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娘為後 上京路

作者 ︰ 丙兒

上官闕在確認了陳循的身份後,就書信給他的一個在朝為官的學生,未敢細言,只說有在城中發現眉間有朱砂痣,長相似大皇孫之人。*******$百*度*搜**小*說*網*看*最*新*章*節******待那學生回信仔細詢問了那面上有朱砂痣的人下落,言語中很是焦急。上官闕未入官場,很是欣喜的與陳循論了這事。

但陳循細看信中語句,卻並不信賴。陳循自覺在如今的官場,他對于一些人是個麻煩,同樣也許一些人把他的生死當做了能夠獲取榮華富貴的賭注,這是風險很大的事。上官闕的這個學生,陳循小的時候也曾听說過。那個時候陳循的父親就說他是個圓滑之人,而且他現在官位不小,且仕途平穩,最是應該遠離是非之人。怎就這麼想要表功?還是他又更大的企圖,陳循若要上京,相當于將他的命托付給他,必是要尋個穩妥的人。

陳循對于這般急利的人總是不夠信賴,因那人是上官闕的學生,陳循不好說他不信任該人,只說思來想去怕連累了對方。上官闕起初還勸了勸陳循,但眼看著他那學生愈發急躁,他也就不大信了。這等大事上官闕初听之時,還有些驚慌畏懼,他那學生怎麼反倒好似要拿了這事邀功一般。雖然皇榜下了,但陳循重新回京不見得能有多大的功勞,那就只有這學生想要表功的並未當今皇上,而是想拿了陳循的命討好了另外一個人。

上官闕也就靜下心來,尋了借口推了他那學生的探尋。又花了小半年的時間,與陳循一道仔細量度著出了一個人,才將陳循送了過去。那人名叫劉元,武將世家,並未上官闕的學生,但卻是與上官闕相識。其父曾在陳循外祖父麾下任過校尉如今陳循外祖父家里勢力被剿除,他就流落到了南方,混了個小官兒。上官闕看重的自是這人的才能膽略,陳循看重的是這人的野心和不甘。一個人有了野心,且不甘認命,就是個能冒險敢拼命的。

更讓陳循滿意的是劉元的態度,劉元這人雖有野心,但在未見陳循初得消息的時候,也猶豫了許久。最後,在見到陳循後,听得陳循提及他外租父的事,後又有上官闕作保,才願拼盡一家性命協助陳循,搏這一回。

陳循于劉元處才得知,原來他並不是第一個承認大皇孫身份的。之前已有兩個假冒大皇孫的人,被皇上發覺後,連同護送官員,一同被全族抄斬。劉元之前的猶豫,就是對陳循身份的懷疑。陳循听後,覺得這是有人阻擋他進宮面聖的又一手法。想要借此,讓無人敢護送他進京,無人敢引領他進宮。即便陳循一與他的皇祖父見面,就有把握讓他的皇祖父認出他來。但旁得人怎會為了他這一個無法明確身份的人,拿全族的人命來為他冒險?

這樣的欺君之罪,如果後面沒有人支撐,哪兒敢來假冒?陳循雖不知能哄了人假冒他,如今卻安然無恙的人是誰?但那人的勢力絕對比現在這個連進宮面聖都困難重重的他強上很多。

陳循如今離宮已近八年,朝堂之上,朝夕之間王者為寇的事就會發生。更何況是八年呢?如今的朝堂肯定不是他熟悉的朝堂了,陳循對于他未來將要的面對的一切有一些畏懼,但更多的是興奮。他努力壓制著這種興奮,如同壓制著他對石禾的思念一樣。

這時的陳循已有大半年未見過石禾,他這段時間在上官闕眼中越發的成熟穩重。甚至連他的容貌都不再殘留多少孩童時期的柔和秀美,慢慢變得有稜角起來。離著他上京的日子越近,如今才滿十五歲的陳循就越加沉穩。在這短短的時間里,陳循沉澱了下來。

但陳循還是無論變成了什麼樣子,一直在不遠處守了陳循的石禾還是能一眼認出他來。陳循也是,無論石禾是做乞丐做小販,哪怕石禾臉上的黑灰再重,他都能認出來。

因當地縣官不敢作保,劉元看著尋覓皇孫的皇榜上寫著若有皇孫下落,人人都可上書至聖皇,劉元只能自己寫了的奏折托人送到了京城。過了很久,當陳循以為劉元的奏折被截了,沒辦法讓他的皇祖父看見時,京中才有了回音。京中許是被前幾個假皇孫騙過,這時的反應冷淡得很。也未派人過來接陳循,只讓劉元將陳循送到京城來,而後安排面聖事宜,連盤纏路費都沒有發放。

