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逆行者 第二章 自殺未遂之不滅靈體降臨

作者 ︰ 薄暮洲

d d 城外十里,是一片荒蕪的曠野,地上雜草寥寥,只是生長著幾株參天大樹,每當風從這里刮起的時候,都會掀起一陣模糊的塵埃。

楊定托著小黑的尸體,緩緩地蹣跚到一株大榕樹之下,挖了一個洞,忍痛將小黑的尸體埋好。

黃土覆蓋起一座矮矮的墳墓,楊定看著那座墳墓,又是情不自禁的垂下了兩行眼淚。這一刻,離開了小黑,他仿佛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和寂寞。

當最後一道思想防線被徹底沖破之後,一個輕生的念頭突然涌現在楊定的腦海之中。他感覺自己已經厭倦了世人的厭倦和嘲笑,如果活著,他將一直繼續著被人歧視的生活,作為一只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苟活下去,被人踩在腳下,直至死去,爛在泥里,這一切才會結束。

也許在選擇作為一個市井無賴的這條道路開始,就已經決定他沒有了回頭路可以走,這輩子,或許連向命運翻盤的機會都已沒有。直到愛犬小黑的死去,楊定已經覺得,這個屬于人的世界里,已沒有了他所留戀的東西。

也許唯一能讓他有一絲留戀的,就是南宮羽墨這個心目中的女神了。楊定此時也正好想起了她。

但南宮羽墨是那麼的高不可攀,仿佛遠在天邊的星星,他只能遙遙地望著她,以無比欽羨和崇拜的目光。雖然她救過他,那也不過是出于同情和憐憫。對于楊定這樣一個被人人齒冷的低等無賴來說,他只是一個廢物,一個社會最底層的渣滓,根本就不配擁有南宮羽墨,更不配讓南宮羽墨喜歡。這就是現實,骨感的現實。

楊定決意,接下來要在這殘酷的現實中死去。也許在他死後,會有人笑他是為了一條狗而殉情自殺的,但他並不害怕,因為小黑是公的,更重要的是,那時,他早已听不見了,更不會在乎。

既然如此,那麼就讓我親自結束自己的生命吧。

楊定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他瘸著腿,忍著痛,費勁全身力氣爬到了大榕樹上,選了一根粗壯而結實的樹枝,解下腰帶,在樹枝上打了一個死結,垂下去形成一個橢圓形狀的腰帶環,隨後他又尋來一顆大石,作為上吊墊腳所用。

在布置完一切之後,楊定那副原本傷痕累累的身軀早已被累垮。考慮到接下來上吊還需要一點體力,楊定可不想連上吊的力氣都沒有,當下只好喘著粗氣,坐在大榕樹下,稍微歇息一會,好得以積蓄力氣。

便在此時,楊定覺得,周圍的光線似乎在那麼一剎那間,變得暗淡了許多,連從頭頂葉間孔隙sh 下來的光線也不到先前一半的光亮。現在正值下午時分,還不到黃昏,這副景象實在是顯得頗為怪異。

微微抬起頭,向遠方望去,楊定的眼中不禁閃過了一絲驚訝之s 。只見遠處的天空上,高掛的太陽竟然缺了一大半,只剩下一小半在發出金s 的光芒,蒼茫的大地,便是因此而顯得黯然無光,赫然是出現了罕見的r 食現象。

沒想到上天對我如此眷顧,在我臨死之前還讓我看見r 食,罷了,反正我就快死了,懶得去管這麼多。

楊定緩緩地掙扎著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踏在了墊腳石之上,頭也是緩緩地伸進腰帶環之中。

再度看了一眼小黑的墳墓,楊定臉上泛起一絲苦笑,辛酸而無奈。

小黑,我忠實的伙伴,咱們來世做兄弟吧;羽墨,我的女神,請允許我這樣叫你,因為我就快死了,如果有來世,如果可以,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最後,楊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閉上眼楮,等待死亡的降臨,天地似乎也在這一刻變得更為黯淡了些。

「嗖嗖!」

正當準備一腳踹開腳下的墊腳石之際,兩道劍光夾雜著兩道人影,閃電般陡然間從他身側掠過,帶起一陣呼呼作響的勁風,停在他十多米之外的地方。

「那個人在干嘛呢?」一個聲音說道。

「誰知道?也許是想不通要尋短見自殺,隨他去吧,‘七星連珠’在即,咱們就守在此處,他死了,省得來妨礙咱們的正事。」另一個聲音說道。

他媽的!連上個吊都不得安寧,這還有王法嗎?

