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鞭炮嗩吶絲竹連天的響起來,轟的宛清腦袋嗡嗡直叫,困意全消。請使用訪問本站。
隨即就听到喜娘說停轎的聲音,轎子穩穩地停下,便听得有司儀在唱,「請新郎接新娘,踢花轎。」
宛清一听,立時就坐直了,雙眼平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只是一雙手都攢緊了,越說平靜,心跳的越快,嫁了,下了花轎可就真嫁了,怎麼就嫁人了呢,太不可思議了,就跟做夢似的,不是真在做夢吧?
宛清還在想著,就听見外面有輪椅滾動的聲音,緊接著宛清就見到一雙紅色繡麒麟靴踢進來,然後,一雙白皙的手掀開轎簾伸進來,純純的聲音如春風般穿過雲海透過她心里,「娘子,下轎吧。」
轎簾打開,宛清手攢的更緊了,莫流宸見宛清半天沒反應,有些傻眼了,他娘子不是想反悔不嫁了吧,他沒說要納小妾啊,莫流宸眼楮盯著那大紅的喜帕,手就伸在那兒。
宛清眼楮是平視的,她這會子正努力透過紅蓋頭看他的模樣,這才沒反應過來,梳雲在一旁見了,忙小聲提醒道,「該下轎子了。」
宛清這才反應過來把手放在莫流宸手上,莫流宸當即翻了個特大白眼,他總算是得出經驗來了,只要見到他,不管是在樹上還是地上,她都會先神游一會兒就是了,這麼重要的日子,她也能神游天外,莫流宸忍不住搖頭。
宛清出了轎子,耳邊就听到眾人的議論聲,嗡嗡的朝她轟過來,「錦親王世子怎麼帶著半邊面具拜堂啊,那半張臉是受了傷麼?」
「哪里啊,听說錦親王世子美的不像人,而且最厭惡人家說他漂亮了,戴上面具怕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好可惜,我還想看看他到底有多美呢,這會子希望落空了。」
「可不能說他美,會砸人的……」
宛清听了,不由的鼓起了嘴,這廝還真是說得出做得到啊,還真戴著面具跟她拜堂呢,宛清心里一股氣沖上來,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捏緊拳頭,牽著她手的莫流宸被狠狠的捏了兩下,連眼角都抽了一下,好好的怎麼就惹著她了,她看著挺小巧的,沒想到力氣這麼大,便鼓著嘴,美麗的鳳眼里噙著水霧,一臉憋屈的道,「。」
宛清一听,忙松了手勁,臉都紅了起來,好在帕子蒙著了,外人看不見,只是剛剛他說話聲不小,周圍的人都听見了,不會以為她一下轎就給新郎來下馬威吧,那可真是冤枉了,比竇娥還冤呢,感覺到四面八方的視線圍過來,宛清暗暗咬牙,這廝絕對是故意的,不就輕輕捏了一下麼,他那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還承受不住啊,裝的跟個受了欺負的小朋友似的,她捏的手才酸呢。
宛清想著就要松手,卻被莫流宸拽緊了,抽都抽不會來,宛清也是一臉憋屈的道,「相公,你拽疼我了。」
「不許松手,」說著,一只手就推起了輪椅,一只手牽著宛清往前走,宛清無奈啊,前幾日老太太可是特地找了人跟她說儀式呢,這算什麼啊,白學了,司儀都傻眼了,要是每個人都跟他似地,那他們還靠什麼吃飯啊,不過听說錦親王世子有些乖恁,脾性又古怪,听說腦子曾經受過傷呢,瞧著樣子怕是沒好,那做事出人意料也是情理之中了,想著,就釋然的當起了看客,拿錢不干活還有熱鬧瞧,多好的事啊。
錦親王府今日也是高朋滿座,喜樂齊鳴,鞭炮震天的響,錦親王和王妃兩人滿臉喜氣地坐在正堂里等著一對新人進門。
等了半天,卻見莫流宸牽著宛清進了正堂,才一進門就直接喊著該拜堂了。
王妃有些訕訕的笑著,臉上有些尷尬,跟他說了半天的禮儀,瞧他這樣子完全就沒記住啊,這也太心急了點吧?也沒人跟他搶媳婦啊,不過他這麼心急,定是中意了。
宛清卻是一頭霧水,她這相公真是先前見到的那個麼,感覺完全就是兩個人嘛,可是听聲音沒錯啊,身上的味道也是熟悉的,宛清壓下心中疑慮,接過喜娘遞過來的紅綢,拜起了天地。
行完禮,宛清就被帶到洞房,坐在新床上,頂著個老重的鳳冠,等著某人來救她出苦海,見屋子里還有兩個喜娘在,蘇媽媽忙拿早先備下的荷包打了賞。
內室一片紅影,四處貼著囍字,桌上擺著許多食物,有龍鳳雞絲,生蓮子,紅棗羹,生果,燕窩,百合粥,還有幾道濕菜。
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宛清這才想起來,她從早上起來,就沒吃過東西……這會子真的好餓啊,說前胸貼後背一點兒也不夸張。
宛清一直就端坐在那兒,雙手交叉擱于小月復處,嘴卻是鼓起的,清麗的眼眸里滿是幽怨,未揭蓋頭的新娘子是不能說話也不能進食的,宛清只覺得又累又餓又渴又受罪……受罪是因為喜被下不知放了多少桂圓紅棗花生,硌得慌,偏生又不能隨意起身換地方,還不能晃,新娘子要端莊穩重,狗屁,就是折磨人就是了,不然,宛清還真想把它們全都消滅掉。
可是喜娘一直不走,宛清只得忍著肚子餓,好在沒餓的叫出聲來,不然非得讓人笑話不可,只得祈禱著莫流宸快些進來,再不進來,她頂不住了。
等的宛清兩眼直翻的時候,才听見有開門聲傳來,接著就听人道,「恭迎世子回房,祝賀世子大喜。」
那邊跟在莫流宸身後進來的林媽媽,忙掏出紅包打賞她們,接著又是一通好話,听了一整天,宛清都听麻木了,她上輩子加上這輩子听的都沒今兒的十分之一多。
感覺輪椅離她越來越近,最後就停在她跟前,宛清下意識的拽緊了拳頭,心也七上八下的跳著,都說他長的美,可到底有多美也沒個估量啊,這會子在新房里,他還戴著面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