長白參想起了爛熟于心的《賭俠》。影片中,「獨眼龍」向窺探刀仔的底牌;因此,他模仿了阿星的招牌動作。

其實,長白參並不討厭後窺者。他真心希望,躍躍y 試的人越多越好。但關鍵是,戲還沒演完。

只見長白參一昂頭,接著,雙指如埃菲爾鐵塔般、摁住刮刮卡的票身,然後,沿著課桌、緩緩推至道士面前,接著,將刮刮卡轉了180°,自比「刀仔」般耍酷、向道士拋去了一個媚眼,緩緩問道︰「喂,算命的,這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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