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干嘛不說話,是不是又在偷偷罵我?」
明顯心虛的女人見我悶聲不語,主動搭腔。
「你給你相公我戴綠帽沒?」
霍地站起身,我虎視眈眈地瞪著趙明月。
「嚇死我了。」
趙明月毫無防備,被我嚇了一跳,青蔥玉手不停撫著胸脯。
「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跟錦炫斯的約會怎麼樣?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擁抱,親吻,**,還是…更勁爆的突破?」
賊兮兮地揚起笑臉,我八卦地問道。
「切!能發展到哪一步,我勉強跟他單獨見面就是對他莫大的恩賜了。」
「難道他沒有趁機向你表白,來個借酒發瘋、上下其手之類的?」
我湊近趙明月,狐疑地盯著她紅暈漸起的玉頰。
有戲,絕對有戲!
「他敢!」
趙明月鳳眼一瞪,射出想要殺人般的光芒,臉蛋卻更紅了。
口是心非的女人。
我百無聊賴地撇了撇嘴。
嘴上說著討厭人家,說不定一近距離接觸就被人家的豐神俊朗給迷倒了。
「他不敢,可是你敢哪。」
輕蹭她的胳膊,我壞壞一笑。
「看你相公我多大方,不但支持你泡遍天下美男,還免費給你制造機會、做顧問。你是修了幾世才修到這麼好的相公啊?」
「我在地獄第十九層修了七世,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趙明月咬牙悶聲說著,雙拳已蠢蠢欲動。
「好啦不說了,你真是無聊。干嘛老跟我說些無關痛癢的八卦。我來找你可是有正經事的。」
眼見有人要爆發了,我趕緊聰明地轉移話題,順便將責任轉嫁到某怒火姐身上,不意外地換來她火氣更旺的瞪視。
「這里的公子哥兒都是來尋歡作樂的,你一身紈褲子弟打扮,能有什麼正經事?」
趙明月努力地做著深呼吸,強壓下想暴揍某人的沖動,漫不經心地搭著腔。我想她其實是想說︰「你的狗嘴里能吐出來什麼象牙?」
「你難道沒發現這個時代有很多商機嗎?」
刻意忽略辣手女人的敷衍表情,我正襟危坐,興致勃勃地啟發著她。
「有什麼商機啊,錢迷!」
趙明月輕哼一聲,毫不客氣地鄙視我。
「就你超凡月兌俗、不食人間煙火。有本事別吃飯、別喝水、別睡覺、別購物呀。」
說我錢迷,自己還不是一樣離不開錢。
「我要是真那樣,你早就沒命了。」
「此話怎講?」
我挺著脖子,疑惑萬分。餓死的是你,又不是我。
「我要是不用做這些,不就是神仙了嗎?你想我要是成仙了,還能讓你這麼個千年妖孽繼續活著,為害人間嗎?」
「切!你要是成了仙,那所有的妖怪都是天使了。」
讓你再那麼正氣凜然地看著我,我比你更理直氣壯。
「說說看,你發現了什麼商機?」
趙明月挑挑眉,忽地轉換話題。那神情分明在說︰好女不與惡女斗。
「有很多礙。這里的人觀念還蠻開放的。我們可以把很多二十一世紀的東西搬過來。比如衣服啊、鞋子啊、娛樂設施啊。可能的話,我想開個夜店,絕對比你這個萬芳樓更賺錢。」
我掰著手指頭,興奮得如數家珍。
「不愧是錢迷。」
趙明月咂咂嘴,表情復雜地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計劃了很久了?」
「是啊,就等著你了。」
我愈發興奮,手舞足蹈地站了起來。
「你的設計圖畫得好,我的點子比較多,我們姐妹倆合作,一定旗開得勝、手到錢來,成為傲視天下、首屈一指的富豪姐妹花!」
「你現在的生活還不夠富豪奢侈嗎?」
趙明月懶洋洋地翻翻眼皮,似笑非笑地睨著我。
「我們是知名企業家的接班人,當然要努力發揚先輩的優良傳統了。再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人會嫌自己錢太多嗎?」
我笑眯眯地眨著眼楮,一點沒有辜負「錢迷」的稱號。
「倒是你,打算在萬芳樓窩多久啊?」
「先窩著吧,東奔西跑了這麼久,難得找到個沒人打攪的地方。」
趙明月撩起長裙露出美腿,閑閑地晃著。
「恩哼,青城有青雋擾你安寧;朱垣有赤冽軒對你虎視眈眈。說不定在我不知道的某地還有某個人對你步步緊逼、窮追不舍呢。」
「你怎麼知道?」
某女人瞪大眼楮,明顯受到驚嚇。
「有什麼好吃驚的。我還特地跑到兆凌王府去打探你的消息呢。」
翹起嘴角,我十分受用趙明月的吃驚表情。
「你好像有很多事瞞著我吧?」
「怎麼會呢。我們是好姐妹嘛,好姐妹不應該有秘密的對不對?」
趙明月立刻漾開笑容,表情明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那里可是商機無限哦。」
被這個話題轉換太快、欲蓋彌彰的女人推著走在前面,我忍不住偷偷一笑。
