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輕語——」她的目光清澈如水,沒有回避和躲閃,忽然,她朝他靜靜一笑,那笑宛如一朵蒼白的花。請使用訪問本站。
戰天麟這才發現她的唇色竟是如此的蒼白,她虛弱得就像下一刻就要昏過去,可是,她極力的撐住自己,還對他安靜的笑。
他心里一怔,暗暗地提運丹田之氣,發現自己的體中竟然有一股強勁的內力正在緩緩地匯集丹田。
猛地,他知道了,是她將自己護體的神功給了自己,所以她才會那樣的虛弱和蒼白。
這個曾讓他深惡痛絕的女子還是那樣一如既往的把他放在第一位,一旦他有了危險,她就會不顧一切的來到他的身邊,為他遮風擋雨,為他擋刀擋劍,即便是明知是死,她也絕對不會退縮。
他知道她是真心愛他,真心待他的。可是,她來到他的身邊整整一年,他還從沒有正眼看過她,他從未對她哪怕有一絲絲的柔情。
她原本是非常的恨他的,他能感覺得到她對他的恨,但是,在他性命攸關的時刻,她還是義無反顧的來到他的身邊,為他排憂解難。
世界上真有如此痴傻的女子。
她好像看穿他的心事,有些倔強的沖他挑挑眉頭,好像在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還真有為了愛不顧一切的痴傻女子。
「唉——」一聲輕嘆,仿佛從輕語寂寞的心底發出來,隱含著幾多難言的感傷和惆悵。她的心事竟那樣的深重,讓他無法看穿她。
她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掙扎著下床,在下到地上的時候,她有些頭暈,差一點跌倒。
他伸手去扶她,被她揮手擋開。
她倔強的站在那里,她的身上有很多地方還是一團一團的青紫,那是前夜,他強寵她留下的痕跡。
他清晰地記得她當時深受屈辱的眼楮深處藏著的痛楚。
那個時候,她是如此的恨他,巴不得從此永遠的棄他而去。
她虛弱的站在那里,盡管手里連穿衣裳的力氣幾乎都沒有了,她的脊背依然挺直,就像一株傲然立于風雪當中的梅樹。
「藍兒。」戰天麟低喊。
門外侍立的藍兒立時回道︰「奴婢在。」
戰天麟道︰「王妃已經起床了,進來侍候王妃梳洗。」
藍兒端了一盆水很快推門而入。
輕語有些心急,她不想再讓藍兒看到自己身上那些痕跡,趕忙費勁的將剩下的衣服穿上。
藍兒放下盆子,過去幫忙,哪知一看就笑了,原來輕語將衣衫穿反了。
輕語有些不耐煩的嘀咕道︰「這古時的衣服就是麻煩,看來我得進行一場衣服革命了。」
藍兒正要說什麼,門外傳來蔡尚東的稟報聲,說是晉王戰天楓來了。
戰天楓走得很急,腳步有些張揚。
輕語剛剛穿好衣服,他就到了門外。
藍兒上去打開門,他就迫不及待的闖了進來。他是直接走向床上的戰天麟的,無意間,他從鏡子中看到一個人,他恍惚的喊了一聲︰「逸夢姑娘。」
坐在銅鏡前的輕語修眉一緊,隨即回過頭去,一雙亮晶晶的黑瞳帶著幾分戲謔,「六弟在喊誰呢?六弟心里是不是已經有了意中人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有如此好的福氣能夠入我們心高氣傲的晉王的眼?」
戰天楓死死地盯住輕語,輕語的臉上那塊殺人眼楮紫色斑紋消失不見,盡管眼楮處蒙著一塊黑色的眼罩,遮住了她的半壁江山,可是,那露在外面的臉頰依然清秀的就像樹上開出的第一朵蘭花,清新的就像迎面吹來的風。
「二嫂。」他像做夢一樣囈語,「整個皇宮都傳開了,說二嫂的守宮砂是在臉上,二嫂原來也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可是,二嫂又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沒想到那些亂嚼牙根的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不過一兩天的時間,就在宮里鬧得沸沸揚揚。看來,王爺得好好的整治麟王府的人了。」輕語淡淡的說道。
戰天楓笑道︰「二哥治軍素來從嚴,治家事也是較為嚴苛,應該不是麟王府傳出去。」
輕語挑挑唇角,不以為然的說道︰「當時,瞧見我真面目的人就只有劉麼麼,桂麼麼和張麼麼,就連你二哥都不曾見,如果不是她們傳出去的,難道會是我自己麼?」
戰天楓撓撓後腦勺,眉飛色舞的笑著說︰「也是。」
「我讓你去找的人,你可找到?」輕語安靜的坐在銅鏡前,聲音溫婉。
「二嫂還是堅信是札木合暗中傷的二哥?可是,我問過很多人,他們都證明事發當日,札木合確實陪著吉利可汗在京都,和父皇在一起。」戰天楓有些迷惑的說。
「有兩點可以考慮。」輕語輕緩的說道︰「第一,札木合有孿生兄弟,而且,他的孿生兄弟的箭術不在他之下。第二,就是替身。我說的替身就是易容術,而且,此人易容術相當高明,瞞過了宮里的所有人。」
「玉面狐狸。」戰天麟從牙縫中逼出幾個字。
輕語朝戰天楓嘻嘻一笑,「六弟,你二哥心里跟明鏡似的。像他那樣的高手,自然比誰都清楚誰才是他真正的對手。」
「論武功,札木合不是二哥的對手,論箭法,札木合和我二哥在伯仲之間。」戰天楓還是有點不明白。
輕語挑挑眉頭,「一個札木合不是你二哥的對手,那麼兩個呢?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能夠將你二哥一箭穿心的人世上恐怕少之又少。」
戰天楓眼楮里忽然涌起了閃亮的淚光,他深情的看一眼戰天麟,低沉的說道︰「那一箭,原來是沖我來,在千鈞一發的時候,二哥用他的身體為我了擋了箭。」
輕語忽然滿是悲憫的看一眼戰天麟,暗暗地握緊雙手,清冷的說︰「六弟,你錯了,射箭的人明明是想要你二哥的性命,倘若,他的箭對準的是你二哥,以你二哥的武功修為,就算是避免不了,也絕對不會傷得那樣重!
那個人肯定知道,你二哥和你兄弟感情極重,所以才對準你。你二哥預感你有危險,本能的撲上來替你擋箭,所以才會讓那人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