楊定心中微微郁悶,睜開雙眼瞧去,只見十多米開外的地方,竟有兩個踩著飛劍的人,一個中年,一個青年生生懸浮在虛空之中,衣袂隨風飄揚,齊齊抬頭望向天空,仿佛在觀察著什麼。

楊定在d d 混跡已久,一眼便認了出來,那兩人是來自北邊的一塊名為「御靈」大陸的地方。與自己所處的南方真靈大陸一樣,御靈大陸也是由一種名為「御靈」的東西所主導的,而修煉御靈的人,主要以駕馭c o控萬物進行交戰為戰斗形式,被稱為「御士」,那兩人毫無疑問便是兩個御士,他們腳下所駕馭著的長劍,便是最好的象征。

而真靈大陸和御靈大陸,二者一直作為敵對存在,兩塊大陸之間的戰火已經燃燒了數百年之久,每一年,不管是靈士還是御士,都是死傷無數。更為悲哀的是,莫特帝國狹長的國土,便處在真靈大陸和御靈大陸的交界之處,常年受到戰火的波及,人員、財產的損失皆是極為慘重,令莫特帝國的帝君頭疼不已。

而如今這兩名來自北方御靈大陸的御士,無疑是作為間諜潛入莫特帝國來窺探什麼機密的,卻不知道到底有何企圖?

楊定一時間也是看得雲里霧里,眉間大犯狐疑之s ,順著那兩名御士的視線,抬頭往天空之上瞧去。

只見此時,天空徹底地暗了下去,夜幕已是提前降臨,蒼茫的大地,盡數被夜s 彌漫籠罩,再無一絲白晝的感覺。密布的星辰,此時也便宛如棋盤一般羅列在天空之中。原先還剩下一小半的太陽,現在也已被月亮遮掩住,呈現出一個銀光環繞的「黑太陽」,勾勒出一個黑圓的剪影。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圍繞在太陽的身邊閃耀,連同月亮,七曜濟濟一堂,近在咫尺,斗麗爭輝。赫然是出現了r 全食的現象。

由于天文地理知識的極度欠缺,楊定自然不知道這便是極其罕見的「七星連珠」現象,甚至听見那兩名御士口中所說的「七星連珠」,還以為他們要去偷七顆珠子。不過,在他準備赴死的心理看來,自己能上吊竟然能吊到這種程度,真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撲撲」一群鳥兒振翅竄進了茂密的大榕樹之上,已是提前歸了巢。而遠處的d d 城里,也是隱隱地傳出了犬吠之聲。

看到此處,楊定也是更為疑惑,突然視線一轉,發現那兩名御士中的青年御士,正轉過頭來盯著他,頭向他脖子下腰帶環伸了伸,又舉起手掌對著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示意他趕快上吊,如果再要死不斷氣的話,會親自動手送他一程。

楊定微微頷首,表示領會了其中的意思,當下看了看廣袤無垠的夜空,再度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再見了,這個世界,我只是一個人人所不齒的無賴,忘了我吧,都忘了我吧!

咚!

楊定終究是一腳踢開了腳下的石頭,身體向下猛地一墜,脖子已然被那根腰帶環生生拉住。這本是楊定平素里用來翻牆入戶進行盜竊的慣用手段,楊定實在沒想到,有一天會用這種手段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遠處的御士看見這副情形,微微表示滿意,旋即不作理會,一抬頭,臉上作出一副極為凝重的神s ,繼續觀察頭頂的七星連珠現象。

楊定只覺得脖子陡然間被拉伸了幾寸長,仿佛快要斷掉,一股快要窒息的感覺的從喉嚨傳來。

「啊額啊」楊定的喉嚨傳出了一連串嘔啞之聲,張開大口,舌頭被拉扯得一寸一寸地往外伸長,眼珠也是圓睜,緩緩向外凸出,仿佛想要月兌離眼眶的束縛。

早知道上吊這麼難受,選擇跳崖多好!楊定拼命忍受著痛苦之時,心中也微微感到後悔。

便在這時,一叢刺眼的亮光陡然間一閃而現,整片曠野以及那廣袤無垠夜空也是為之一亮,仿若炸開了一大叢燦爛的煙花一般。

楊定縱然難受得快要窒息,也不禁為之一驚,視線顫抖著往夜空掃去。只見那七星連珠中的七星之下,揮灑出一條宛如彩虹一般的絢爛光帶,呈現出極具張弛力的放sh 之狀,如煙又仿佛迷霧,飄渺而搖曳不定;時而動時而靜,宛如行雲流水一般,最後幻化成了一個五顏六s 的巨大光環,縈繞在七星周圍。緊接著,巨大光環的亮度急劇陡增,宛如一輪皓月掛在當空,傾瀉下一片片銀白s 的光華,世間萬物也在這一刻都為之清晰分明,形影分明,仿若栩栩如生的活物。

