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娘為後 牛乳粥

作者 ︰ 丙兒

原石禾在小鎮子中打算尋了家普通富戶做個幫工,但大皇孫磨磨唧唧的嘀咕著他許久沒看書了。******請到看最新章節******石禾雖不知道大皇孫出身,但想著李家為了他能舍掉一家性命,就知道他是個比李家要貴重許多的人。這時雖他跟著她到處流浪,怕是在這大皇孫心里還想著有朝一日能重回富貴的。既他沒死心,石禾就只得往大鄉紳家尋求差事。

恰好這小鎮上有個姓穆的鄉紳,家中只有一個獨子,卻體弱多病。說是那穆家小公子小時候差點兒死了,就此有了終生難愈的病癥。穆老爺唯恐這病弱小兒指望不上,也納了兩個妾室,但還是無子,如今就全穆家就只捧著這穆家小公子。因著這穆家小公子在招工的時候,一時興起,嘗了石禾的兩口菜,覺得還算開胃,就將石禾留了下來。

不然,就石禾與大皇孫這樣連個籍貫都沒有的流浪兒,那穆家是斷不能留下來石禾與大皇孫這不簽了賣身契的人,來做幫工的。

石禾與大皇孫在穆家留下後,石禾知道這要在穆家多留一陣,就得哄好了穆家小公子。那穆家小公子病歪歪的,一年里得有個小半年躺在床上懶怠著動,飯食吃得就更加少了。石禾就想法子琢磨著該如何讓這穆家小公子多食些吃得,想著法兒得哄著騙了,在吃食上做主了功夫。石禾這走南闖北的,雖然廚藝沒這穆府里的廚娘精湛,但勝在口味新鮮。那穆家老爺跟夫人是個只穆家小公子喜愛,就完事皆可得人。小半年的時間,石禾就從只是給穆家小公子做了點心的丫頭升至了專給穆家小公子做吃食的小廚娘。

其中石禾做得牛乳粳米粥最得那穆家小公子的心,經大夫看過,也說很合穆家小公子的病癥。但這牛乳梗米粥,石禾因怕穆家小公子吃膩了,並不常做。只等著穆家小公子點了,或是她有事求了那穆家小公子的時候,才給穆家小公子做了吃。這日大皇孫早先的一本書又看完了,他盯著穆家小公子的那一架子書很久了,石禾得給他淘換了一本下來。

石禾將泡好的粳米用小火熬煮,熬了小半天兒才能將粳米熬煮至粘稠,然後石禾將冰過的牛乳放進粥中,到沸騰後,再放入石蜜。因為穆家小公子喜歡爽口一些粥飯,石禾又將白菜心兒切成丁,放進粥里一起熬煮。粥要熬煮的滑爛,白菜卻不能太爛了,略微有些嚼頭,穆家小公子才喜歡。

在熬粥的功夫,石禾將獨給穆家小公子做的小饅頭,配上兩小碟清爽的時令小菜,一同端了給穆家小公子送去。進了穆家小公子的屋子,石禾瞟了眼那一大架子書,繞過屏風,看著穆家小公子正在看書。石禾就將菜放在桌上,躬身笑道︰「公子,粥菜好了,您嘗嘗吧

石禾這過了兩年,個頭也長了不少,看著比她的年齡要大上一些。雖她一副柔順模樣,但眼中還是帶著些野氣兒。穆家小公子抬起頭,看著石禾也看了一年多了,覺得這石禾越發像了那他身子好的時候去鄉間看到的野山菊。

穆家小公子咳了幾聲,就將書放下,走到桌子旁邊,含了一口粥吃了兩口小菜,說道︰「吃著你做的飯,人都精神了不少了

石禾就笑了一下,轉看到穆家小公子放著的書上,正要準備個由頭提了這事。

那穆家小公子吃了兩口粥,就轉頭看了眼窗外,說道︰「你看外面的杏兒長的多好

石禾望了眼窗外,看著窗外的杏樹果然結了黃橙橙的杏子。

石禾想著杏是開胃的,又好克化,礙不得穆家小公子的病,就笑著說道︰「那我給公子摘了兩個嘗嘗

穆家小公子還未應了,石禾就跳了出去,飛快的跑上了樹,蹲在樹杈上,笑著問道︰「公子,你看哪個好吃,我給你摘了來

穆家小公子看在一叢綠葉中,石禾穿了一身青色粗布衣服,蹲在樹上,笑得露出一口白眼,那般鮮活。穆家小公子就靠在窗邊看了好一會兒,才指著個杏兒,說道︰「那個……還有它旁邊的那個紅一些的

石禾伸手就摘了下來,進了屋子用溫水洗過,拿白絹布擦了,遞給了穆家小公子。

穆家小公子一低頭看著黃橙橙的杏子放在白色的絲帕上被石禾捧著,一抬眼看著石禾笑眼彎彎。他就當真要嘗嘗這杏兒了,連著把兩個杏兒都吃了。因開了胃,穆家小公子把剩下的粥飯都給吃了下去。石禾也趁空,跟穆家小公子討了本大皇孫一直念叨的書。

