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逸天昏迷的短短數天之內,各方事件皆是傳遍了武林的每一個角落,傳聞更是將一些事實夸大了宣揚,硬是將逸天這麼一樣貌端正的人兒給化身成了鬼神一般的恐怖。
雲家莊差點被滅門,卻是在緊急關頭出現三方神秘人解救,其中有兩方人竟然是銷聲匿跡許久的鳳罌樓與月宮,而逸天便鳳罌樓樓主之事,更是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所有人除了震驚再沒其他的神情了,這期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沒有人能理清。但似乎終于能解釋,為何逸天如此囂張狂傲了,人家那是有狂的資本!
鳳罌樓那是擺在江湖上,簡直是能稱霸武林的門派,但唯一讓人安心的是,鳳罌樓很少去參與或是干涉江湖事。但是,如今鳳罌樓樓主是逸天,那便很難說了。以逸天的性子,一回來,便將武林完全攪亂,只怕,鳳罌樓是要重出江湖了!
而月宮與鳳罌樓相差無異,恐怖程度尚要在鳳罌樓之上。如今,兩個最神秘最恐怖的門派竟然一個是逸天的所屬,一個是與其結盟門派。此消息一放入武林中,頓時一個詭異的氣氛蔓延了開來。
同時,逸天只身差點滅了三大門派之事同樣是傳得沸沸揚揚,寒老門主柳金熙尚在世的消息亦是傳了出來,這一消息不必逸天乃是鳳罌樓樓主一事來的輕緩。
方方面面的事件攪合在一塊,令整個武林翻轉又翻轉,不少的弱小群體甚至連自己該站在那一邊都搞不清楚了。一面是坐擁兩個神秘門派,且有著強悍背景的雲家莊為本家的雲逸天;令一面是實力超強的三大門派,還外加一個柳金熙……
如此一來,武林中人眼楮花了,但也開始怕了。這兩大強勢力對抗,雖未正式打響,但受害的總會是他們這些小門小派……
一時間,整個武林皆是籠罩在一片迷霧當中……
而整件事情的主角卻在此同時不知所終,所有人皆是在尋找著她的蹤跡……
只是,這一切事情,逸天都不知道。等到她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已經是數天之後了。
逸天醒來時,小綠正在喂她喝藥,逸天忽然睜開雙眼,愣是將小綠給嚇了一跳,差點沒將手中的碗給砸到逸天身上,幾番慌張,才穩住了。
「你是何人?」逸天迷迷糊糊的凝視小綠,目光中是淡淡的嚴厲,但由于剛剛清醒過來,倒是沒多大的殺傷力。
小綠慌慌張張的解釋了一番,逸天終究是還听懂,將目光投向她手中的碗,再感覺了一下口中的藥味,微微皺眉,「這都是什麼東西
小綠嘴角抽搐,輕輕的將逸天扶躺回到床上,接著便跑了出去,輕聲叫著,「表少爺醒過來了……」
在外面候著的思遠一听到小綠的話倏地一聲就跑了進屋,看到逸天躺在床上,睜著一雙眼眸,安心輕笑,撲到床前。
「你終于是醒來了思遠握住她的手,笑道。
「我昏迷了多久?」逸天反問道。
「約莫有半個月時間……醒來就好,我都擔心死了……有哪里不舒服麼?肩膀痛麼?」思遠越說便越緊張。
「陸神醫呢,叫他過來聞言,逸天微微蹙眉,沉聲叫道。
思遠一愣,轉頭朝外面叫道,「小綠,去請陸神醫過來
「是小綠應道,連忙跑了出去。
「怎麼請了個小姑娘來照顧我?」逸天忽然好笑問道。
思遠笑了笑,「是子軒硬塞過來的,說照顧你方便,放心,子軒說過,這丫鬟很安全
一听到江子軒的名字,逸天微微一愣,神情很是奇怪,非傷非喜非靜,只是,眼眸間卻有著一股淡淡的期待。
「他……還好麼?」逸天遲疑的問起,眼神開始閃爍了起來,「他的記憶……」
「他,很好。經過陸神醫這半年多的調理,身子已經是恢復到了與從前無異……至于記憶……還是順其自然吧……」思遠嘆了一口氣,坐到床沿邊上,輕聲的說著。
逸天眼神微黯,呢喃著,「終究還是……只忘了我……」
「逸天……」思遠叫了一聲,但卻不知該在此問題上說些什麼,果然,在她心中,江子軒終究是留有一席之地。
「如今事情怎樣?柳金熙那老匹夫可有查到這邊?還有雲家莊怎樣?」逸天忽而想起了什麼,問道。自己昏迷了這麼長時間,估計發生了許多事情。
逸天一問起此事,思遠臉色變了變,將如今江湖的勢頭情況與雲家莊的情況都一一說了一遍。
听罷,逸天亦是一陣陣的錯愕,驚道,「那是什麼狗屁,本少爺何時成了鳳罌樓樓主了?!還有,月宮摻和進來干嘛,不是已經說過,我的事情不必師傅摻和進來麼?!」
思遠搖搖頭,「我還想問你呢,何時與鳳罌樓扯上了關系,幸虧是說你是鳳罌樓樓主,若是說你是敵人,那可就慘了
「該死的,都鬧成什麼樣子了逸天氣呼呼的罵了一句,但還是慶幸雲家莊暫時沒事,江湖戰爭尚未打響。
這時,陸神醫從外面快步的跑了進來,嘴中還叫道,「逸天,你終于是醒來了。老夫還想著,若是這兩日你還不醒來,老夫亦是無能為力了
聞言,逸天掙扎著要從床上坐起來,但無奈與身子酥軟無力,只能靠思遠攙扶著才能勉強坐著。一坐好,逸天便指著自己的左臂說道,「我的手怎樣,是不是廢了?」
她醒來之時就已經是發現了,被柳金熙一掌擊中的左肩生生作痛,連帶左臂是無法動彈半分。她暫時無法感覺查看,只能憑借著一些情況來判斷,估計左臂是廢了。沒想到柳金熙那混蛋這一掌那麼厲害,不僅害她昏迷那麼長時間,還廢了她的左臂!