這是極光!

楊定的臉上盡管十分痛苦,心中卻是萬分欣喜。因為在真靈大陸上,人們認為,極光就是鬼神引導死者靈魂上天堂的火炬

,遇見極光,靈魂將會得到徹底的安息。

「沒想到我這麼一個一無所用的無賴,居然還能上天堂!」楊定心中宛如海ch o一般,激動得險些要流下淚來。

「啪啪」

便在此時,只見那碩大絢爛的極光光環之下,突然齊齊幻化出了千萬道驚人雙眼的閃電,整個夜空,竟是被照亮得宛如白晝一般。

「滋滋」閃電的電光絲毫不滅,數十道閃電,陡然間便匯成了一束粗大的電光,竟是直直往楊定所在之處猛擊而下。

「 !」

只听得一聲震耳y 聾的巨響過後,大榕樹竟是化成了細碎的粉末,楊定也感覺喉嚨一松,一口清新的空氣透進了喉管之中,令他整個人也為之一舒。旋即,他的一顆身軀竟仿佛受到了一股無形的能量托起,直往天空之上升騰而去。

「這是要上天堂了嗎?為什麼我感覺自己還沒有死?」楊定心中又驚又喜地說道。

「啪」,此時,那極光之下的千萬道閃電,仿若受到了天神的指引,突然齊齊向楊定周身猛擊下去。

當那密密麻麻的電光距離楊定周身還有一米之遠的時候,竟然是紛紛一下停滯,繼而急速旋轉起來,環繞在楊定的四周,形成了一層斜織而成的電光網,發出的聲音,仿佛千萬只鳥在齊鳴一般驚人。

最後,隨著電光網急速旋轉,幻化成了一個手持巨大寶劍、身披厚重鎧甲的神兵武士。

武士的以君臨天下的姿勢,帶著一股舍我其誰的絕世霸氣,俯瞰腳下的一片蒼茫大地,頭盔下的一雙眼楮,電流齊聚其中,顯得炯炯有神,教人不敢逼視。而他手中所持巨劍,竟是遙指著蒼穹,仿佛足以橫掃天下、踏平世界,r 月星辰在他劍尖之下,顯得渺小不已,一種不可一世的雄風展露無遺。

「這就是傳說中靈祖的不滅靈體麼?」下方御著飛劍的青年御士,盯著那傲視天下的神兵武士,眼中滿是震撼和恐懼之s ,痴痴說道。

突然,只見那浮在虛空之中的神兵武士剎那間分崩離析開來,同樣化作了千萬道閃電,靈蛇蛟龍游離一般,在楊定的身體中鑽進竄出。此時,高空絲毫不見楊定的一絲身影,只見到一團由強光電流縱橫交織的巨大電球。

「啊」電球之中,傳出了楊定的震天長呼,仿佛無比痛苦,又仿佛無比的暢快。

「沒想到,這個想不開要自殺的小子,居然是預言之子。」此時,中年御士盯著那耀眼的電球,也不禁喃喃說道。

「呀」隨著楊定再度發出一聲長呼,那刺目的電球竟是緩緩地暗淡了下去,最後,楊定的身體已經是依稀可見可見,只剩下一層薄薄的金光包裹在他周身,仿佛保衛嬰兒的襁褓一般。

「嗖!」楊定一顆綻放金光的身軀,突然宛如天外隕石一般往下急墜而去,劃出一抹長長的金弧,而那絢爛而巨大的極光光環,也是在這一刻,逐漸褪去它的顏s ,直至消失在夜空之中。

「砰!」

楊定一顆身軀墜落在地上,沉重地墜力,砸得土層紛飛,形成了一個五米來深的凹陷大坑。身上的金光光幕,也在墜地的那一刻徹底消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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