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你爸死了後,便申請調到這里來工作。因為這里是偏遠的山區,他原本又是在機關工作,所以很快便得到了批準,還成了支邊的模範呢。所以到這里後,便升了正科,當上了鎮長。
當時,他找到我,說要照顧我們母子。我擔心你受委曲,加上你女乃女乃還在世,便沒同意。他見我開店進貨出貨要過河很不方便,擔心我掉河里。便向上面申請了一筆錢,鎮上再湊點,修了這坐橋。
見我到小溪里挑水,便為村里裝上了自來水。其實挑水都是你強伯伯挑的,那天正巧你強伯伯進貨去了。不過,這也算是為村里做了件好事吧。
後來調到縣里當副縣長,分管通信、教育這塊,便在這山上建了個電視轉播塔。你女乃女乃過世後,他又來找我,要在一起過。那時他已經當縣委書記了,三十歲了還沒結婚。于是,在你到鎮上讀初中而住校後,我便和她睡到了一起……」
「兒子不在身邊,一下子感覺到空虛寂寞,這個可以理解!可是,你們就這樣偷偷模模地,不怕村里人說閑話?不怕影響到他的名聲和升遷?」聖明打斷了詩瑤的敘說,很為他們擔心地說道。
他卻是沒說自己的感受,那人睡了自己的老娘,都不見一下自己,是不是嫌棄這拖油瓶?從子瑾的記憶里看,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啊!
「我們一直很小心的,而且見面也很少,一個月最多一次,有時幾個月都找不到機會。反正一條原則,寧可不見面,也不能讓人家知道,那會影響到你的!
這樣過了一年多。有一次,我踫巧听到人家議論他有可能會升到市里當副市長。而我因為家里的緣故,知道組織上考察時,單身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但他卻沒跟我說起這事,問他時,他說他願意等,寧可不升官。
我感動得一塌糊涂,一時沖動,就和他辦了證,在他們單位舉行了一個簡單低調的婚禮。村里人都沒通知,除了你強伯一家,都不知我嫁人了。那年,正是你初三上半期快放寒假的時候。
等你進縣城讀高中時,他便調到市里當上了副市長。我們商量著等你考上大學後再對你說,你同意了的話,我就搬到市委大院里去住,店子就轉給妞妞他家打理。」
聖明靜靜地听著,為羅世忠的痴情所感動,也為母親找到了歸宿而高興。如果早些年得知這個消息的話,聖明可能還真的不太理解,甚至會以為媽媽不要他了而生氣、吵鬧。現在有了百世人生,還有什麼不能看開的?尤其是有了子瑾的記憶之後,更是為他們感到高興。
「這下終于沒人管我了,被你欺負了十八年,一朝得解放。嘿嘿,自由萬歲!」聖明說。他雖然有子瑾的記憶,卻壓抑著他的情感。現在他的心理已經完全是聖明了。
詩瑤知道兒子這是在表達他的理解和支持,心里終于松了口氣。
「想得美!只要我在世一天,不管你到天涯海角,你都是我兒子,你只能隨時隨地的等著被我收拾。」詩瑤‘瞪眼’說道,不過嘴角眉梢全是笑意。
「那要是我不同意的話你們怎麼辦?」
「哼!老娘的事你管得著麼?再說了,你去外省上大學了,能知道我在哪里住?拖得幾年你自己都要結婚了,還有閑心管我?」知道兒子已經同意了,詩瑤說話就無比的硬氣了。
「外公他們同意不?不會像你和我親爸當年那樣又不同意吧。」聖明問。
「這次到是不會,他們兩家原本就有那個意思。現在我又是二嫁,還有個拖油瓶,說起來還是羅家虧了呢。再說了,你羅叔半年前提了常務副市長,才四十一歲,前途光明。宋家的人精著呢,算得很清楚!」
聖明雖然對外婆家沒什麼感情,但外婆疼著母親呢。十八年沒回去,母親心里肯定很想外婆。現在,終于可以理直氣壯的回家看看了。
「那你到市里去了後做什麼事呢?開超市?」
「還沒想好。我去洗澡了。」
……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
聖明掏出手機看了眼,七點四十。以前約會都是八點在進山的路口會合。夏天的八點正是天將黑未黑之際,這邊靠西部,天黑比東部遲了半個多小時,所以進山的路還看得見,回來的時候,月亮已經升起來了。
正要出門,詩瑤拿著一枚戒指叫住了他。
「有約?等下,你看,這枚戒指是你女乃女乃讓你爸送給我的,說是你家的什麼傳家寶。現在你羅叔送了戒指給我,我總不能帶兩個吧,所以,你爸這枚戒指就交給你了。」
「啊,正巧,我準備今晚向妞妞求婚,還沒準備戒指呢。真是太及時了!」聖明說著,手便向戒指伸去。
還差一厘米的樣子,詩瑤突然把手收了回來。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決定這枚戒指暫時由我保管,到時我親自給你媳婦兒帶上,省得到時我愁見面禮。」
「啊,怎麼能這樣啊?那我拿什麼求婚?」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詩瑤得意的笑。
「你就不怕羅叔吃味兒?」聖明不死心。
「他敢!」詩瑤氣場很大。
有了這麼多世的記憶,聖明也知道,古時,戒指都是由婆婆交給媳婦的,現在很多山里人或老一輩的還有這習慣。由男人拿著戒指,半跪著求婚,這好像是從洋人那里傳過來的。于是,聖明就沒抱希望了。
何況他也沒想過今晚求婚,今晚能確定戀愛關系,不叫她姐而叫名字,就是極大的成功了。
「哦,時間來不及了。我走了,拜拜!」聖明一溜煙的跑了,‘拜拜’聲從老遠的地方傳來。
望著聖明跑去的方向,詩瑤笑著搖了搖頭,回到了房間里,從櫃子里模出一個古色古香的小木匣子。打開木匣,從木匣里拿起一塊紅綢布,仔細的包好戒指,再放回到木匣中,把木匣放進櫃子里,關上櫃門。
聖明來到路口正好看到妞妞快到路口了,他便加快速度跑著。劉燕看到聖明加速,也跑了起來,終于比聖明快了幾步到達。
「哼,你遲到了吧!」
「好吧,今晚我買單。」
「嗯?買什麼單?」
「咖啡呀,我們正往咖啡店去約會,我請你喝咖啡。」
「油嘴滑舌!」劉燕嬌叱著,伸手拎住了聖明的耳朵,「怕了沒?」
其實跟本沒有用力。聖明也知道她不會用力,所以沒躲。否則哪有那麼容易拎住!畢竟這目標太小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