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過後不久,你娘便離開了京都,之後的事情,我並不很清楚。再見到她之時,她已經是與你爹在一塊了,當時,他倆一同前來京都,你爹還信誓旦旦說會照顧好月影,沒想到,後來卻……」楚雒咬咬牙說道,雙手握成了拳頭,可見他對于當年月影與雲冰結合一事有著一定的意見。
聞言,逸天輕輕挑眉,這到底解釋了母親在心中所寫的︰若非是遇見你,我便不會遇見我今生最愛的冰!
此些事情,逸天並不好多說什麼,雖然父母之間的相遇多少是由于通過楚雒這個中間人而促成的,但這當中卻冥冥中早有定數。
隨即,楚雒又接著述說。由于許些事情是從月影的簡單的書信與月影的只字片語中得知,是以,他也只是將這些事情轉述給逸天。
月影與雲冰之間並非與他們所想的那麼順利,先是身份不明且性子囂張跋扈的月影遭到了雲家家族的長輩的嫌棄與反對,即便月影是作為二房。當時,月影已經是住進了雲家莊。
當時月影與江月蟬的關系並不是很好,但是這亦非什麼新鮮事,正室與妾之間不和睦是必然的,並不會多麼的引起他人的正眼看待。
那段時間發生過很多事情,由于當時月影的身份很尷尬,未正式進入雲家的門,但卻早已經住進雲家莊,以二夫人自居。但卻是有好事人看不慣,從中作梗,尤其是反對月影嫁入雲家的家族長輩。
一開始只是冷言冷語的對待,到後來,慢慢演變成了陷害,從小事到大事,最後竟然到了死傷之事……
直至後來,月影被陷害傷害剛出生不久的雲家長子雲飛羽。雖然後來證實並非是月影所為,但便那會兒開始,雲冰與月影之間便慢慢生起了隔閡,雖然兩人還是深愛的對方,但各方的壓力不得不令兩人去正視去改變。
之後,月影曾前去京都尋找過楚雒,當時甚是令楚雒驚訝。月影才不過與雲冰在一起不過數年,住進雲家更不過一年,如此短暫的時間,原本性子張狂,終日笑容明媚的月影,竟然完全改變了。變得沉默寡言,連臉上的笑容亦是消失了,眼神中總是帶著一股哀愁。
亦是那時,楚雒見過一面月影的師兄,當時那份震撼,至今他仍舊記得。那是一貌美男子,那份驚艷之感,即便他亦是感到不可思議。最為令人臣服的還是他身上的那股氣質與氣勢,你無法說清楚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總之在那人面前,世間再無耀眼之物,讓人在頃刻間拜倒臣服。
月影的師兄一來到,便提出要帶月影回去。那日,月影與其師兄談了許久,最終,月影還是留下來了,月影說,即便如此,她還是很愛雲冰,即便困難重重,她依舊不會輕言放棄。
後來,月影回去寧州雲家莊了。再之後,便傳來月影與雲冰成婚之事,雲冰扛著家族壓力,為月影找了一個身份,以堵住家族中一些人的嘴巴。他們的婚宴,楚雒並未出席。
過不久,月影懷孕之事便傳來了,在月影的書信中,充滿了幸福之感。楚雒對他們的處境亦是慢慢的安心下來,在心中祝福他們。
只是,月影懷孕後,事情才慢慢的開始……
楚雒曾為此事親自前去寧州,與雲冰夜探許久,但終究還是無法阻止事情的發生,月影依舊是被加害。月影屋子里頭常常會出現一些奇怪的事情,毒舌毒蟲是常事,飯菜下毒更是家常便飯……
然而,當時雲冰正忙于家族中的事情,再便武林大會與朝廷的交涉等等事情,無法分身來處理家中的事情,他甚至連在雲家莊的時間亦是少得可憐。
接著雲家莊再次發生命案,雖然死去的只是下人,但卻是被家族中的人夸大其詞,惡意詆毀月影。加之月影的身份,在江湖上的尷尬地位,更是令人有機可乘,雖然在雲家知道她是靈族身份的人不多。
江湖上尋找捉拿月影的人越發多了起來,雲冰更是為此事煩躁,加之家族中人的煽動,月影與雲冰之間的隔閡便更大了。
後來月影便生出了離開雲家,離開雲冰的念頭,只為能讓雲冰更安心,不必再左右為難。
接著便月影的師兄又再去尋她,並再提出要帶她回去。據聞當時,兩人在拉扯之時,雲冰正好出現了,當然少不了一番爭論,具體情況楚雒並不清楚,只知道後來月影終究還是沒有離開雲冰。
到最後,便收到月影突然去世的消息!
一收到此消息後,楚雒便立即丟下所有事情,趕往寧州雲家莊。只是等到他到達雲家莊後,已經是距離月影離世兩個月後了。
一到雲家莊,楚雒不顧一切,便一拳打在了雲冰的臉上,雲冰並未還手,任憑楚雒的拳頭打在自己的身上。
雖然與月影並無血緣的牽絆,但在楚雒心中,是真的將月影當作自家的妹妹一般的看待。對于月影的死,他將所有責任都歸罪與雲冰。
若是雲冰能將更多的心思花在月影身上,月影便不會被陷害,更不會莫名其妙的被人殺害!
