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終于過去,而在書桌上奮筆疾書的某女一宿沒閉眼,終于在一聲「呀吼」中,一本《女性生理常識之做女人真好》橫空出世。
巧兒見二小姐有了動靜,就小心地端著洗漱臉盆進來了。某女頂著兩個深濃的黑眼圈向巧兒側目看去,巧兒的小臉刷的一下白了,抖著手將洗漱臉盆放置在梳妝台上。
柳嬿祺哈著氣走向梳妝台,隨口問道︰「巧兒,那蓮素醒了嗎?」
巧兒見柳嬿祺將要向銅鏡看去,心里更是著急萬分,顫顫巍巍地抖著聲音︰「還……還沒。」
「啊……」一聲慘叫震落了院落里梧桐樹上的樹葉,本棲息在樹枝上的鳥兒也各自向四周撲翅飛去。
鬼啊!某女捂著眼楮,可稍後一想,這人貌似是她自己。唔,早知道不熬夜了,某女撅著下唇淒苦地撫著自己的臉頰,越來越丑了。心里憋屈,突然,一個靈感闖進她的腦子里,她這個樣子去裝神弄鬼還是可以的。她又回想昨天去宛城路上所觀察到的場景,貌似算命這個行業挺缺乏的,如果在人流量比較多的地方擺個攤,她肯定能賺大錢。況且,她也記得一些影視作品中的算命台詞,無非就是故弄玄虛裝深沉罷了。
可是,她去擺攤算命了,誰去幫她去印刷書本呢?巧兒,柳嬿祺一眼瞟過去,那丫鬟頷首怯怯,就她那點膽量,還是算了吧!柳嬿辰,那乖乖女,還是不找她了。珠兒,昨天一天不見蹤影,估計是臨時工,現在還不知道她在哪里。找誰好呢?蓮素,那奇葩女昨天在路上寫的「賣身葬愛犬」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在古代這種盛產端莊舒雅的大家閨秀和溫柔淑靜的小家碧玉的年代,這樣的女子絕對是鶴立雞群,堪比穿越女。
于是,一陣簡單的洗漱打扮之後,某女手攜書本氣勢洶洶地踹開偏房木門。目標明確,拎起正在熟睡的蓮素,不住地進行教導︰「蓮素,快給我死起來,你在我們家不是白吃白住的,要干活的。毛爺爺說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們家一直實行的是按勞分配制度,多勞多得,不勞不得。」
蓮素眯著眼從眼縫里看了柳嬿祺一眼,揮開某女的手臂,不耐煩地開口︰「滾開,本公主要睡覺。不然就滅你滿門。」隨後就心安理得地躺下。
被擱在一旁的某女臉色一沉,肝火從雙目噴射出來,雙手叉腰就怒罵起來︰「你吃我的,穿我的,還敢自稱公主呢?我還王妃呢!」
貌似自己本來就是王妃,天殺的,有這麼苦逼的王妃嗎?起早貪黑,宵衣旰食,為了有點可觀的收入,她容易嘛!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句被篡改的名句「傻逼的人不盡相同,苦逼的人各有各的苦逼。」
巧兒驚恐地看著二小姐發飆時可怕的模樣,心里想著,蓮姑娘不過住了一個晚上,吃了一頓飯而已,小姐至于嗎。為了避免殃及池魚,巧兒謹慎地向門外退去。
「丑話說在前頭,你今天要是沒把我這本書拿過去翻印了,你就得給我抄個十萬本來。不抄,就趕出柳府。讓你做高包頭的第二十八個小妾去。」某女狠狠地警告著床上紋絲不動的蓮素,說完一本書砸了過去。
第二十八個小妾?蓮素一下子從床上竄了起來,腦子終于清醒了,向門邊離去漸小的背影喊問道︰「誒,印刷坊在哪兒啊?」