等石禾要走的時候,穆家小公子舍不得她就這麼離了。他費力得走到桌邊,說道︰「你弟弟好看書,你呢?會寫字麼?」

石禾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原只會四個字,後來被弟弟教了許多,已會寫幾個簡單字了

穆家小公子比石禾長兩歲,但個子卻只比石禾高了半個腦袋。人長得清秀,蒼白瘦弱。因著久病,心思重,心智早成一些。這時,他因病而蒼白的臉上,添了抹紅暈,低頭問道︰「可會寫穆字?」

石禾對廚藝上心,對寫字讀書多不盡心,雖學過穆字,但寫時卻總是少寫了一撇。

待石禾听著穆家小公子的話,在紙上寫下少了一撇的穆字後。穆家小公子就抓著石禾的手,顫抖著點下那一點,說道︰「得多一撇才行

穆家小公子的手蒼白瘦長,石禾的手比穆家小公子的手粗多了。但當穆家小公子握著石禾的手,卻覺出石禾的力量跟生命力,那是他渴望了這麼多年卻沒有的。

大皇孫從石禾爬上樹給穆家小公子摘杏兒開始就蹲在牆角看著,一直到石禾被那穆家小公子攏在懷里,一同寫字。大皇孫的母親十四歲就嫁了他的太子父親,大皇孫算著那石禾已經十二了,若是在了書香門第做姑娘,已是該定親的年紀了。大皇孫看著這景,想著石禾不定嫁了什麼人心里都不痛快的很,眯了眼楮,摳著青牆磚。大皇孫也不知這穆家小公子的眼楮長在哪兒了,憑穆家的家世,找個書香門第的嬌貴小姐也是可行。對著個能殺人能坑害人,模樣又不甚好的野丫頭臉紅個什麼。

等大皇孫轉到屋里,看著書還覺得奇怪著穆家小公子的眼光,一邊拄著下巴一邊在白紙上亂寫亂畫著。待石禾自穆家小公子處回來了,大皇孫還在紙上亂畫著。看著石禾回屋了,大皇孫也不抬頭。石禾走到大皇孫身邊就用手指戳了他一下,笑道︰「你就這麼糟蹋著紙啊,地掃好了麼?」

大皇孫在穆家做得是灑掃的活兒,這兩年多的流浪,讓大皇孫手腳勤快多了,也磨沒細皮女敕肉,手上也長了繭子。擱旁人面前是個寡言乖順的人,只在石禾跟前兒別扭著。

大皇孫瞥了石禾一眼,也不說話,只隨手畫了個猴兒。大皇孫在皇宮時許過基本的畫功,如今筆墨雖還沒用到位,但形是有了幾分了。畫完猴兒,大皇孫又瞄了石禾一眼,在猴兒旁邊又添了幾個果子。

石禾湊在大皇孫跟前兒,笑了︰「都看著了?你這麼一天天晃蕩著,怎麼總盯著我啊。前兒去給他弄些野菜做餃子,你瞧見了,慪氣。今兒摘幾個杏兒,又被你瞧見了,又慪氣。他是主兒,我們雖沒買到這家,但還吃著這家的飯呢,怎麼不哄著他?」

大皇孫扭在一邊,又在紙上寫下個穆字,獨少了一撇,然後挑著眉看著石禾。

石禾看著大皇孫沒完沒了的這勁兒,就沒耐心哄著他了,就說道︰「咱不能跟郭姨娘學著不好好說話,隔這兒來這套麼?」

郭姨娘是穆家老爺的一個妾室,平素最愛使小性兒,捻酸吃醋的。

大皇孫這才開口,皺著鼻子說道︰「你才姨娘呢,你再不注意著點兒,就真成姨娘了你

石禾笑著說道︰「這會兒還出不來什麼事兒,難得尋到個太平人家,再呆個一年吧,你不是還惦記著人家的書麼?就我這麼點兒年紀,穆家總不能就這麼把我綁了陪那小公子睡覺吧

大皇孫漲紅了臉,說道︰「你怎麼什麼話都說啊,還睡覺呢,你知道怎麼睡覺麼?」

石禾眨了下眼楮,說道︰「多少知道些,沒見過人怎麼來,還在路邊看過狗干事兒呢

大皇孫紅著臉小聲問︰「那狗怎麼弄啊

其實這等事,大皇孫都清楚,皇宮那是最尊貴也是最骯髒的地界兒。

大皇孫雖然知道,但他突然想听听石禾說這事兒。

石禾撓了撓頭,說道︰「這事兒我可不好跟你說的……」

然後,石禾頗為懊惱的說道︰「你要是有個哥哥就好了,也好跟你說些事兒

大皇孫抿了抿薄薄的嘴唇,也不知道怎麼就跟石禾胡言亂語的說到了這里。這時他連耳朵都紅了,心中的氣惱倒是少了些。

直石禾把她從穆家小公子那里拿了來的書,大皇孫就又想起了他的別扭來。書是接了,卻連著兩三天不與石禾說話。在宮中,大皇孫哪怕對著他的母親都不敢這般別扭著,生怕讓對方不喜了他。但對于石禾,他卻不害怕,敢這麼跟石禾鬧騰。從荒野中活了下來,又流浪了兩年多。大皇孫確信,無論他如何鬧騰,石禾都舍不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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