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數名白衣女子一進來包廂便問出了那麼一句話,逸天眉頭一緊,連忙沉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看她們的謹慎的動作與衣著神色,應是江湖中人無疑,其中站于門邊上把風的兩名女子更是手執兵器。
為首的白衣女子面色平靜,淡然的回道,「現今您且不必知曉我們的身份,您只需告訴我們,你有什麼能證明自己便雲家二夫人秋明美之子
「為何?」逸天眼角余光投向女子,沉沉問道。
「您此刻無需知曉女子雖然稱呼上用著敬語,但語調中卻並未顯得尊敬。
聞言,逸天又是不滿,這數名白衣女子闖進來已經令她有點不大高興,但她忍住了。但現在,眼前這名女子的高傲姿態,更是讓逸天想要抽她兩巴掌。尤其是在逸天心情正煩躁的情況之下,那名女子再好的容貌,在逸天看來都是長了一張欠抽的嘴臉。
這不,所有人只覺眼前白光一閃,逸天已經從位置上閃身至說話的白衣女子面前,抬手就直逼女子的細女敕脖子。電光火石之間,白衣女子倏地向後退了一步,翻手推開逼近自己脖子的手,同時,另一手起,運起七成內力一掌推向逸天。
逸天並未料到這名看似嬌柔的女子武功竟如此不弱,逸天化開對方掌氣,手像靈蛇一般纏上她來不及收回的手臂。
白衣女子大驚,但想擺月兌逸天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系列僅僅發生在眨眼之間,白衣女子的同伴甚至還未看清兩人的動作,當停下來之時,為首的白衣女子已經眼看就要被逸天擒住。站在一旁的人大驚,連忙閃身上前,左右一同攻向逸天,迫使逸天放開為首的女子。
逸天見狀,她並未起殺心,倒是不急于與她們發生太大的沖突,遂以放開了為首的白衣女子,退後兩步,挑釁的看著對面的幾人,臉上的神情似乎在告誡她們是如何弱小一般。
「我等對您並無惡意,只是想知道事實罷了白衣女子們退回到門邊上,為首女子立刻是說道。
話落,幾人相視一眼,快速打開包廂的門,匆匆的逃出了包廂。逸天想追上去,但剛反應過來,追至門外,卻早已沒了蹤影,看來是有備而來的。
但逸天卻是不著急,就在方才抓住為首的白衣女子之時,逸天已經悄悄將她特制的香丸放到了白衣女子的身上。三日之內,只要白衣女子在城中方圓五里之內,逸天便能將她找出出來。這顆香丸的氣味,不僅留存時間較長,而且能輕易的讓身邊的人沾染上氣味。
逸天沉思,自從離開京都那一刻,逸天便知道自己身後隱秘處有不少人偷偷的跟著。有大師傅暗中安排的人;有太子晟的人;更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人。至于其中有那些幫派的人,逸天倒是不得而知。但鑒于對方並未表現出惡意,逸天倒是無所謂,就隨那些人跟著就是。
如此緊密的人群跟著,逸天要擺月兌他們的跟蹤去辦事,一般而言是比較困難的,但逸天終究是有她自己的辦法。
是以,與那些人那麼長時間的「相處」,逸天早已經較為熟悉他們的氣息。由此可見,方才的幾名白衣女子並不是原來跟著她的人,而是最近突然出現的。
而,逸天今日來此,是突然發生之事,是以,只有是有人早已知道她會來此處,那幾名白衣女子才會在自己進入客棧後,第一時間找到自己,更是準備好了逃走的路線。
但又是什麼人會提前知道自己的行動呢?
如此一來,唯有一個人——說無常!
只是,在逸天看來,說無常沒必要如此做。那麼又會是什麼人呢?
