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懧輕輕閉起了眼,再睜開時,眼中的悲傷已經消失地無痕無跡。她就是這樣,總喜歡隱藏心事,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會吐露半句。或許也正是因為她這樣的性情,才會使得卓衍家人越發的有恃無恐,以至于三天兩頭就來找她的麻煩,樂此不疲一樣……
「剛剛的話……就當我沒說,你別太往心里去!」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她試圖想********。然而,卓衍卻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懧懧,兩個選擇——你說,否則我立刻就回家去問她們
一听說他要回家去問婆婆和小姑,仇懧臉上立即掠過不安的波瀾。心知他若回去,免不了又是一場爭吵。而爭吵過後,婆婆就會更加憎惡她的存在。那樣,她們的婆媳關系就將永無修復之日。
她不禁面露請求,「別去,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卓衍就是吃定了她善良又膽懦這兩點,只要稍一威脅,她往往就會把藏在心里的事對他和盤托出。這一招,幾乎屢試不爽。
兩人回到了家中,仇懧為他斟了杯普洱,自己則捧著最愛喝的女乃茶,不顧熱燙的溫度,一連喝了好幾口。似乎在用這種方式來平緩心中的緊張起伏。
「說吧!」
卓衍懶懶地靠在沙發上,交疊著兩條腿。一雙鷹目則定定地望著她的臉。
說實在話,仇懧長得並不算漂亮,她又不擅化妝,更不懂得用打扮來掩飾自身外貌的缺陷。可就是這樣一張素淨的臉,他卻百看不厭。
他的話音一出,便看到仇懧端著女乃茶的手抖了抖。她在緊張,這一點無可厚非。只是,她到底在緊張什麼?
「我、我听到了婆婆對你說的話。就那天,我們回家,婆婆不是拉著你進了書房嗎?我並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是公公讓我端茶給你們。結果、結果就听到了
越說到後面,仇懧的聲音越小。到最後,幾乎和蚊子的嗡嗡聲差不太多。要不是卓衍的听力足夠好,還真听不清她說的是什麼。
卓衍仔細回想那天母親對他說過的話,其實也就是十幾天前的事。他確實記得飯後媽把他叫進了書房,至于說了什麼,老實說,他當時還真沒太往心里去。他就記著媽好像說了‘女人’‘孩子’什麼的。
等等!女人?孩子?
聯想到仇懧今天的反常,不快暗沉之色頓時流露在了他的眼角眉梢之間。
「你別听媽胡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去找別的女人。如果你擔心的是這一點,那大可不必要!」
聞言,仇懧的唇向上扯起酸苦的弧度,勉強在笑,表情卻比哭還要難看。
「婆婆其實說地也沒錯。像我這種人,的確不配給你生孩子。她希望你去找個代理孕母,在這點上,我可以理解
真的可以理解嗎?在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分明在淌血……
啪嚓一聲,珍貴的琉璃杯盞摔碎在了地板上。
仇懧嚇得一驚,低垂的雙眼只掃到一個快如閃電的影子,下一秒,男人挾怒氣而來,雙手緊緊扣在她的肩上。
「真的是這樣嗎?即使我去找別的女人,即使我和別的女人生了孩子,你也毫不在意?仇懧,看著我的眼楮,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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