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華麗容,人如其名,華彩姿容,一見可傾心。
其父為鎮遠大將軍華興鐘,他常年駐守在西北邊境,而最近幾日,邊境時常有大量流寇犯境,有說是漠北意圖不軌,那流寇不過是混淆他人視听的耳目而已。不過,所有這些都被華興鐘給一一壓了下來。也因此,華麗容在宮中的腳跟也是站的越來越穩。
至于寧妃,寧懷玉……
雖有姿有色,也有個不錯的爹,可惜,他爹榮為帝師,早些年倒也盡心盡力,恪守本分,只不過最近些日子,倒是有些恃寵而驕了!而這,顯然是觸及了君王的底線。
當弱小的雛鳥漸漸羽翼豐滿的時候,清除,似乎成了一種尋常。
而柿子,當撿軟的捏。
寧懷玉以沖撞了聖意被毫不留情面地打入了冷宮,一時間,整個後宮嘩然。這顯然顛覆了她們心中的龍懷汜。
插曲很快過去。
龍懷汜緊接著也被送出了宮。
而宮外,一輛文府的馬車早已等候多時……
當龍懷汜面無表情地被攙扶進馬車里的時候,無人看見這位被幾乎所有人所認為的傻痴小姐嘴角所勾起的弧度是那麼的冰冷而沒有溫度……
夜幕隨之來臨。
百家點燈,一片光亮肆意,溫暖而卻又張揚。
文府大宅前的兩尊石獅子仿佛蟄伏的王者一般,孤傲決絕地俯視著眼前的一切,包括,這位從馬車上下來的傻痴四小姐。
諷刺。
在飄冷的目光中一縱而逝。
第一次,龍懷汜覺得自己像只猴子,而且,還是只供人看熱鬧的傻猴子。整個文府,在他到來的那一瞬間,似乎連空氣都變了一個味道。一個,他很不喜歡的味道!
他,顯然還是有些低估了!
下人們的目光,毫不掩飾地**,指指點點不乏,竊竊私語中帶著嘲諷更甚,那樣子,宛若是對著游街示眾的勾欄苑的狐狸精,而非是他們的半個主子,一家的四小姐!
這該是有多麼的卑微與無用才會造成這樣的局面!
也是,對一個沒有什麼依仗的傻子而言,你又想她能擁有別人幾分的敬畏呢?
人啊,都是喜歡欺善怕惡,攀權附貴的。
心懷憐憫,大愛無疆的這種人,在這樣的家族中,那是絕種品。若是偶有所出,呵,那是瞎子突然復明了的奇跡。
而顯然,這種奇跡並沒有發生在這里。
如果……
他們發現他們所指的傻四小姐非但不傻,相反,還很陰險,……,只要光想想,龍懷汜就覺得很有趣。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次見面,可是,直覺告訴龍懷汜,那個女人不僅陰險,而且,還很不要臉!能看文今夕的笑話,對于龍懷汜而言,那絕對是一件賞心悅目,心曠神怡的事。
只不過,時間顯然不是現在!
眼底的冷嘲,在若明若暗的燈光中,被勾勒地如同虛幻。
裝傻,對于龍懷汜而言,儼然也不是一件高深的難以實踐的事。只不過,只要一想起那個女人三分笑魅,三分奸意,三分故作嬌柔地對他說,‘我想,你會很喜歡那里的’這句話的時候,龍懷汜就很想捏著她的下巴,雙眼充著無限的邪魅與冷傲,然後,無比大聲地爆她一句——喜歡你妹!
坐著說話不要疼,王八蛋!
「楊副總管,請等一下。」
夜幕下,清晰的一句召喚,讓領著龍懷汜的楊副總管停下了腳步。他轉身,見人一刻,挺直的脊背頓時三分微彎,獵犬與哈巴狗的轉換,著實只能用速度來形容。
「大小姐。」
「嗯。」
來人一身火紅,輕紗拖地,曼妙身姿,腰是一絕,金絲大盤腰帶繡著如荼火雲邊,仿佛是日出那一瞬間的耀華,灼人光線。
瓜子臉,白皙光滑,雙頰挑著兩抹淡系腮紅,不淺不重,卻是最佳。那眼極大,黑中有深,然,那眼上之一雙睫毛卻是一記敗筆。不長,且不密,徑直下垂,毫無半分美感,相反,令人一見,就有一種忍不住皺上眉頭的沖動。
那感覺就好比遠看以為是一顆美人痣,近看,才發現是一顆大毒瘤一般。
都說眼是人的窗,不得不說,大小姐文錦瑟的這扇窗,不僅是被關了,而且,還被鎖了。
漫漫悠悠地打量著一年不見的妹妹,文錦瑟的高傲姿態讓她看起來格外地貼合她的這身衣衫——絕不低調。
龍懷汜目光渙散地看著四周。
他自覺他這個樣子已經無比地放下他尊貴傲嬌的身段了。如果,文錦瑟還不識相,他不介意好好地問候一下她,以及,她的全家。
「今夕,你的傻樣還是一點也沒變。」
沒有引起任何的懷疑。
紅唇輕勾著,可是,這如主人一樣的高傲之笑,卻一點也沒有向上蔓延的姿態。沒有回應,文錦瑟看著一點也沒變化的傻妹妹,頓覺得有些掃興,她伸出靚麗的紅指甲,一指將歪著頭裝蒜的龍懷汜的下巴給勾了回來。
不悅。
余光掃過這截刺目的紅指,龍懷汜想砍了它!
可惜,此刻的文錦瑟是一點也沒感覺出來眼前人的惡念。端詳著這張熟悉的臉,下一時,她不覺呢喃著說了道︰「難道,皇上最近喜歡這樣的調調?」
好吧,如果剛才說龍懷汜只是想砍了文錦瑟的手指頭,那麼此刻,他則是想直接滅了文錦瑟這個人了!
喜歡這樣的調調?!
這個女人,是只白痴嗎!
龍懷汜心里咆哮著就陰黑了一大片。被人懷疑‘性取向’無疑很損男人的尊嚴,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天底下排在第一的男人。龍懷汜的確有理掐死文錦瑟。
然,下一秒,文錦瑟就收回了手,她搖了搖頭,先自個兒否定了。有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可是,可沒說愛傻子不愛美人的。
突然,她目光一凌,俏麗的容顏瞬間覆上了一層認真,卻是強裝親和悅色問道︰「今夕,皇上今天跟你說什麼了啊?」生怕龍懷汜听不懂‘皇上’的意思,文錦瑟又是一番解釋道︰「就是下午把你叫過去說話的那個人跟你說什麼了啊?」
文錦瑟期盼著,即使明知道從傻子的嘴里一般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可是,她依然甘願。
因為,她想成為那個男人的女人。
而且,還是不一樣的女人存在!
所以,有關那個男人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只不過,這個男人此刻就在她的眼前,而她,卻不知道。估計知道了,想來,想就地直接抹脖子的就是她了,而且,還不用勞煩別人的手。
龍懷汜听了心里更加冷笑,對文錦瑟的不待見又愈發加了一分,方才,這個女人捏他的下巴可不輕呢。
男人從來就不是一個大方的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