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是不是從來沒有這麼難堪過?」
等老皇帝那群人走遠後,柳嬿祺起身舒活了下僵直的筋骨,得意洋洋地問鐘離祐。
「嗯。」原本跪著的鐘離祐站起來應了聲。
某女听聞後,一種膨脹的虛榮感油然心生。她樂得快要飄起來了,眯著眼楮抖腳又問︰「我是不是很厲害啊?你有沒有很崇拜佩服我?」
陽光下,太子沉默不語,平靜地盯著一臉驕傲得瑟的柳嬿祺。
柳嬿祺瞟到後,收斂了起了狂妄姿態,想著,再怎麼說老皇帝也是他的爹,若是自己的爹被人在背後這麼談論,她也會不爽。
「對不起,我只是抒發一下情感,沒有侮辱你父皇的意思。」柳嬿祺點了點靜默的鐘離祐,真誠地道歉。
鐘離祐皺眉沉靜地注視著柳嬿祺的眼眸,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要求她保證︰「答應我,今後不許這般胡鬧,我擔心你。」
「你干嘛?快放手啊。」柳嬿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馬上用力抽回,關鍵是她手上還殘留著吃烤鴨留下來的油漬。
「你手上怎麼?」鐘離祐察覺到那油膩之感,稍稍放松開來讓她抽離出去,並疑惑地看著。
「什麼怎麼?不過是吃了烤鴨,還沒在你爹的褲子上擦干淨罷了。」柳嬿祺自然地回答,又在自己的衣服上來回擦了幾下,突然想到了什麼,就求太子幫忙︰「太子,你能不能帶我逛逛皇宮,明天要籌備宴會,我怕迷路。」
當然這只是一個借口,主要是考慮到以後自己可能要常來皇宮,萬一哪天真遇到了什麼不測,也好逃跑。熟悉熟悉周圍環境總是好的。
「嗯。」
之後,兩人就開始逛起皇宮來。
路上走著時,柳嬿祺突然不放心地問鐘離祐︰「對了,這清竹太子的品行如何?應該不會虐待我的那兩個丫鬟吧。」
「清竹太子素來厚德載物,高風亮節,是正人君子,無需擔憂。」鐘離祐解釋道。
「那就好。」柳嬿祺也放下了心中的包袱。
漫步于皇宮的道間,柳嬿祺打量著那令人眼花繚亂的紅瓦黃牆、畫棟雕梁,說不出的富麗堂皇。
本來是想用心記一下大致的布局,但她發現這五步一樓,十步一閣的規模憑她路痴的本性根本認不清。
某女左右環視,皺著眉頭用手比劃來去,嘴里碎碎念「直走,左轉,右,不對是東,西……」
走在稍前一點的鐘離祐顯然要悠閑許多,似乎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一臉愉悅享受地听著身後柳嬿祺的細聲碎語。
「昨日,你說要同我談戀愛,就是這麼在一起嗎?」鐘離祐突然想起了她昨日說的那些莫名其妙以至于他有些難以理解的話語,就好奇地問她。
談戀愛?好像她昨天是有說過。
柳嬿祺撓頭說著︰「嗯,應該是吧!我也沒談過。不過我暗戀過學弟,我偷偷地告訴你吧,你千萬不要跟別人說。」她把頭湊了過去,就好像自己以前和閨蜜八卦一樣。
「暗戀?」鐘離祐心生一絲警惕,深邃的眼眸幽暗了幾分。
「就是私底下喜歡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我都會記下來了。每次到食堂吃飯時,明明有很多座位,我都會故意坐到他身邊。還有一次做公交車,我從上車開始就看到了他,我愣是沒眨眼,盯著他一直到學校……」
說到自己那段苦澀酸甜的暗戀史,她的嘴巴就停不下來。
一番訴衷腸之後,她用衣袖擦抹了一把臉,一來調整回情緒,二來把嘴邊的飛沫隱去。
「話說,你听得懂嗎?」柳嬿祺發覺自己忽略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鐘離祐可能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正當她一臉愁苦之際,鐘離祐放緩腳步,轉而對柳嬿祺吟道︰「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
柳嬿祺驚喜地看著鐘離祐,原來你听得懂,她現在在異世,而學弟在21世紀的重點高中準備高考,他們確實如天遠。
「長夜數更殘,執筆墨染宣。」鐘離祐繼續道來。
沒錯,她剛才是有提到她那段時間晚上睡覺前都會寫一下日記來抒發一下自己的少女情懷。這鐘離祐不愧是才子,同樣是說寫日記,人家就是執筆墨染宣。
「闌干閑倚遍,無聲訴衷腸。」鐘離祐的視線落到了她笑容大開的臉上。
听後,柳嬿祺更加激動,猛烈地點點頭,沒想到她和鐘離祐一點代溝都沒有。她確實說過她每次下課都在走廊的鐵欄桿上看另一幢教學樓上課的學弟。描述得太有藝術感了。
「淚滴千萬行,更使人愁斷。」鐘離祐眼眸里雜夾著一絲沮喪的情緒。
額,柳嬿祺咽了口氣,貌似沒這麼夸張吧!
