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難追 第24章 月宮

作者 ︰ 愁寂

逸天趴在馬上,任憑著馬兒在路上狂奔,她很想動一下,但卻除了抬動眼皮的力氣以外,再不能自由的抬動身體各部分。

暈乎間,江子軒那訣別的神情浮現在她眼前,「笨蛋,混蛋,廢渣……」她將所能想到的罵人的詞語都一一奉上,唇角一彎,淚水滑落,但她已無力的掩藏,無力去拭擦,「以為這樣就會得到本少爺的原諒?異想天開……本少爺最恨你了,裝什麼偉大,廢物……」

馬兒依舊在飛奔,一顛一顛間,逸天身上的傷口更是摩擦的痛苦,尤其是胸前與後背上的較深的刀傷,流淌而出的鮮血已經是將馬背染紅了,但她並未為此而皺眉。在她腦海中回蕩的依舊是江子軒那淒美而悲傷的神情……

她真的恨他,這次是真的恨,恨他三番四次的舍命救她,恨他如今的施舍,恨他如此踐踏她的自尊,更恨他這般不愛惜自己的性命……

雖然,她對于小時候的被他欺負的事情仍舊是記憶猶新,但是,在她心中,早已將那份憎恨淡忘了,即便在再相遇時,她如此怨恨的對待他,不過是逗逗他,讓他記起曾經她的存在罷了,並未真的想過要取他性命……

日後再見……只是,這之後,真的還有日後麼……

如此想著,一陣陣的眩暈襲來,她已經幾乎睜不開雙眼,傷口與下月復的疼痛漸漸無法感覺,路依舊在前進……

天色已大亮,太陽幾近天空正中,馬兒亦是緩緩的慢了下來,一步一步的往前踏進。逸天此時早已無力再支撐自己平衡的趴在馬背上,再一波眩暈襲來時,竟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傷口與地面又是一陣摩擦,她吃痛皺眉低嘆,她呢喃,「江子軒……」

她張了張雙眸,忽的,一雙腳出現在她面前,潔白的鞋子上竟一塵不染。她雖感到愕然,卻無法表現出來。她極力的抬頭張眼,耀眼陽光射來刺痛了她的眼,在金光閃閃中,她似乎看到了那一襲熟悉的勝雪白衣,仙人般高潔的容顏一如當初不食人間煙火,夢幻中如同幻覺一般的縹緲,透著淡淡的清冷,淡淡的清雅。依舊仿若十年前如同仙人一般的降臨在她的身邊……

她終是抑制不了,在昏死前,帶著哭腔低喃,「師傅……」

「嗯……」逸天低吟。

「少主,您醒了?」一聲女聲響起,聲音中卻毫無感情,僅是將話語說出。

逸天又是一陣低吟,皺眉,緩緩的張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層層透明縹緲的輕紗薄簾,她駭然扭頭,床前站著兩名身穿白衣的女子,她警惕的喝道,「誰?」

她明明記得被夏明軍追擊,先是思遠留下引開敵軍,再是江子軒,最後體力不支從馬上掉了下來,在昏迷前,似乎……再醒來便在這里了。

「回少主,屬下是青兒

「回少主,屬下是彩蝶

兩名白衣女子連忙向逸天行李,並說道。

「少主?」逸天皺眉,在沒從兩白衣女子身上感覺到殺氣後,便稍稍放開了戒備。從床上爬起來,這一動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她吃痛低呼,頭又是一陣眩暈,幾乎又倒回了床上。

「少主兩名女子見此,連忙撲到床前,將逸天扶起。

「彩蝶,你去請主人過來青兒話語冷冷的對身邊的白衣女子說道。

「是彩蝶點頭,轉身便走了出去。

逸天捂住暈乎乎的腦袋,一手輕輕的揮開名叫青兒的女子的攙扶。青兒見狀,立刻站到一旁,如同方才逸天昏睡時一樣。毫無氣息可尋,仿佛不存在一般。

此時,逸天才驚覺自己身上的衣物早已換去,身體亦是被清洗干淨,換上了干淨的白衣,臉上的面具亦是被卸了下來,就連傷口亦是涂上了藥膏。她嗅了嗅藥膏上熟悉的味道,頓時驚愣,似乎想起了自己在昏迷前依稀看到了……

「主人青兒忽然恭敬的叫道。

听罷,逸天猛地抬頭,眼前之人依舊是十年如一日的仙人之姿,高潔清雅的容顏,永遠都蒙著一層淡淡的縹緲,遙不可及。她哽咽,忍著淚水,帶著哭腔叫道,「師傅……」

月明心擺擺手,兩名侍女便無聲的退了下去。他來到逸天的床前,坐于床沿,目光淡淡的看著逸天,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師傅……」逸天又喚了一聲,緊抿雙唇,墨黑雙眸含著淚水,一滴一滴的話落。

「嗯月明心應了一聲,伸手輕輕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這一踫,逸天頓時埋頭進月明心的懷里,低聲抽泣。

月明心輕柔的抱著她,淡漠的眼眸中閃爍著淡淡的溫柔,淡淡的憐惜。

在逸天下山的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里,雖然他並未下山,但江湖上所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逸天所受的委屈,所受的傷,所受的痛,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只是,他一直忍著,忍著。忍著不下山,忍著不來見她,忍著去無視這一切……

然而,這一切都是他無法去掌控的,這一點,令他感到煩躁不安。這不安于所有事情都月兌離了他所能控制的範圍,如若能狠下心來,或者,事情早已進展的很順利。

「師傅……」逸天從月明心的懷中探起頭,含淚的看著他,「你怎麼下山了,怎麼又出現在這里?」

「嗯月明心又是應了一聲,淡淡的說道,「路過

听罷,逸天愣了一下,連抽泣都忘記了,等反應過來後,竟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北域與靈月峰相距雖無十萬八千里,但也不是說來就立刻能到達的。而且在靈月峰上的十年時間,月明心甚少外出,即便外出下山亦是數天就回來。「路過」?鬼才相信這鬼話呢。