「自己找——」這回答的聲音拉長,讓坐在床上的蓮素只想撞牆。
烈日當空,一陣風刮過,卷起層層熱浪般的氣流,讓頭頂一片荷葉,臉蛋被曝曬得紅彤彤的某女差點窒息。
在這驕陽似火的夏日里,她終于知道了錢有多難賺了。一直以為,這菜場門口客流量多會有人停下來找她算命,沒想一個都沒有。
就在某女失望之際,抬頭猛然發現一抹白影從眼前掠過,伴著一股清涼的薄荷香味。
二話不說,柳嬿祺飛奔過去,攔住那白衣人士氣喘吁吁地開口︰「大哥,算命嗎?」她抬頭看向被她截住的白衣男子,五官俊郎清秀,唇形絕美,弧度適中,眼楮清澈得讓人怦然心動。
帥鍋啊!等等,帥哥怎麼了,又不是沒見過,那幾個皇子不也是十足的帥哥嘛?就是要賺帥哥的錢,柳嬿祺終于回過元神,還沒等對方開口,柳嬿祺就立馬背起台詞︰「這位仁兄,我看你面色慘白,印堂發黑,想必一定是中氣不足,這一個月內定是凶多吉少,可能還有血光之災。讓我來為你佔上一卦,破破煞氣。要的不多,一百兩就夠了。保證你一路順風,財氣亨通,春風滿面,桃花滿屋。」邊說她還邊煞有介事地用手比劃著白衣美男的身體。
「姑娘,你的胡子掉了。」那白衣美男輕笑著,隨後伸手將柳嬿祺唇上的胡子撕下。
那修長絕美的素手不經意劃過柳嬿祺的唇瓣時,某女深感有種奇妙的電流從全身流過。她痴痴地望著那抹讓人沉醉的背影,全然不知背後那貪婪惡毒的眼楮一直跟隨著她。
「大哥,沒錯吧!我就說這個是勤王妃,我看著她從柳府走出來的,又跟紙上的人像長得一樣。」柳嬿祺背後的一個黑黝黝的大漢掏出一張圖紙,低聲跟另一位胖嘟嘟的大漢說著。
那位胖嘟嘟的大漢剔著牙眯眼看了圖紙一下,抬頭看著正發痴的女子罵道︰「我怎麼知道這娘門女扮男裝,不然早就可以完事兒了。也不用等到現在。」
「大哥,咱早點破了那女人的處,早點回去交差領錢吧!天氣怪熱的。」那位黑黝黝的大漢繼續獻計獻策。
兩人大搖大擺地走向柳嬿祺,圍住她,不屑地瞅了一眼,笑道︰「姑娘,長得怪女敕的。」
柳嬿祺頓時被嚇到了,自己剛剛明明看到的是那可人的倩影,怎麼現在變成了兩個冒著婬欲的大漢了。
「你們想怎樣,我可是勤王妃,你們敢踫我,你們必會死無葬身之地。我全家都不會放過你的。」柳嬿祺不斷往退後,警惕地問著。
兩人神色更加猥瑣,將柳嬿祺圍住,其中一個大漢的口水不斷往她身上噴︰「哈哈,不是勤王妃,我們還不樂意呢!你當我們哥倆願意干這傷天害理的事啊!」
某女被嚇到了,第一反應,快逃。她快速蹲下,敏捷地從兩人中間鑽出來,條件反射地向那位白衣美男跑去。
「帥哥,救我!」她一邊做加速運動,一邊朝他大喊。
某女追上去後,隨手環上白衣美男的皓脖,掛在上面大口地喘氣,嚇尿了。
白衣男子的下顎硬生生撞到了柳嬿祺的頭上,觸踫的一剎那,他眸光微爍,唇角漾開了魅惑炫目的笑容。
可惜這樣的迷人景象沒被某女捕獲,此時她正貼在白衣男子的胸膛上邊貪婪地聞著沁人的清香邊無限循環地念著咒語︰「罩我,罩我,罩我,罩我……」
兩位大漢在後面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其中一個咒罵著︰「娘的,不是說這勤王妃大病初愈嗎?怎麼跑這麼快?」
終于到了柳嬿祺的跟前,看白衣美男正護著柳嬿祺,就大喝一聲︰「小子,給我讓開。」
柳嬿祺放開白衣美男,心里有點擔憂,他跟那兩個大漢相比簡直就是塊排骨,他行嗎?
