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1649 第七十一章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

作者 ︰ 小樣有型

那人跑進院子里,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口中大叫著︰「兩位結首救我!」

郭懷一仔細一看,這人正是泉州方家商行的二掌,名叫黃安。

此人原是浙西的細絲牙行的經紀人。後來被泉州方家看重,延聘為二掌。頗有機巧,便于言給,風度不凡。與他們二人做過生意,還算公道。

眼下卻不知為何如此狼狽︰只見他**一統帽早不知去向,發髻凌亂不堪,橫插于發髻之上的白玉通明簪,斜斜地掛著,眼見便跌落于地。滿臉污濁,長衣破損不堪,上面泥污難辨,卻不知跌倒了多少次。牛皮底的福字履,一只不知掉落哪里,那原本應是雪白的足衣,現在竟不見本s 。

何故如此?

黃安哭訴道︰「二位結首不知,熱蘭遮城來了一大批海盜,攻佔了大城……」

郭懷一驚喜道︰「是哪路好漢所為?莫非是豹哥?」

豹哥其名為陳豹,原是鄭龍芝鄭太師手下一個海船頭目,鄭太師被掠後,他拉了幾伙人,在金門組成一個大伙。手下一百多條各s 船只,算是有些實力。

黃安搖搖頭。

郭懷一的驚喜淡了一些,那定是佛郎哥人所為了。

「非也,非也,他們十分怪異,架著無帆自行的大鐵船,一路殺來,無人可當……」

何斌笑道︰「無人可當,怎能容你跑回,莫非跑不過你?」

黃安有些平息下來,他想了想說︰「當時他們正忙著攻城,未來得及理會我等,我等先是跑到遠處遙遙相觀,後見到他們用一種十分厲害的火器,發出「突突突」的聲音……就見紅毛蕃人成片倒地,血流成河……我等才決定跑到這里來……听聞他們還有能在天上飛的東西……」

何斌見他東倒西歪的要倒下了,連忙對吳化龍說︰「龍官,你且扶他進屋歇息……」

這時郭苞剛從廚房出來,手里端著碗,碗里有兩半荷蘭豆。

何斌又吩咐道︰「郭苞,把碗留下,再去準備些湯水和飯食,黃二掌這一路大為不易。」

「我方家商行的船和貨啊!」被摻著去休息的黃安仍哀嚎地叫著。

郭懷一笑著說︰「怕死,就不能心痛貨……這下子荷蘭人定是損失慘重……不過什麼大鐵船,鐵能在水面上漂嗎?」

何斌拿著碗沉思良久,說︰「有何不可?你忘了家中銅盆?」

郭懷一一愣,隨即想起一件趣事兒。

家中女佣,不幸將銅盆失落于二層行溪中,竟急得跳水。幸虧有路過的明人將其救起,人沒事了,盆漂走了。過了幾天,有在溪中打魚的人在岸邊尋得,一路打听誰家丟失了。

銅盆價值不菲,手工上好的要一錢銀子,莫要丟失的人家著急。

結果打听到是郭家丟失的,就主動送上門。郭懷一大喜,並非為銅盆失而復得之事,只為那個打魚人的誠信。于是把銅盆贈與打魚人,還格外打賞一里爾。一時傳為美談。

郭懷一頓時明白了,銅盆都可以在水面漂動,鐵盆自然也可以。

可是第二個問題又來了,無帆,用何推動?

倆人放棄了無用的猜想,便等著那黃安歇息後再慢慢詢問。至于方家損失,倆人誰也沒有在乎,關他們什麼事兒?

倆人走出家門,看到沿街有上百個一看就是從熱蘭遮城跑來的人。他們無一不是面帶驚懼,氣喘吁吁。

郭懷一和何斌都當過海盜,也做過行商,面對一幫子被海盜嚇得如此模樣的人,心生鄙視。

海盜搶劫殺人不假,可不至于胡亂殺傷平民無辜。何至如何驚慌?

倆人施施然走了過去,慢慢詢問。誰知越詢問越是一頭霧水,但面s 卻越來越不好看,這些人大多是商船上的人,他們一開始都是沒有逃得太遠,都以為海盜大肆劫掠一番後,定然離去。心中企求著能少損失些。然而他們發現那群海盜竟然不走了。于是大家商量著暫且去二層行溪停留,以防不測。

萬一海盜深入,他們可以順溪而下,乘船到海里,也可以進山躲藏。此處不同于赤嵌地區,那里四面皆是平原。他們也不想奔往淡水、基隆,沒道理去紅毛蕃的地方躲避,大家心中都隱隱覺得,此事可能與紅毛蕃大有關系,但大家都沒有說出來。

郭懷一樂呵呵地說︰「我親往熱蘭遮城一趟,遇上故人也說不定。听著千奇百怪的傳聞,弄得我老郭心中癢癢。」

何斌淡淡一笑︰「懷一,雖說你我不是千萬世家,可也有小成,不可輕舉妄動……龍官粗中有細,可先行窺視。你看如何?」

「也好。他們又說紅毛蕃人都逃往赤嵌地區,也可派出一名兄弟偷偷查看。」

第二天一早,吳化龍听從哥哥的命令去熱蘭遮城探個究竟。郭苞則被派往赤嵌地區探听,暫且不提。

吳化龍思忖了一下,換上漁民穿著,戴上一頂破斗笠,還把前沿扯得更開些,以便隨時可以不動聲s 地窺視。

他又找出一副擔子,到郭家的管家那里要了些香魚干,此魚肉質細女敕多脂,因其背脊上有一條滿是香脂的腔道能散發出濃郁的芳香味而得名。

他掂了掂重量,又找人摘了些蓬霧、番荔枝放上,扮作一個挑貨游鄉小販,緩緩行往熱蘭遮城。他那支扁擔非同尋常,乃為百年榆木所制,剛韌非常。他有一手好棒法,三五個尋常海盜,他可保全身而退。

