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失去上一個孩子是種種的迫不得已,那麼這一次,則完全是她的主觀意識在作祟。她為了救人,竟自私地決定拋棄這個孩子。明明承諾過這次她一定會好好守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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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安琪接到一個電話就行色匆匆地出了家門。
甚至冷舜宇問她去哪,她也只是敷衍地回了句‘有事’就走了。
是什麼事讓她這麼匆忙?匆忙到飯吃了一半就急匆匆地走出家門?
一抹精光從深眸底端掠過,他突然站起,快步走到玄關,拿下衣架上掛著的西裝外套,隨意搭在手臂上,然後便緊隨安琪之後出門了。
而此時的安琪並不知道‘螳螂捕蟬,還在黃雀在後’,她從車庫里取了車就快速向醫院疾馳而去。
正值下班的高峰期,路段多半擁堵。明明十幾分鐘就能到達的車程硬是被拖延至半個小時。
安琪不停看著表盤的指針,焦急之色盡顯于臉上。
她知道醫院這時候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而剛剛那位姓徐的醫生之所以會給她打來電話是因為配型的檢測已經有了結果。
她沒想到醫院方面的動作與效率會這麼快。上午做的檢查,才一下午的工夫,竟然就出了結果。看得出來,院方也是在極力為霍振華爭取時間……
經過了車龍中的擁堵,安琪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快六點了。
這時候,醫院也早下班了,就不知那位徐醫生是否還在等著她。
看到她下車,幾乎是一路小跑地進了醫院,隨後趕到的冷舜宇表情更是充斥著不解與狐疑。
她來醫院做什麼?難道是身體不舒服嗎?
叩叩叩,門上響起了三聲規律的輕敲。
已經換下了工作穿的白大褂正要下班回家的徐大夫聞聲立即應道,「進來!」
安琪隨後推門走了進來,表情流露出些許的歉然。
「對不起醫生,路上堵車,讓您久等了
「啊,沒事沒事,請坐!」徐醫生為人和藹,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他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示意安琪坐下來再談。
安琪依言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神情隱隱透出一分忐忑。
結果出來了,這也就意味著她即將在父親與孩子之間做一個抉擇……
她就像在等待著宣判的‘犯人’,滿心的焦慮忐忑,同時又好似在抗拒著,抗拒即將到來的那個‘結論’。
「首先,我要說的是,配型成功了!」
安琪輕輕地閉起了眼,雙手緊緊捏著衣裳下擺那一小塊布料,粉唇在顫抖,眼睫也撲閃撲閃地簌動,像是激動,又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她該高興的,因為醫生的這個‘宣布’就意味著她有能力去救下一條生命。先不去考慮他是她親生父親的這個事實,哪怕只是個陌生人,這樣積善積德的事情她也義不容辭。
可是,一旦要做這個手術,同樣意味著她即將失去月復中的寶寶。她……真地高興不起來!
坐在她對面的徐醫生似乎看出了她的糾結。事實上,糾結的不只是她。包括他在內,也是同樣的喜憂參半。當檢查結果出來,顯示這位夏小姐和他的病人配型成功的時候,他當時的確非常激動。病人有救了,他不用眼睜睜去看著又一個生命的流逝,這對于他而言,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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