猶記當年她在高中時,看到落葉聯想到的可不是什麼生命易逝,腦子里想到的是月兌落酸、胡蘿卜素、葉黃素,當然還有紙層析法分離色素的實驗步驟。
她貌似沒那麼感性吧,她有些不贊同地看著鐘離祐。
「要見無因見,了拼終難拼。」聲音里透著一絲悲愴。
鐘離祐慢慢靠近她,聲音變得低沉,「恨不相逢未嫁時。」
納尼?
柳嬿祺疑惑地直視著鐘離祐,她那時讀高三才18歲,還沒到結婚的法定年齡。
「若是前生未有緣,」兩人的距離又近了一步,男性的氣息太強烈了,惹得柳嬿祺只好往後退了一小步。
你搞什麼?
「待重結。」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那慢慢逼近的臉龐使得柳嬿祺又退後了一步。
鐘離祐繼續靠近她的臉,緩緩翕動唇瓣吐詞︰「來——生——願。」
你干嘛?
柳嬿祺想往後退時,發覺早就沒有退路了,她一手撐住後面的假山讓自己穩住,另一只手抵住鐘離祐的胸膛防止他靠近。
「是這樣嗎?」那質問的聲音醇厚撩人,充滿男性氣息。
見那放大的俊臉越來越近,柳嬿祺的另一只手也抵在鐘離祐的胸前,她整個背頂在了僵硬的假山上。
眼前男子噴灑的熱氣逐漸貼近。
這姿勢怎麼這麼曖昧?
莫非接下來是要接吻?
想到這里,柳嬿祺心跳加速,臉上頓時爬上兩片紅雲。(只能說在文科班太饑渴了。)
從還是不從?她心里矛盾萬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從,果斷從。
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閉上眼楮,激動得哽咽了下。初吻,這是她的初吻,不論是今生前世這都是第一次。
不行,她忽的想起剛剛吃完烤鴨還沒漱口,萬一有口臭怎麼辦?第一次怎能留下陰影。
她緊抿著唇,偏頭躲開那越來越接近的俊臉。心里萬分後悔,早知道有這麼一次難得的機會,她就算餓死也不吃烤鴨了。
凌冽的目光逼近,滾滾而來的熱氣讓柳嬿祺緊張得額上沁出了一層汗。
「是覃宗子的哪位弟子竟讓你如此戀戀不忘?」鐘離祐的語氣愈發粗重。
老覃的弟子?生活中處處有老覃。
「你說什麼?」柳嬿祺猛的睜開眼楮,瞪得老大,覃宗子的徒弟等于學弟?搞了半天,原來鐘離祐以為她對覃宗子的某位徒弟惺惺不忘。
靠,她還以為他鄉遇知音,沒想到是對牛彈琴。
柳嬿祺毫不留情地推開鐘離祐,差點氣暈過去,指著他的鼻子吼道︰「你他麼到底听懂了多少?」
被突然推開的鐘離祐穩住身體後,犀利的眼神直視柳嬿祺的眼眸。就好像相公質疑娘子紅杏出牆了,便用眼神質問,那個情郎是誰?
