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雲一驚︰「皇上,你在說什麼?!」
南宮裔揚了揚嘴角︰「怎麼?不開心麼?此番回宮,就再沒有人敢欺辱你。」
衛雲愕然,只愣愣的看著南宮裔;原本以為廢立皇後的事情他只說說而已,卻不想他當真會那樣。如此榮寵顯得那樣不真實,以至于自己都不敢相信。
南宮裔彈了下衛雲的腦門︰「怎麼?這樣的表情?」
衛雲晃神,忽然搖了搖頭︰「沒,沒什麼,有些不敢相信。」
南宮裔微勾嘴角︰「有驚喜的事情,還在後面呢。雲兒,我打算替蘇家平反。自此後你就再不用擔心受怕,隱姓埋名,也就再也不是罪臣之女。」
驚。衛雲瞪圓了眼楮看著南宮裔,替……蘇家平反?!那豈非要將陳家陷害蘇家的事情昭告天下?倘若如此,他如何對得住陳家的列祖列宗?何況朝中反對勢力不少,若用此事指責他繼位名不正言不順,他又該如何保全皇位?!南宮裔……他瘋了麼?!
衛雲用力撲在南宮裔懷中︰「阿裔,你的心意我明白,真的不用為我做那麼多。」
南宮裔攬著衛雲,柔聲應答︰「雲兒,我心甘情願。」
衛雲抬眼,對上南宮裔熾熱的目光,心中亦洶涌澎湃,含情脈脈回望相視。
南宮裔心中一動,低頭吻上衛雲的嘴唇,多日不見的相思化作繞指柔情,仿佛要將衛雲的整個身體都揉到自己懷中似的;那朝思暮想的身體,此刻竟如此乖順的纏繞著自己,略帶生澀回應著自己熱烈的試探,再沒有抗拒,再沒有不甘,忘情的纏綿,淋灕的佔有。
此刻,她心中終于再沒有別人,整個身,整個心,都是屬于自己的。
「皇上!」
馬車外嘗蒙頌的聲音打斷了車中的纏綿。
衛雲臉頰一紅,微微推開南宮裔,手忙腳亂的低頭整理著凌亂衣衫。
南宮裔看著衛雲一副羞赧慌亂的表情,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揚,反手將她攬在懷中不再撒手,另一只手撥開馬車車簾向外問︰「王爺,可是出了滇國國境?」
嘗蒙頌點頭︰「前面就是蜀郡,南惠王的封地。」
南宮裔沉靜點了點頭,開口吩咐嘗蒙頌︰「嗯,到惠王府去。」
嘗蒙頌一驚︰「皇上不怕惠王爺暗設陷阱?!」
南宮裔微微勾了勾嘴角︰「南宮惠,朕了解的;他既答應了放行,斷不會食言。朕听聞陸寅在他府上,想去看看而已,王爺只管放心。」
嘗蒙頌嘆聲︰「惠王爺終究心善仁慈。只可惜周家那些虎狼佞臣賊心不死,以至于讓惠王爺騎虎難下,否則……你兄弟二人若能齊心協力共治江山,那該多好啊!」
南宮裔鳳眸滿帶笑意,听著嘗蒙頌一席話,也不贊同,也不反駁,只又吩咐了一句「啟程」,又打下車簾,抱著衛雲半閉著雙眼,臥在車中打盹小憩。
衛雲臥在南宮裔懷中,抬眼看著那張熟悉的俊臉,心中也想著嘗蒙頌的話,若周家木家能夠放棄,惠王爺不再爭奪帝位,和南宮裔共治江山,那該多好啊。
四日後,衛雲一行抵至南惠王府。
南宮惠前來接駕,南宮裔也終于見到陸寅。
惠王府廳堂中,南宮裔和衛雲並排坐在正北的主賓席位上,身側南宮惠作陪,堂中正端端正正跪著陸寅,不時用極其古怪的目光看著衛雲。
衛雲低下頭不看陸寅,卻听到身旁南宮裔開口︰「你就是陸寅?」
陸寅跪拜回答︰「回皇上,草民陸寅。」
南宮裔冷哼一聲︰「惠王爺推舉你為相,你可有為相的本事?」
陸寅再拜,抬眼回答︰「草民心中,以為當今朝中存在三大隱患,一大外憂,只有將三大隱患一大外憂全部解除,皇上方能成就一代霸業!」
南宮裔挑了挑眉,身體微微前傾︰「哪三患?哪一憂?你說來听听。」
陸寅嘴角上揚︰「第一患,當屬藩王。」
衛雲一驚,只听到陸寅繼續︰「藩王林立,相互掣肘,時常戰亂,不能同心,皇上亦常被藩王所制;微臣以為,推恩令必須推行,責無旁貸。」
南宮裔冷嗤︰「那第二件呢。」
陸寅叩首,又抬眼繼續︰「那第二患,當屬將帥。」
衛雲一凜,只听到陸寅說︰「西南北三疆將帥統兵少則十年,多則幾十年,以至于軍中幫派林立,只听軍命不听皇命;將帥勢力膨脹,常常又和鄰著的藩王相互牽扯,情形就更加復雜,所以才會有此番周木兩家合力謀反的事。皇上試想,倘若兵無常將,將無常兵,又怎會出現武將一呼百應卻不被皇命控制的情況?」
南宮裔暗嗤,拾人牙慧,溜須拍馬,藩患和軍患哪件不是明擺的事情?他所說的對策哪個又不是自己明里暗里推行的?需要他在此口若懸河的來講?
心中想著,不禁打斷︰「行了,不必再說。」
陸寅叩首︰「皇上!請容草民說完!草民心知上面兩策皇上都在推行,可草民卻以為都用錯了時機!就拿軍患來說,現在南北兩疆將帥都可以調動,但唯有西北不行,其原因只有一個,,匈奴!匈奴強悍,非周子亞所不能降!相對而言,南北兩疆要平穩許多,特別南疆滇王忠心,暫可不必擔心。倒反西北,自西梁王勢崩,周子亞撤職,念去仁接替以來,西北強兵卻變成了一盤散沙,匈奴早已虎視眈眈,只怕攻期就在眼前!」
怒!南宮裔憤然拍案︰「朕就不信!除去周子亞,我朝中無人再能對付匈奴蠻族!你的意思朕已經明白,其他幾點朕不想再听,你下去吧!」
陸寅扯了扯嘴角,福禮退了下去。
衛雲皺了皺眉,低聲問南宮裔︰「皇上,可否讓臣妾和陸寅聊聊?」
南宮裔冷嗤︰「你暫且去吧,想他也沒有什麼好主意,空有名聲在外,實則卻只有一副空皮囊;只會口若懸河,夸夸其談,能力尚都不如王丞相。」
衛雲皺眉,輕握了握南宮裔的手,出門快步追上陸寅︰「陸公子,請你留步!」
陸寅回頭,腔調中不禁帶著幾絲嘲諷︰「哦?衛雲娘娘?有何貴干?」
衛雲徑直開口︰「方才,為什麼要故意說那些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