白衣男子一勾唇,抬手利落地將一只伸來的咸豬手一扭,「卡擦」一聲,那只咸豬手骨頭被折斷。
「啊,哎呦!」黑黝黝的大漢疼得痛苦大叫。
「你……」另一個胖墩大漢驚恐地看了眼那白衣美男殺人的眼神就忙轉身逃跑。
想逃?沒那麼容易,清秀的臉上浮現了嗜血的光芒,白衣男子輕步掠過胖墩身旁,抬肘一撞,大漢慘叫著倒在地上。白衣男子抬腿踢向其胸膛,可能踢到了關鍵之處,那胖墩竟噎聲翹了。
而某女正樂呵呵地在旁邊打氣︰「對,就是這樣,給我往死打。哇偶,真棒!干巴爹!耶耶耶。」
白衣美男懲罰完兩個惡棍後,笑盈盈地看向手舞足蹈的柳嬿祺,柔聲道︰「姑娘,有話就問吧!還留著一個。」
柳嬿祺一臉爽快樣,隨後盯著其中一個跪地求饒的惡棍放出狠話︰「誰指使你們的?說!」
「勤王妃饒命,饒命啊,是一位宮中之人。其他的小的,什麼都不知道了。」一位氣息尚存的黑大漢跪地哭喊著。
宮中之人?不是右相高德派來報復她的?話說她來古代還沒呆幾天,皇宮才去過幾次,屈指可數,何時還與宮中的妃嬪們有了糾葛。哎,命途多舛,她的人生太坎坷了!
柳嬿祺扯了扯嘴,無奈地開口︰「算了,你們走吧!以後別再讓本姑娘看見你們這幅嘴臉了,否則定叫你們挫骨揚灰。」
「是是。」那大漢也不顧另一位倒在地上的大漢就撒腿而跑。
白衣男子盯著柳嬿祺,說道︰「姑娘就不怕這個惡棍再擾你清淨?」
「算了,他也是受人指使,真正要追究的是幕後指使的人。」柳嬿祺把手環在胸前陷入深思,到底是誰要加害她?
「姑娘真是通情達理之人。」白衣男子稱贊道。
某女哪經得起帥哥的夸獎,馬上自謙起來︰「嘿嘿,過獎過獎。對了,大哥,你是何人,家住何處?他日,我必登門道謝。」
「呵,齊……」齊軒文見這女子頗有風趣就如實回答。
但是,他還沒說全,他的一位手下就拿著根粗棍往女子後腦打去,眼前原本活潑伶俐的女子癱倒在地。
齊軒文頗為不滿,斥責道︰「袁野,你這是做什麼?」
袁野用心良苦地勸道︰「爺,你忘了七年之前的事嗎?那位白黎姑娘也是用這樣的苦肉計騙你的。後來你差點沒命了!」
「野哥說得對,說不定是那位老皇帝派來的。這肯定是他們聯合起來自導自演的一場戲。這次不能再進入這圈套了。」袁鵬非常信任袁野,所以應聲支持。
齊軒文想起往事心里就一陣絞痛,呵斥道︰「別說了,別傷了這位姑娘,她還沒害我。該送回哪里就送回哪里去,別讓爺我明早听到勤王妃遇害失蹤之類的傳言。」
「爺……」袁野和袁鵬齊聲喚道。
齊軒文瞥了眼地上的女子,冷聲說道︰「快送回去,她還不夠資格。」
袁野和袁鵬相互望了一眼,頭一點,就一人一手領著女子走出巷道。到了人多的地方,隨手一拋就轉身離開了。
被丟在地上的某女微睜開眼看著兩人走遠後才敢完完全全睜開眼楮。
我滴個媽,嚇死了。幸虧自己在話劇社呆過三年,演戲天賦還算不錯。不然那棍子向她敲去時,她能暈得那麼快準狠,應聲倒下嗎?被那兩位袁兄提著時,她愣是不敢大口喘氣,差點憋出內傷。
某女拍拍站起來,一臉僥幸得意地向柳府跑去,以後說什麼也要帶個保鏢出來。不過,那白衣美男說她還不夠資格是什麼意思?是長得入不了他的眼嗎?
齊軒文從後面蹙眉看著一路奔跑疾走的柳嬿祺,神色黯然,你果然騙我。本來還擔心袁野和袁鵬不服從命令隨便把人往路上一丟而讓某些居心不軌的人害了,就親自來看看,沒想到是這樣的場景。他冷哼一聲就往巷道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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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采訪︰
某無良記者︰話說大熱天的,那位齊大哥身上,你確定不是汗臭而是清香?
柳嬿祺︰你以為我願意往那位大漢天子上貼啊,劇情需要。
(為嘛還是駐站作者,協議書還沒收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