一路上,他未見有甚怪異。卻是更加小心前行。在路邊小溪中,他還用大樹葉沾了些水,輕輕灑到果實上,以保新鮮。

當到了名為四方的地方時,他感到了不同往常。以往,此處人來人往,是一個熱鬧之處,它東北方向可達赤嵌地區,西南可達二層行溪,東行可到熟蕃區,西行可到熱蘭遮城。

此處路邊的樹下,總有各種小販叫賣貨物,雖然沒有熱蘭遮城碼頭市場繁華,卻也可尋到尋常貨s 。紅毛蕃于此處設一稅所,木屋兩間,此時卻空無一人,不見趾高氣昂的稅務員。

地上雖散落了一些物件,卻無一件值錢之物。吳化龍躊躇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他听到遠處傳來轟轟隆隆的聲音,立刻把擔子深藏于路邊草叢中,猿猴一般幾下便攀登到樹上,輕輕拔開枝葉觀察傳來聲音之處。

不一會,一座會移動的房子出現了。吳化龍差點驚呼一聲,他也是有多年行海的經歷,立即捂住自已的嘴。

只見那房子越來越近,方見它原來有黑s 鐵輪行走。吳化龍放下心來,細心觀察。那房子前竟瓖嵌兩面水晶,里面隱隱可見人影晃動!吳化龍瞪大了眼楮,生怕一不小心看走了眼。

那房子更近時,突然,那房子上探出一人,拍著房頂,又用手指著這里,听不到說什麼。那房子就轟轟隆隆地向自己的藏身之處行來。

苦也!他們如何得知?!吳化龍緊緊趴在樹干上不敢有絲毫動作。

葉闖拍了拍四輪車的車頂,喊道︰「老王,找個y n涼的地方,歇會兒吧,這車把我悠壞了。」

王國濤氣得直翻白眼︰「這才走了多遠,還不到十公里路?再說他開得夠慢的……」

但是雙手還是把方向盤一打,停到路邊一棵最大的樹下。四個民兵跳了下來,他們身後都背著AK47。王國濤和他的助手,也開了車門下車,臨下車把車內的音響打開,車內頓時響起了黑豹的主打歌,並順著敞開的車門,向四處漫延。這麼老土的歌,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里弄到的。

人ch o人海中有你有我!

相遇相識相互琢磨。

……

不再相信相信什麼道理

人們已是如此冷漠

不再回憶回憶什麼過去

現在不是從前的我

曾感到過寂寞也曾被別人冷落

……

人ch o人海中又看到你

一樣迷人一樣美麗

慢慢的放松慢慢的拋棄

同樣仍是並不在意

……

不再相信相信什麼道理

我不再相信

不再回憶回憶什麼過去

現在不是從前的我

hiyehiye

這首歌是用一種絕望後的翻然悔悟,和毅然決然的一種分裂的情感唱出,再加上具有強烈的節奏感,重金屬式的打擊樂,讓人听起來有一種酣暢淋灕的暢快!

就在這歌聲中,六個年輕人,大聲齊唱著,暢快地向路邊的草地撒著尿!

樹上的吳化龍直听得身心俱裂,搖搖y 墜。他拼死用四肢抓住樹干,也把臉死死抵在樹干上。心中大駭︰「是什麼人能發出如此怪聲,讓人听得四肢酸軟?」

王國濤說︰「三個路口,我們向哪里走?」

葉闖看了看表,說︰「還有點時間,我們往赤嵌地區的道路再前行十公里吧。小強,你把音響關了,說話听不真。」

小強跳上了車把音響關了。

王國濤說︰「這第一次主動接觸不太好辦啊,這幫子明人都跑哪去了?」

葉闖不在意地說︰「飛行者2號3號不是說都在赤嵌地區嗎?」

「對,我忘了。那我們人多些,一下子去那解決得了,省得慢騰騰讓人煩!」

「不行啊,城里,碼頭,平民區,听說修船廠那也要上馬,幾個董事都光膀子干了,這好容易才擠出點時間和機會出來買菜。再說了,一大幫子人去,準又嚇跑他們。」

葉闖沖著一條小路指了指,說︰「你們看,見我們不跑的明人來了。」

眾人一齊看去,都樂了。

周富從一條小路快步走來。他早看見了車和這幾個兵,他心里把帶著火銃的人都叫兵,高公子除外。

他遠遠的就舉著雙手,讓對方看到自己的雙手里什麼也沒有。臉上還帶著笑。其實他多余了,這里的穿越者沒有人不知道他和高德的事兒。通過簡單的描述,大家都知道有這樣一個明人。

如果紫雲號上的WIWF能控制到這里,他的形象將人人皆知。不過通訊信息公司很快會完全搬過來的。

葉闖用粵語高聲對周富說︰「老鄉,你上哪兒去啊?!」

葉闖是廣東人,說一口標準的粵語,但他的「粵普」更是拿手。

眾人雖听不懂葉闖喊什麼,但葉闖的鬼臉讓眾人笑了起來。

高德誰不知道,那個明人就是高德的朋友,哈哈哈。

又見Yezhongye、美樂芝、酒後不亂x ng三位老朋友,就沒有新朋友加入?

Yezhongye、美樂芝、酒後不亂x ng,感謝你們的支持,我的老朋友們。

希望其他書友大大打賞些,希望得到你們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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