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來到路旁,揚手想招輛計程車。
「琪琪,你就忍心看著小舅被那些人逼債嗎?就十萬,十萬而已。對你來說,應該算不上什麼大數目吧?」夏長青猶不死心地在一旁游說,眼見有輛計程車在路邊停了下來,他卻死死拽著安琪,不讓她離開。
「小舅,你這是做什麼?」安琪微微不悅地蹙緊了眉,甩手正掙月兌開他的桎梏,卻試了幾次都無果。
對面街上,霍思思正和兩個女性朋友逛著名品服裝店。說笑間,她不經意的一次側目,居然看到對面和男人拉扯不清的夏安琪。
哼,勾引自己的哥哥還不夠,現在竟然都和男人來酒店開房了,她果然夠賤!
倏然,一道詭光從她眼底掠過,她從包中取出手機,對準了焦距……
~~?~~
好不容易擺月兌了小舅的糾纏,安琪坐計程車回到了公司。
由于她現在是‘無家可歸’的狀態,所以最近這幾天可能要暫時住在辦公室里。好在,公司連休息室都為員工配備著,所以她才不至于‘露宿街頭’。
其實這麼說是有那麼點夸張的成分,就算不能暫時住在冷舜宇的公寓,也不能借住在曼曼那,她還可以找楚濂或是其他朋友,再不濟,住在酒店或回到冷家別墅也行。她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事情變復雜而已。所以就選擇了最簡便的一條路徑——住在公司的休息室里。
晚上八點多,公司里除了零星幾個值班加班的人,偌大的辦公樓里幾乎看不到人影。
在這片寂靜中,安琪踩著略微有些疲憊的步伐走進電梯,直達頂樓。
電梯里,她用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心,卻怎麼也趨不走水眸中釋出的黯然與失落。
小舅的話,讓她再一次對親情這種東西失望透頂。打著來看望她的旗號,卻原來,還是無法月兌離金錢的桎梏……
突然覺得自己好累。無關乎身體的疲憊,是一種由內心而發的深深的疲倦,幾乎讓她心力交瘁。
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天大地大,竟沒有一個地方是她的歸屬。
電梯發出‘叮’的一聲,提醒她已經到了頂樓的事實。安琪搖頭晃去那一絲淡淡的哀傷,率先舉起左腳,從電梯中跨了出來。
月兌下禁錮了自己一整天的七寸高跟鞋,她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磚上,竟覺得很舒服。
一步一步,她走得極為緩慢而又小心翼翼,正如她的人生,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異常的艱辛。
媽媽去世後,她先是被幾個姨舅像滾雪球一樣地推來推去,後來終是被送到了孤兒院,又在那里遭受到比她年長的孩子們的欺負。再後來,冷爸爸找到了孤兒院將她接走。感覺到人生總算是有那麼一點盼頭,卻不想,她又邁入了另一個難堪的境地……
到了冷家後,冷媽媽就沒給過她好臉色,每天不是冷眼相向就是冷嘲熱諷,就連家里的佣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大概是受到冷媽媽的影響,冷舜宇也將她無視到底,根本當她是空氣一樣,完全飄渺而又虛無的存在。
所以,當早些時候小舅提到要去她‘家’,她的心中才會涌起那麼一股子濃濃的酸楚。
她沒家,沒有親人,有的只是永遠被人鄙棄詬病的養女身份,以及那個被冠上諷意的廉價稱謂——冷家大小姐!
*d^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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