月明心看著逸天大笑的神情,眼眸中的淡漠漸漸被寵溺取代,淡淡的說道,「想你,就來了

「我也想師傅逸天抱著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說道,深怕月明心不相信。

月明心展眉,唇角輕揚,淡淡一笑,美的令人窒息。

「師傅,這里是哪里?為何她們叫你主人,叫我少主?」逸天忽然想起,不解的問道。

「北域月宮,她們是我以前的屬下月明心依舊淡淡的說道。

逸天疑惑,雖然與月明心、玄修兩人生活了十年之久,但她對他們二人的過去一概不知。以前她潛心修煉武學,並未在意過這些事兒,而他們二人亦是並未提過。以至于如今听到「月宮」與「屬下」兩個詞語甚是驚疑,才驚覺自己對兩位師傅當真是一無所知,似乎那十年的共同生活都僅是一場虛幻……

兩位師傅以前到底是什麼人?以兩位師傅的實力,在江湖上應該很有地位吧?尤其是陸神醫與修潔、思遠等人對師傅的態度便可知。

她很想問,但卻問不出口。

「‘弒殺癥’發作過一次?」月明心忽的握住她的手腕,面容冰冷的問道,連眼神中亦是冷冷的氣息。

逸天一愣,隨即點點頭,果然瞞不過師傅。

月明心放開她的手腕,並未說話,僅是淡淡的看著她,似乎在想些什麼。

兩人沉默良久,月明心才淡漠的說出,「跟我回去,可好?」

逸天錯愕,低垂了眼瞼,搖搖頭,「師傅,我……還不能回去……」

又是一陣沉默。

「罷了,隨你吧月明心站起來,轉頭便走了出去。任憑逸天如何叫喚,他都沒再回過頭。

師傅生氣了?逸天愣了,想了想,還是選擇了等月明心氣消了再去找他。

待他剛離開不久,方才那兩名叫青兒、彩蝶的侍女便又走了回來,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毫無存在感可言。

逸天郁悶的躺回床上,這時才想起忘記詢問月明心之後戰場上的事情了,一想到思遠和江子軒那最後的神情,她便覺得心里很痛很痛。

她轉了個身,開始觀察起這間房間的,空蕩蕩,便這間房間給她的第一印象,房間很大,但除了她躺著的這張能容納三個人的寬大的床以外,就只有在遠處的梳妝台與門口處的精致屏風。床上飄蕩的透明輕紗,更是顯得房間的空洞。

「這‘月宮’到底是什麼?」逸天自言自語的低喃。

「少主,如今‘月宮’僅是‘月宮’罷了彩蝶面無表情的答道。

「什麼意思?」逸天驚道,如今?那以前呢,那又是一個什麼門派組織?

彩蝶正要說什麼,卻被青兒一個眼神打斷了。青兒忽而跪倒于地上,言語間恭恭敬敬,但語調中卻依舊毫無感情,「少主,有關于‘月宮’之事,請少主直接詢問主人,屬下僅是下人,請少主責罰

彩蝶見此,同樣跪下,「請少主責罰

這般一跪,逸天便無比頭痛了起來,這到底算什麼?以她觀察,這兩名女子,不僅武功深厚,而且善于隱藏氣息,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作為一名殺手的風範。

這「月宮」到底是一個什麼門派?師傅到底養了些什麼人?

「罷了,都起來吧逸天無奈的叫道。

「謝少主兩人站起來後,便又站回了原地,仿佛方才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

逸天又躺回了床上,一靜下來,滿腦子都是思遠與江子軒的身影。

「你們可知道追擊我的那些夏明軍之後怎樣?」逸天隨意的問道。

「回少主,皆被主人下令滅殺了青兒無情的答道。

逸天又是一驚,她沒想到,自己那不食人間煙火,如同仙人一般的師傅,竟然會為了她而將追殺她的人滅殺了!她完全想象不到,平日里如此淡雅清冷的一個人,居然……

「那……可有找到我的伙伴?」逸天又問道。

「少主可是指思遠?」彩蝶問道。

一听,逸天激動的大張雙眼,連忙應道,「是,他怎樣了?」

「少主,放心,思遠沒事,他就在‘月宮’中,僅是受了點傷,不礙事彩蝶冷聲說道。

「那就好逸天松了口氣,隨即又期待的問道,「那,江子軒呢,他怎樣?」

青兒與彩蝶對視一眼,青兒說道,「屬下們所救回來的就只有思遠一人

逸天失望的垂下頭,沒能救回他?沒能救江子軒?沒能救到……

「思遠呢,思遠在哪里?帶我去找他逸天忽的從床上起來,忍著傷口的疼痛,下床,就要走出去。

「少主,且慢,主人說過,您不宜下床,請回床上歇息青兒攔在逸天面前,低下頭,冷冷的說道。

逸天皺眉,不悅的看著她,同樣陰冷的說道,「你這是要違抗命令?」

青兒又跪倒在地上,「屬下不敢

「不敢?那為何攔住我?你這是將我這個少主的命令置于何地?將你的主人置于何地?是不是認為本少主暫時散功,便耐你們不何?」逸天咄咄逼人的繼續說道。

青兒與彩蝶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屬下不敢,請少主責罰

「哼!」逸天冷哼一聲,揮袖,越過兩人,「帶本少主去找思遠!」

彩蝶與青兒相視一眼,齊聲答道,「是,少主

說罷,便起來,快步走在前方,領著逸天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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