那種凌厲的眼神讓原本打算發一番牢騷的柳嬿祺把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心里念叨著,這是太子殿下,未來的皇帝,得罪他後果會很嚴重。
于是,某女吸了口氣,臉上呈現一抹慈祥的笑容,溫柔地解釋︰「我剛剛說的其實跟覃宗子的徒弟沒有半毛錢關系。我就是想跟你解釋一下暗戀的內涵。」
見鐘離祐臉色緩和,但還是有些不解,既然自己的事例說不清,就說事理好了。她就換個角度說明︰「這麼跟你說吧,暗戀的感覺,就和昨天我對勤王吟誦的歌德寫的《我愛你,與你無關》里面所述的差不多。」
誰知話落,鐘離祐的臉又沉了下來。
「原來你暗戀勤王。」某男酸溜溜地開口。
柳嬿祺差點沒暈過去,不自覺地攤開手否認︰「不是,不是。暗戀其實就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懂嗎?多情卻被無情惱。」
「你暗戀歌德?」聲音里泛著濃濃的醋意。
歌德?太子,你真的是秦陵第一才子嗎,就這點理解能力。
她要咳血身亡了,某女仰頭長嘯︰「啊!」
一陣哀嚎之後。
「哎呀,說白了,暗戀就是犯賤。」柳嬿祺做最簡單直白的解釋。太子啊,但凡智商正常的,都能懂了。
鐘離祐皺眉盯著柳嬿祺沉默了片刻後,倏然轉身撂下一句話︰「嗯,的確是犯賤。」
之後,快步向前走去。
某女抓耳撓腮愣是不懂這男人的內心想法,心里郁悶。他好像有些生氣,是她說錯話了嗎?
于是,她堆起笑臉屁顛屁顛地追到太子面前,諂媚道︰「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太子。」
誰都愛帶高帽,先拍了馬屁再說。
那身穿明黃直襟袍的男子轉身不理。
擁有小強精神的某女毫不泄氣,把身體傾到他面前,挑眉咧嘴狗腿道︰「風華絕代、才貌雙全、氣宇軒昂的二皇子。」
鐘離祐停下來微微一展笑顏後迅速收起,面無表情地朝前跨步快走。
某女翹起蘭花指飄到鐘離祐身旁拖長音︰「秦陵——廣大——妙齡少女的——男神?」
男神?鐘離祐停了下來,面部表情依然毫無波瀾,回道︰「我可不是男神,我是男人。」
柳嬿祺立著食指左右晃動,沉聲道︰「No,no,no。You–are–so–modest。」
「你這身條件,有才有貌,又有背景,絕對是男神。依我看,你應該是秦陵皇朝每個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某女用手比劃上下打量著終于開口的鐘離祐。
鐘離祐停了下來,凝視著手舞足蹈的柳嬿祺,認真地問道︰「那,你想嗎?」
當然想啊,美男才子誰不想要,不過想到一些比較現實的問題,柳嬿祺撓了撓鼻尖,抬頭誠懇地回答︰「那也得你本人願意,強扭的瓜不甜,再說了,單相思太累了。」
「我願……」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哇偶。」某女突然看到鐘離祐身後的院落,眼楮倏的一亮,不禁問道︰「這黎明居好生閑適,千萬不要跟我說這是黎妃的寢宮?」
「確實是。」鐘離祐應道。
某女遺憾地感嘆︰「誒,這麼有意境的宮殿被黎妃那種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人住著,實在與這氣質不符,豈不是被毀了?」
不過,宮門口怎麼都沒有把手的人?這麼安靜。
「我們偷偷進去參觀參觀吧。」
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柳嬿祺的手已經拉著鐘離祐的手走進去了。
鐘離祐本想勸住她,但手已經被拉著走了。他擔憂的倒不是被按上私闖後宮的罪名,只是怕祺兒會接觸到一些她所厭惡的事。畢竟,這後宮歷來是掩藏著妃嬪們勾心斗角,明爭暗斗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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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接到這篇文取消自主入V的通知,心情有些沮喪。
我知道是我自己沒有正常更新。
但還是挺難受,
提綱也寫好了,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卻沒時間碼字了。
但是我不想棄坑。
感覺有些可笑……
但是我知道孰輕孰重,那些證件對于我來說太過重要了,我必須要考過來,以後的工作更重要。
……
不想入V是假的……可是又沒有上架的資格
多麼希望一個人能安慰我一下,就算說句加油也好。
……
還是寫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