最後還是上官闕與劉元一道變賣了些產業,湊了五六個人,一同上京。

陳循沒想到這時他面對的局勢竟然這樣嚴峻,也不敢大張旗鼓的進京,只與劉元偷偷的選了個日子,避開大路,從小路慢慢向京城走。但即便再遮掩著,劉元的折子一上去,京中的人就知道他們的動向了。

陳循這伙人在上京路上都不敢睡覺,輪流守著夜,才慢慢熬到京城。

所幸他們避著人,多吃了些苦,但沒遇到什麼大的危險。但到京城的驛站後,陳循他們就听說,還有一個大皇孫已在另外一路,一個山洪淹死了。

陳循不相信意外,之前就有睿王除掉眉間有紅痣的,這時听著大皇孫進京,怎會沒有人下手除掉他?看這手法又與以假皇孫混亂人視線的方法不同。一個在明,狠戾。一個在暗,陰狠。

陳循覺得現在這個朝堂上,最起碼得有兩股不同勢力想要阻止他進京。

這也讓陳循松了口氣,他最怕的就是一家獨大,如今這樣混亂,戰成一團。陳循覺得這里面肯定有他圖謀的間隙,能夠從中進行謀劃。在京城安定下來後,陳循終于能尋出機會再見到了石禾。石禾沒有像陳循之前看到的那樣髒亂不堪,已經洗過澡換過衣服了,露出了她那張帶著些野氣兒的臉,只是憔悴瘦弱了許多。

這一路上,石禾在暗處跟著,不僅是看著劉元一行人中對陳循有沒有叛離之心,還需盯著旁人,對陳循有沒有謀害之意。因石禾是獨自一個人,看著沒有陳循一行人那樣引人注意,幾次都是她先行探路,然後把前路狀況暗下告之給陳循。遇到前路有異的,陳循會立即改路。

陳循與石禾開始都是用紙條傳遞消息,後來只石禾一個眼神,陳循遠遠看著,大約就能明白意思。

兩個人這時見面,都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竟都不知道說什麼。

雖然他們兩個在這近一年里,也有擦肩而過傳遞消息的時候,但卻沒正經兒的說過話。雖然不到一年,但陳循的聲音都變了,從原來柔軟的孩童之聲,變得低沉了許多。石禾這會兒穿了身干淨衣服,也更顯出了些少女氣息。

陳循雖然知道石禾不會離了他,肯定就在他身邊,但這時見了,卻與就別重逢一般。陳循什麼都想說,卻什麼都說不出口,什麼相思之苦,什麼感恩之情。那些在夜晚里磨著陳循睡不著的話,在他見了石禾後,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石禾眼看著陳循短短時間就變得愈加沉穩了,可這樣沉穩了許多的陳循,在她面前卻像了個局促不安的小孩子。石禾見陳循漲了張紅臉,張口結舌的樣子,心中也是涌著酸澀滋味,不知該說什麼。

他們兩個很相像,都是在七歲的時候沒了家。他們在一起又磨了七年,不管是男女之情還是姐弟之情,兩個人是實在撇不下對方了。這又分離了近一年,讓他們兩個更念著彼此。這時又見了,能挨在一塊兒坐著了,兩個人都不見了他們的敏銳、狡詐、勇氣,笨拙得跟一對初次相親的少年少女一樣。一直到了要分開的時候,連個彼此問候的話都沒有。

雖到了京城,陳循的處境卻沒有變得安全,反而更加危險。陳循冒著風險來見石禾,沒辦法多做停留。

石禾把一包點心放在陳循身邊,終于開口說道︰「我在京城的悅來茶樓尋了個活兒,假如你現在住的驛站被人看住,不好回去,你就來我這里,總算多了個藏身的地方。我這時做了活兒,不能總顧著你了,你多小心一些。咱們的運氣還算不錯,總算是來了京城了,往後一定會更加好運的。這蛋清羊尾是我在茶樓里學的,給你嘗嘗

陳循接過點心,咬了一口,掉下了眼淚。陳循抹了一下眼淚,終于笑道︰「柔軟香甜,不像是你能做的。若是個堅冰石塊,還像是你做得點心

陳循抿了一下嘴,又笑了下,抹了下眼淚,說道︰「已經定下我進宮面聖的日子了,你多等等我吧。千萬別一聲不吭的就走了,我現在的處境還不安全,誰都想害我,你幫幫我,行麼?最起碼讓我有個可信的人,劉元他們雖然送我到了京城,但我還是不信他們。我甚至連上官先生都不敢信,但我信你石禾,只你做得吃的我敢毫無戒心的吃,你做得事,我能完全相信。不需要太久,五六年,哦,不,兩三年,大約就可以了

說完,陳循低頭定定看著石禾。就近一年不見,陳循就比石禾高出半頭了。

石禾抬頭掃了眼陳循,輕輕的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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