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正屋坐定,那老者不發一言,其他人都不敢說話,都這樣像個木偶一般的坐著。聖明回憶著自己的前世,不論哪一世,都沒這麼擺譜過。有時地位比他這要高得多。
「是不是為了姓羅的那小子過來的?」老家伙終于開口,然而一開口就讓人不舒服。
「你都知道了?」詩瑤還沒想好怎麼跟家里開口呢,老爸竟然都知道了。
「哼!」老家伙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詩瑤也不敢再說了。聖明一直在冷眼旁觀,先了解這些人的性格再說。
外婆見又冷場了,便說道︰「你不管?」
「他羅府上又不是沒人了,要我們管什麼閑事。那小子是我宋家的什麼人?我怎麼沒見過有人上門?」這是老家伙說得最長的一句話。
「我們是準備過年的時候再來補禮節的,這不就出事了。」詩瑤解釋著。
原來是嫌他們不該先斬後奏!可這老家伙卻不知道,他們早幾年就‘斬’了,只是今年才公開。要是知道先偷了幾年的情,再在幾年前就辦了證,可能更氣了。
「名不正而言不順。我們犯不著去得罪人。」
老家伙找了一個很強大的借口。也是,在上層圈子里,這是要請三媒六證,要訂婚酒,結婚酒什麼的。這才能得到大家承認,否則這不算‘名正’。即使再嫁也一樣。
詩瑤一時無語。老爸這理由太強大了,她不知道說什麼了。上次的事讓家里很沒面子,她很是愧疚——只是為了愛情,她才不管不顧的——現在怎麼好再開口。
「老媽,其實有個辦法很有效,你不妨試試。」聖明知道在這里沒自己說話的份,所以就跟老媽說道。這樣人家也不好說他不懂規矩,人家母子倆說話呢。
「哦,什麼辦法?」詩瑤問道。
「只要你宣布與羅市長離婚,或者宣布與宋家再無關系,羅市長馬上就會放出來。」
「為什麼?」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聖明說道,「人家根本不是要對付羅家,所以只要羅市長與宋家沒有關系,人就會放出來,他本事又沒犯事。」
「真的嗎?」詩瑤問道。
「當然是真的,羅府的人都在軍界,最高的也只是個中將,還是搞科研的,沒實權,人家為什麼要去得罪他?羅市長只是個副廳,人家有必要殺雞用牛刀?何況這無中生有的制造冤案,人家也要冒很大的風險呢!」
其實這些話,聖明在家里也和詩瑤討論過,只是當時詩瑤沒在意。現在宋家不想管,她也無計可施,想起先前在家里的話,便再問一遍,以引出聖明的話。
「難道真的只有離婚?莫非我就是個不祥女,有克夫命?」詩瑤兩眼紅紅,也不知是不是在為自己的命傷心,還是故意做給家人看的。
不過聖明卻看不得老媽流淚,不管是做戲還是真的傷心,他都要為老媽出氣。身為人子,豈能讓老媽受半點委屈!
「不用離婚,只要宣布和宋家月兌離關系就行了,我保證你今晚宣布,明早他就回家了!」
聖明毫無顧忌地說道,「以後二舅的公司要是莫名其妙地被人調查的話,也只要宣布與宋家月兌離關系便會煙消雲散!」
「哼!一派胡言!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那老家伙終于忍不住了,冷聲喝罵道。
聖明卻根本不管他那套,他那喝罵也好,冷臉也好,對于聖明來說,都如浮雲。多少大風大浪都見識過,這點微風細雨算什麼!
「我是不知你們宋家的對手是誰,要知道的話,我只要上門找他們主事人一說,保證羅市長沒事,作為補償,可能還會讓他進一步呢!」聖明說著,作沉思狀,「我想想,嗯,北市肯定不能呆了,他現在基層經驗也有了,那就到某部委當個司長吧,升個正廳!」
「哈哈哈!」老家伙被氣笑了,「好大的口氣,你是中組部的麼?要不是事關重大,真想讓你試試!」
「外公此言差矣!」聖明見和老家伙正式對上了,便起身沖老家伙作了個揖,拱手說道,「既然羅世忠與宋家無關,又何來事關重大?羅家祖上出生入死,深得太祖信任,豈是任人欺凌的?那對頭若不進行一定的補償,這誣告之罪他們豈能擔待得起?
羅市長勤政為民,官聲民聲都不錯,擔任常務副市長也有一年多了,下次換屆就有可能晉級正廳,這提早年多並不難!他在基層工作多年,調入部委工作,正是培養年輕干部的好途徑,中組部又不是吃干飯的!」
一番話說得宋老頭啞口無言!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半晌之後,指著詩瑤喝道︰「你!你你你!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啊!」
「謝謝爸爸夸獎!這孩子不禁夸,一夸他就不知自己是誰了!」詩瑤听了聖明說的話後,也起了那叛逆之心。
見父親將矛頭指向她,便想起了當年跟余子瑾時,這老頭的絕情絕義,心中也是憤然不過,便起身施禮,用感謝來暗諷老父。
果然,宋老頭听了詩瑤這番話,眼一瞪,一口氣上不來,往後便倒!
詩瑤說出那番話後,便後悔了。父親做得再不是,那也是自己的父親啊!怎麼能這樣說呢!見宋老頭被氣暈了,更是自責不已。
正要上前去扶住,卻見聖明快了一步,早扶住了老頭。聖明順便查看了一番,見沒什麼事,只是逆了氣,拍拍背就好了。
聖明見外婆和二舅也上前來要扶外公,便把外公交給了二舅,說道,「沒事,拍拍背順順氣就行了。到是後院有個人好象病得很重的樣子。」
「是爺爺麼?爺爺還在世,是不是?」詩瑤听聖明這麼一說,知道是聖明的神識探查到了後院的情況。她連自己也有神識都忘了,一臉激動地問道。
「是你爺爺!」外婆說道,「當年你走了後不久,他便變得神神叨叨了,老是問你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來。後來走丟了幾次,說是去找你。我們這才知道他得了老年痴呆癥。五年前便完全不認得人了,耳听不到,眼看不見。一年前便臥床不起,一直到如今。估計熬不過今冬了。」
詩瑤听了,連忙拉著聖明便往後院而去,邊走邊說,「爺爺今年應該有九十七了。小時候爸媽忙,我是爺爺帶大的。抱著的時候我記不清了,但趴在他背上和騎在他肩上的感覺一直印在我心底!爺爺最疼我了!這二十年沒有爺爺的消息,我以為他老人家早過世了呢!」
說話間,便到了後院。來到一個房間里,只見床上躺著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眼窩深陷,臉上幾乎沒半點肉。床邊凳子上坐著一個護工,一個滴液架上掛著糖水瓶,正給他輸液。
聖明知道老人只是靠這糖水的能量在維持著生命,只要這輸液一停,他不到一天就會死亡。
詩瑤撲到床上,大哭起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她也顧不得擦一下。二舅也過來了,過了一會兒,外婆扶著外公也過來了!看著詩瑤哭著,大家都感覺鼻子酸酸的,外婆甚至眼眶紅紅的,里面淚光瀅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