小樣,不說拉倒,反正我也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
好姐妹之間也許沒有秘密,不過我們是最佳損友,有沒有秘密,那就難說了。
「這是什麼地方?」
站在金碧輝煌的街道進口,我微眯起眼楮,下意識地伸手擋住明亮得有些刺眼的明黃色光芒。
「這個顏色,這個刺眼度,你覺得除了黃金還能有什麼?」
趙明月挑挑眉,不由分說拉著我走了進去。
「這里是金鑽最有名的黃金一條街。金鑽所有的黃金加工、上市都是在這里進行的。」
「那你帶我來這里干嘛?打劫嗎?雖然能大賺一筆,可是被抓到後果會很嚴重的。」
邊走邊馬不停蹄地打量著一間間店鋪,我還是沒弄清趙明月的意圖。
「你想到哪里去了。」
頭上立刻炸開一個暴栗。
「你以為這麼貴重的場所是你說劫就劫的嗎?」
「那你倒是給我說說商機在哪啊。」
委屈地揉著頭頂,我不滿地瞪了瞪趙明月。
這女人,真是小心眼,無時無刻不在報仇。
「虧你還自詡嗅覺敏銳、眼光銳利,你仔細觀察一下這里,然後告訴我你的感悟。」
趙明月架起胳膊放在胸前,毫不客氣地貶了我一頓。
我輕嘆一聲,心里暗道,淡定,淡定,不要與野蠻之人作無謂的爭論。
抬眼望去,整齊氣派的街道上,一間間明亮寬敞的店鋪門戶洞開地對著行人,金燦燦的光芒自厚實的珊瑚絨襯布上不斷閃現,熠熠生輝。
無論是走在街上的行人,還是在店里看商品的客人,全都是錦衣華服、珠圍翠繞,一看便知都是些養尊處優、身嬌肉貴的望門豪族。
「這條街難道不準百姓進來嗎?」
轉過身,我詫異地望著趙明月。
「你說的對,但不完全對。」
「什麼意思?」
故作神秘的女人看起來比平常更欠揍。
「這里差不多相當于我們的VIP商店,只有後台夠硬、身份夠格的人才能走進來。」
什麼後台夠硬、身份夠格,不就是說那些財大氣粗的人嗎?
我冷哼一聲,暗罵著萬惡的封建社會無處不在的等級制度。
「小清,你別那麼憤世嫉俗嘛,先听我說。」
趙明月善解人意地按住我的肩膀,語帶笑意。
「這條街是由皇室和幾個家世優渥、背景龐大的富商巨賈共同建立的。目的就是有效阻止貪婪之徒的不法行為,規範金礦開發、黃金加工與出售等一系列流程。」
「所以有資格來逛街的不是官家親眷,就是富家子弟?」
我點著頭,若有所思道。
「也不是那麼絕對。不過比起他們來,百姓的自由或多或少還是受限的。」
「這麼一條充滿誘惑的街道,不能讓所有人都來分享,那不是太可惜了嗎?」
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那你怎麼進來的?雖然你是名滿金鑽的花魁,也算不上富貴之身吧?」
猛地轉頭看向趙明月,我狐疑地笑道。
「山人自有妙計!」
趙明月神秘一笑,刷地亮出一張花形金牌。
「錦炫斯的東西?」
湊近一瞧,我忍不住笑了。
「當然,與第一名妓親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口是心非的女人,嘴上說著討厭人家,手上卻拿著人家的寶貝。
「這麼說,他是大股東之一了?」
「不錯,還有一家,你應該听說過,夜色堡。」
我一愣,豈止听說過,我還跟人家堡主打過照面呢。魂的勢力還真不容小覷,居然連國家資產都能摻上一腳。
「小清,我仔細研究過了。這里的店鋪出售的都是上好的黃金飾品,做工精細、價格不菲。不過基本上沒有什麼裝飾物附著在上面,我們可以抓住這一點,來個創造性設計。」
「我們可以加很多點綴物在上面。一方面,增加飾品的美感,另一方面,降低它的價格,對不對?」
拿起一對雕鳳金鐲細細把玩,我了然于心地說道。
「小清,我就說等你來沒錯啦!」
趙明月一把摟住我,興奮地嚷著。完全把她之前鄙視我「錢迷」的行徑拋諸腦後。
「咳咳,注意形象!」
我低聲提醒著她。莫名其妙成了你的未婚夫不夠,難道還要再把我卷進同性相戀的漩渦里嗎?
將幾百間店鋪一間間逛下來,我的想法已初步成型。
總體說來,金鑽的黃金管理做得算是相當不錯了。商品銷售也初具專業化水準。每個店鋪只賣一種款型飾品,比如戒指、項鏈、手鐲、劍柄等,同時輔以與之相關的各類絲線、劍穗等。
不過,正如趙明月所說,這里商機無限、開發潛力更是無限。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我這個開發商付諸行動了。
「走吧。」
扯扯專心擺弄金步搖的女人,我開心得笑彎了眉。
「不愧是頭腦靈活的校園一枝花,柳清泉,我看好你哦!」
見了我的表情,趙明月笑得比我還燦爛,話里行間對我充滿了信心,讓我不由一陣頭皮發麻︰不是「校園一霸」嗎?什麼時候變成「校園一枝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