如此想著,逸天雙眸閃過一絲陰冷,沒事的右手握成拳頭。哼!這仇,她一定會在他身上加倍的要回來!
陸神醫瞄了一眼她的神情,大概也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不慌不忙說道,「亦不算廢了,我也正想與你商量一下治療之事。我仔細查看過你肩上所中的一掌,雖然凶險,但卻不至于廢了你的左臂。只是這一掌非常猛烈,恰巧震斷了你左臂上的經脈……」
陸神醫一字一句的將逸天手臂的情況說出來,不時還留意逸天的神色,深怕自己說漏了什麼,而耽擱了她的傷勢。
一面听一面點頭,兩人便熱烈的議論了開來,逸天沉默了片刻,開始將自己所想的方法說出來,讓陸神醫著手。陸神醫靜靜的听著,又是點頭,又是驚詫,如此冒險的方法也就只有逸天能想出來,敢于嘗試。
直至傍晚時分,兩人的討論才勉強的停下來,陸神醫不停的擦著額頭上的薄汗,對于逸天的醫術又是羨慕又是敬畏。
翌日,在逸天的指點下,陸神醫開始為逸天施針,思遠在一旁看著,時不時提醒陸神醫。
又兩日後,逸天的左臂開始有了點感覺,指頭已經是能動了。
第四日,據探子匯報,柳金熙派出人已經是快來到並州了,而且亦是瞄準了江府而來,大有認定了逸天就藏身于江府當中。同時,當夜里收到了雲冰傳來的消息,讓逸天段時間內暫時不要回寧州,先到京都將軍府上躲一躲。
听到此的話語,逸天當然不樂意惹了禍端出來,便丟下雲家莊逃去躲藏。然而,逸天的傷勢未痊愈,毫無反抗的余地。思遠趁其不備,飛速點了逸天的睡穴,連夜便會將逸天帶離了江府,朝著京都趕了過去。
由于時間太匆忙,很多東西來不及準備,兩人什麼都未收拾,便踏上了馬車,就連逸天的小白馬亦是被留在了江府上。
在他們離開江府的兩日後,寒的人便搜查到了江府上,並未找到逸天的蹤跡,也只好作罷,但他們並未放棄,從江府離開後,又繼續尋找了起來。
話說思遠與逸天兩人逃離了並州後,便一路南下,並未敢走官道,繞了不少的小路,路上顛簸的可以,逸天躺在馬車里難受的很。一路上,遇到過不少的盤查,不僅僅只有寒的人在尋找逸天,其中還有不少的神秘人在尋找著。但皆是被思遠給很好的躲了過去,並未被人發現,順利的逃離了。
兩個月後,終究是踏入了京都,緊繃的神經才能稍微的松了一點。兩人謹慎的京城,先是在客棧中住下了,隨後思遠便先偷偷到將軍府上通報。深夜里,兩人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將軍府。
在將軍府內迎接她的不是別人,竟然是許久未見的雲瑾瑜!
一看到大廳當中站著的人,逸天愣住了,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皆是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淚水忍不住滑落,快步奔走過去,一把抱著他,「瑾瑜!」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雲瑾瑜心中的滋味亦是不好受,才不見半年多,她的身子骨越來越單薄了,臉色亦是蒼白的連一絲血色都沒有。抱著她的雙手微微顫抖,忍不住用力將她抱在懷中,俯下來,柔聲在她耳邊低語,「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會讓人笑話的……不怕,我回來了,有我在,有我在……」
「我才不管,他們愛笑話就笑話個夠……我這段時間受了多少委屈,你知道不?連思遠這家伙也敢違背我的意思,竟敢趁我受傷之時點我睡穴,硬生生的將我綁了回來……」一听雲瑾瑜的話,逸天哭的更厲害了,胡言亂語的大罵了一通。
站在後面的思遠無辜的聳聳肩,嘴角抽搐,怎麼將他說的好像是恐怖的賊子似的,他不也是為了她好麼?怎反過來,還是他的錯?!
「受傷?哪里受傷了?傷勢如何?」雲瑾瑜突然想起這段時間在江湖上的傳言,猛然記起逸天被柳金熙打傷一事,忽而緊張了起來。但是,看方才這小子蹦蹦跳跳的模樣,不像是受傷啊?
「不小心被柳金熙那老匹夫給暗算了一掌,手臂差點就被廢了……不過,現在沒事了,已經痊愈了逸天深怕他不相信,不停的揮動左臂。
逸天說話斷斷續續,听得雲瑾瑜又驚又怕,直到逸天說已經沒事了,他才稍微安心下來,一拍她的頭,笑罵道,「就知道嚇唬我,不行,我還是不怎麼放心,等會兒給我看看傷勢……走,我們都屋子里頭去,給我說說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別想欺騙我,我可是知道不少……」
說著,兩人差點沒手拉手的走向後院,將大廳內一眾人都丟在了原地。
思遠無奈搖頭,轉頭時,看到在角落中站著的,一臉落寞的南宮玉。後者感覺到思遠的視線,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溫和淡笑,朝思遠點點頭,隨後在丫鬟的攙扶下轉身慢慢的走了回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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