逸天如此想著,樓下漸漸傳來喧鬧聲。逸天探頭去看,原來是說無常已經說完書,在一群人的簇擁下穿過密集的人潮,正走上二樓。同時說無常抬頭與逸天對視一眼,逸天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所在的包廂,隨即便轉身走回了原來的包廂內。
在包廂內坐下不久,說無常便走了進來,還是一如平常,儒雅大方。
「才沒見一段時日,又惹上了不少麻煩吧說無常在逸天對面坐下,輕輕笑道。他用的並非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的,似乎認定了逸天就是禍端一般。
「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這不正煩著嘛逸天尷尬的笑了笑。
說無常抿唇輕笑,逸天不滿的瞪他一眼,問道,「讓你查的事情都查出結果了?」
說無常抬起頭,淡淡的看向逸天,沉默了片刻,不答反問道,「逸天,還記得當年我們初次見面,我對你說過的話麼?」
逸天眨巴雙眼,有一瞬間的不明所以,愣了愣,想起了當年說無常說的話。逸天依稀記得,那會兒,二師傅玄修和說無常在屋中談話談了好一會兒,再叫她進去時,說無常看著她劈頭就說了這麼一句話︰雖然我知道一些與你有關的事情,但我並不想牽扯進去,所以,我一個字也不會說,你想知道,便自己去查。
那時逸天並未覺得什麼,隨意的應了一聲。後來想了想,才覺得其中的不妥,但又說不出為何。漸漸的,便將此事遺忘了,但潛意識中還是記得那句話,便從未要求過說無常去調查與自己雲家有密切關系的事情。
「你想說什麼?」逸天皺眉問道。
說無常頓了頓,說道,「你當真很想知道你母親的事情麼?」
逸天盯著說無常,沉默不語,微微緊蹙的秀眉訴說著她的疑惑與猜疑。說無常的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告訴她今時不同往日,今日她無論想知道什麼,只要問他,他都會一五一十通通都告訴她?還是說……
「為什麼?」逸天冷冷問道,盯著說無常的目光變得清冷了起來。
「你想知道說無常輕輕答道。
「砰!」
逸天忽而猛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面無表情的看著說無常,一字一句說道,「不必了,你讓我覺得你很卑鄙!」
丟下這句話,逸天轉身就走出了包廂,順手還用力的甩動房門,似乎這樣才能讓說無常知道她在生氣,極度生氣似的。
說無常看著逸天生氣離開,面色如常。這時,一道身影從微微敞開的包廂門外閃了進來,坐到了原來逸天所坐的位置上。
「這樣做,最終傷害的人不僅僅只有逸天,你當真忍心?」說無常看著對面的俊逸瀟灑男子,語氣深長問道。
玄修扭頭,透過窗戶的縫隙望向樓下,只見逸天離去的身影閃過。他笑了,嘴角露出一抹狡黠,但卻帶著一絲苦澀。
「你為何不將事情都告訴逸天?她一定會原諒你的,畢竟她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看到玄修露出這樣的神情,說無常又說道。
玄修依舊沒有答話,看著窗外,似乎思緒早已隨著逸天的離開,而被帶走了一般。
說無常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明月心要是知道你故意將逸天的事告訴靈族的人,估計會很生氣,你這一動作,基本上是打亂了他之前的計劃……」
「亂就亂了,我終究是不希望事情越來越復雜,那樣的話,日後逸天只會越恨!」玄修淡淡說道。說話語調極其輕細,讓人無法判斷他此刻心中所想,別開的側臉,更是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說無常與玄修相識亦有將近二十年時間,對于玄修這位老友的脾性亦是清楚得很。只是,對于此次玄修的做法,他倒是想不通。似乎,所有事情只要一牽連到逸天身上,便會變得不合常理。玄修如此,月明心亦是如此。
方才對逸天所說的話,雖然一開始是玄修交代好的,由此亦能看出,玄修對逸天的脾性是極為了解。
但,那番話,說無常卻是真心的。每每看著逸天被玄修與月明心等人耍的團團轉,他便覺得于心不忍。
算了,反正他們之間的事情,他是當真不希望將自己給牽扯進去,隨他們吧。
「你這次來寧州,不打算見逸天?這次她惹上的麻煩倒是不少說無常想了想問道。
玄修搖搖頭,「到時候再說吧,見了反而對逸天不好
沉默了片刻,玄修又輕輕說道,「只是,此次靈族所做的事情太過于出格了,分明是想要令逸天走投無路
說無常輕輕挑眉,嗤笑道,「你應該最了解靈族的人。而且,若是逸天連這麼一點點小事都處理不了,又怎麼對得起你們兩人的唯一弟子的稱號
玄修哼了一聲,「我先回去
說罷,如同逸天一般,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包廂。
說無常搖頭苦笑,這兩師徒,這脾性幾乎都是一樣。
而這頭,逸天氣呼呼的走出客棧後,並未在第一時間趕回雲家莊,而是順著放在白衣女子身上的香丸的氣味追了上去。
對于說無常的話,逸天是極度不滿的。那算是什麼意思?她想知道?放屁!她當然想知道,不然那麼多年她那麼辛苦查來干嘛,貪圖好玩?
她最受不了說無常在說那話的語氣,似乎是在施舍,在給予她天大的恩賜一般。
她想知道,正好踫上他這大老爺想說,不然,在其他時候,別想他會吐出半個字的意思麼?
呸!
她逸天才不稀罕。
他如此一說,不僅是令她厭惡,更是讓她懷疑他這一直以來的行為,甚至連此前給予她的情報的真實性。
說無常突然如此,一定是有人在指使他。但又是什麼人能指使的了所無常呢?
難道……
難道是二師傅……玄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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