從那日起,楚雒便與雲冰斷絕了一切來往!
雖然在那之後,一直听說雲冰在調查月影的死因,四處奔走,但楚雒亦沒再理會,即便在京都一些場合見面,亦是冷眼看待,未再說過一句話語。
到此,有關于月影的事情便結束了,在楚雒的記憶中,月影永遠定格在初遇那天,瘦弱的白衣少年在逃跑時,對他狡黠一笑,笑容純真明媚……
听完楚雒的述說,逸天沉默了,皺眉低頭,額前輕輕垂下的發絲掩去她臉上的神情。到此時,幾乎能將大部分事情串聯起來了,有關于那段時間的,但還是存在著許多無法解釋的事情。
「對于你娘被陷害一事,你不必懷疑你大娘江月蟬,她雖然心思敏感,但卻從未傷害過你娘,相反,對你娘還算不錯楚雒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逸天點點頭,她同樣明白,在雲家莊與江月蟬相處的那段時間,她便知道,江月蟬雖然是一個不簡單的人,但卻並不是會用奸計去謀害他人的人。
「只是,到最後,你還未告訴我,我娘的師兄到底是什麼人?」逸天沉聲問道。她深信,這個人絕對是一切事情的關鍵,只要找到了他,就能知道所有事情的緣由。
聞言,楚雒似乎料到了逸天會由此一問,從椅子上站起來,走至身後的書架中,翻找了片刻後,在一個盒子中拿出一宗畫卷。走回到桌子前,說道,「這是後來調查到的,雖然你娘並未說她的師兄到底是什麼人,但我憑著記憶,將他的模樣描繪了下來,這一調查出乎我的預料。原本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能擁有如此氣度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但卻未想到,他的地位竟然如此驚人……」
楚雒將手中的畫卷遞給逸天,他的神情帶著一種震驚,似乎到現在還是不願意去相信這一事實一般,這一結果,對于他而言太過于震撼了。
看到楚雒的表情,倒是讓逸天好奇了起來,母親的師兄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令堂堂的禮部尚書大人如此驚慌失措。
逸天接過畫卷,輕輕的打開。一直在一旁听著的楚鑰靖亦是好奇的湊過去,伸長脖子,看向畫卷。
畫卷緩緩展開,畫卷中描繪的人像便呈現在了兩人眼前︰無可挑剔的俊雅五官,眉眼間讓人為之驚艷,即便在畫中,亦是有一股強烈的氣勢感染而來!
楚鑰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免贊嘆,在這世上居然尚有人在容貌上與自己不分上下,而且,那人的氣度,是他無法比擬的,好一個風采奪人、容顏絕艷的美男子!
相對于楚鑰靖的驚艷之色,逸天卻完全呆住了,眼中露出不可置信,驚愕的瞪大了雙眸,拿著畫卷的雙手竟在顫顫發抖,嘴角微顫說不出話來,「這……這是……」
這畫中人分明,分明就是……師傅!
這容貌,這眉眼,這氣質,她是不會認錯的,就連嘴角上微微泛起的狡黠笑意亦是如此的熟悉!
楚雒的目光在畫卷上掃過,即便看這麼多次數,但依舊是為畫卷中的人為之驚艷,「嗯,這男子名叫玄修,此乃江湖傳聞中的‘天地一絕’玄修!此人在江湖中就等同于一個神話!」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逸天忽而大叫,打斷了楚雒的話,驚駭的神情流露出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二師傅竟然會是自己母親的師兄!
這算什麼,這代表自己成為玄修弟子一事並非偶然麼?他是認準了這一事實,才會死皮賴臉的來當自己的師傅,傳授自己武學?
但,這又是為何?
那大師傅月明心呢?他在這當中又是擔當著什麼角色?那天夜里他突然出現在雲家莊後山,並非偶然?
那麼在時間上而言,月明心是絕對知道當時的凶手是何人的,在月明心的眼中,沒有人能逃得過他的雙眼。但他為何偏偏從不說?
當時,月明心帶她回靈月峰之時,玄修正好在,這又是否說明,玄修早已知曉她會來,是以提前在靈月峰等候?
逸天驚愕,她從未想到過,自己的事情竟然與兩位師傅有所牽連,而且,這牽連似乎並不淺。
忽而,逸天想起了自己從靈月峰下來後,一直在追查真相,在剛開始時,亦是感覺有一股勢力在引著她前去。只是到後來這股感覺便消失了,隨之而來的卻是,無論她追蹤到何處,總是會發現線索無端被消滅。同時發現,那段時間兩位師傅正好是下山了……
她大膽的猜想,難道,師傅一直在阻止她調查過去的事情?!
以前想不通,是由于所有事情都沒有一個很好的落足點是思考,但如今不同了,在這一刻開始,所有事情都慢慢的浮現出來。那一個一直糾結于逸天心中的結,似乎在慢慢的解開……
只是,這又是為何?為何偏偏是如此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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