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以外
在大盛朝的西北邊疆
周子亞率西北三十萬精兵駐守陰山以南匈奴四十萬騎兵駐守陰山以北
六月時節長臨城中怕已經開始翻著夏日的熱浪陰山上的雪水卻尚未全部融化山腳下也才剛剛有了些暖意蕭瑟的光景讓人心中也不禁傷感起來
周子亞站在軍帳外眺望著終年淒冷的陰山不禁喟然︰「多麼熟悉的場景啊在長臨城中待了那麼多年時不時都會想到這兒不曾想終究又來了的」
陳武立在周子亞身旁也不禁感慨︰「八年了周將軍有八年沒來過了吧」
周子亞點了點頭︰「是啊八年這八年你獨自在這兒可好」
陳武搖頭︰「最開始那兩三年兄弟們在念去仁手下那叫一個憋屈;後來我帶著兄弟們鎮守西北和匈奴你來我往雖然勉強也能應付可兄弟們卻仍舊想念將軍您幾年前伊律斛繼承單于日子就愈加不好過了……幸虧將軍您來了否則我也怕撐不住」
周子亞轉身拍了拍陳武的肩膀︰「我不在的八年你都做得很好又何苦心中總想著依賴我呢伊律斛我們當年又不是沒有接觸你怕他做什麼」
陳武搖頭︰「將軍有所不知伊律斛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意氣用事的伊律斛自從那年戰敗以後伊律斛銳氣磨平倒反多了幾分沉穩;再加上他身旁現在又有沮渠離石那個老狐狸輔佐可比當年難對付的多將軍且不可輕敵」
周子亞挑眉︰「如此看來初戰旗開得勝倒反不是件好事」
陳武點頭︰「也不知伊律斛和沮渠離石會用什麼陰招」
「報」
一個情報兵打斷了周子亞和陳武的對話「回稟將軍沮渠離石請見」
周子亞挑眉︰「說曹操曹操就到有請」
陳武皺了皺眉︰「將軍你要見他」
周子亞扯了扯嘴角︰「我倒要看看那個老狐狸有什麼計算」
陳武憂愁正準備張嘴勸阻卻見沮渠離石已經過來︰「周將軍多年不見」
周子亞冷哼︰「離石丞相八年了我們又見面了」
沮渠離石抱拳作揖︰「周將軍你可不知這麼多年戰場上見不到你老朽想你想得緊」
周子亞冷嗤一聲︰「離石丞相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沮渠離石左右顧盼一番才靠近周子亞低聲問︰「周將軍你替大盛朝兩代國君賣命二十多年可有什麼好處除去南宮裔剛剛封給你的爵位你手中可有半點實權」
周子亞心中一凜︰「那麼丞相什麼意思」
沮渠離石勾了勾嘴角︰「若將軍肯歸順我匈奴單于必當重用」
周子亞恍然隨即向沮渠離石抱拳作揖︰「替我謝謝伊律斛單于在下需考慮考慮」
沮渠離石一驚隨即喜道︰「那老朽就等周將軍回話」
周子亞點了點頭︰「離石丞相恕不相送」
沮渠離石又向周子亞做了個揖離開了西北軍營帳
陳武看著沮渠離石離開才皺眉問周子亞︰「將軍您這是什麼意思」
周子亞微眯雙眼看著沮渠離石離去的方向沉聲開口︰「那老狐狸自我十八年前在西北征戰開始拉攏就從未停止;此番又用離間計我索性將計就計看看他想干什麼」
陳武皺眉︰「將軍此計凶險萬一皇上……」
周子亞擺手打斷陳武的話頭意味深長看向長臨城的方向︰「倘若南宮裔依舊如此不信任我們那麼日後周家的人又怎麼在他手下存活呢」
陳武嘆聲︰「這麼多年冤冤相報何時才能到個頭啊」
周子亞扯了扯嘴角︰「這麼多年我也不知……究竟何時才能到個頭」
陳武低頭不語半晌終于躊躇著問︰「將軍若皇上不除去惠王爺……周家能不反麼」
周子亞苦澀搖了搖頭︰「陳武你跟著我也有二十年了吧周陳兩家的糾葛你比誰都清楚皇上又怎麼可能放過惠王爺和周家呢惠王爺心慈手軟每每到要緊時刻都放南宮裔一馬可南宮裔卻未必會那樣對待他就算我們不反南宮裔也不會罷休」
陳武嘆息︰「將軍怕只怕不反尚有活路反只有死」
周子亞抬眼緩緩轉向陳武問︰「陳武你當初離開陳家可曾有後悔」
陳武搖了搖頭︰「將軍當年陳武在宮中當差時常被人欺負是將軍您挺身而出保護陳武的自那以後陳武就打算一輩子跟著將軍十八年前將軍來到西北陳武跟著;十年前將軍被撤職離開長臨城陳武為替周家保住西北勢力又在西北待了整整八年十八年來陳武待在西北因心中想著將軍從來沒有感到半絲苦悶陳武雖是陳家長子但這麼多年來心卻一直在周家只是……倘若周陳兩家真的斗開我擔心我的妹妹」
周子亞一怔心仿佛被針戳著似的疼鄭重拍了拍陳武的肩膀︰「你放心周家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會牽累她;其實不止你擔心她我們也都擔心她惠王爺幾番不忍心對南宮裔動手有多半原因也是因為怕她為難無論如何我們都會保護她的」
陳武聞言終于安心點了點頭︰「多謝將軍」
周子亞對上陳武感激的目光不禁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待到機會我就想辦法讓她出宮這麼多年惠王爺因為她……簡直都要瘋魔了;唾手可及的皇位不要推翻南宮裔的機會也放過狠心將木容婉鎖了十幾年府中連個冊妃都不納我就不信她對南宮裔忠心到這個地步對惠王爺狠心到這種程度這麼多年把一切看在眼中卻沒有半絲感動」
周子亞說著不禁愈加憤懣心中恨恨替南宮惠鳴不平
陳武听著又不禁嘆聲︰「她也苦的很」
周子亞嘆聲心中又想到蘇情依
在周家和南裔兩家中間左右為難她又何嘗不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