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咳嗽聲,逸天猛地推開江子軒,在那瞬間,她明顯的听到了江子軒低咒了一聲,「該死的,礙事
逸天哭笑不得,倒是第一次見江子軒低聲咒罵,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他都是一副彬彬有禮,溫潤柔和的大家公子模樣。這不,竟然為了這麼點事情,而去低聲咒罵。
而造成江子軒如此的罪魁禍首理所當然亦是听到了江子軒的那一聲低咒,不免掩嘴偷笑。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清脆的笑聲還是從指縫中透出,在屋子內回蕩。
逸天轉頭瞪了過去,不滿罵道,「紫靈,該是笑夠了
紫靈止住大笑,緩步走過來,華麗的淡紫衣裙輕輕掀動,臉上的妝並未卸去,淡淡的,倒是將她原本面目中帶著的那股勾人媚態掩去了大半,多了幾分端莊與高貴,果然不愧是醉月樓的當紅花魁。
紫靈無視逸天,直接走到了江子軒面前,一雙媚眼暗送秋波,瞬間兩人之間的感覺竟漸漸暗昧了起來。
逸天心中一驚,紫靈這丫頭修習過媚術,她此刻如此看著江子軒,明顯是在勾引江子軒。如此一想,逸天立即走上前,擋在了兩人之間,深怕江子軒被紫靈勾引了去。
「你來有什麼事?」逸天沉聲問道,隨即又轉頭瞪向身後的江子軒,似乎在警告江子軒別見了美人就丟了魂似的。但看江子軒神情似乎並未有異,更未對紫靈存有半分的驚艷之色,似乎在他眼中,壓根沒有紫靈的存在似的。對于這點,逸天倒是有點滿意,是以瞪著江子軒的眼神頓時變得柔和了起來。
紫靈又是撲哧一笑,不答反問,「我想,這位便江子軒江公子吧?」
「正是江子軒不慌不忙的答道,並未多言,但又不失禮數,隨後目光落到逸天身上,似乎在告訴她,自己絕對沒有留戀面前美麗女子的意思。
紫靈又是一笑,猶如蝴蝶一般的撲到逸天身邊,抱著逸天,取笑道,「樓主,您教的很好呢,教教我如何?」
「調……教?!」逸天驚叫出聲,隨即又連忙閉上嘴巴,臉色羞紅,在她腦海中,似乎出現了扒光江子軒的衣衫綁在床榻之上,自己則是跨坐在他身上的奢靡教的景象!頓時,她的臉色又是一紅。只差沒捂住臉,羞怯的逃出去。
「胡……胡……胡說八道,我才沒有……」逸天結結巴巴罵道,轉頭看了一眼在身後低聲竊笑的江子軒,回頭繼續罵道,「紫靈,玩夠了,有事兒快說,為何前來?」
她記得,此時紫靈應該是在醉月樓中才對。
一說起此事,紫靈就垮下了小臉,抱怨了起來。原來,當草涼負氣離開後,紫靈撇撇嘴,立即走去了醉月樓。而醉月樓一听她回來,便頓時熱鬧了起來,一片沸騰。入夜時,便有人撒下千金包下了她。只是,她絕對沒想到的是,正當她滿心歡喜的跑到雅間之時,坐在里面的人竟然是草涼。
之後兩人又爭執了幾句,沉默不久後,草涼那該死的竟然拖著她就跑了出來,路上給她點穴,強行的扛起她,將她帶回了客棧,氣的她哇哇大叫。
逸天听得嘴角不停的抽搐,哭笑不得,這兩人,也當真是有夠般配的。有關于紫靈在醉月樓當花魁一事她曾了解過,原本只是出于任務需要待在醉月樓,紫靈亦並未在醉月樓中接過客,以清倌兒的身份一直在醉月樓前前後後待了好些年。
在五年前,那會兒紫靈與草涼尚未確定並發展關系,草涼只是單方面的愛著紫靈,但紫靈卻是懵懵懂懂,終是因為兩人幾乎從小一塊兒在鳳罌樓長大,紫靈並未往那方面去想。
不久後,紫靈便因為任務從夏明國來到了璃琉國,進入了醉月樓,憑著絕艷的容貌與曼妙的身段成為了醉月樓獨一無二的花魁。
亦是在這段時間,發生了一些事情。當時是紫靈到醉月樓半年,某日白日里與醉月樓中的姐妹一同前往佛寺朝拜。其實紫靈並不相信朝拜得福,但礙于關系,還是跟著去了。
只是,當時至今並不知道。就在她並不信任的佛寺中,她遇到了她一生中最愛的男人!
在那杏花春雨飄倏的時節,從身後匆匆跑來的人一腳踩在了她的裙擺之上,「啪啦」一聲,紫靈的淡粉裙擺被撕開了一道小口。身後人慌了,不斷的道歉,蹲在地上看著薄裙被撕扯開的小口,面紅耳赤,但又不敢上前去拉起。
紫靈只是輕輕一揮,淡淡一笑,說不必在意。那人聞言,猛然抬頭,四目相對,雙雙一愣。
亦是這一眼,兩人便有了後來的接觸。
那人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書生,無出眾驚艷的容貌,亦無令人折服的才華,更無顯赫的家世,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名男子。但平凡的容顏上那一抹純潔的笑容,卻是令紫靈為之沉醉,愛上了那種純粹潔白的感覺。
只是書生並不知道紫靈是醉月樓花魁的身份,只當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那段時間,幾乎是紫靈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沒有繁雜的任務與殺戮,日子純潔的猶如一泉清泉一般的簡單安靜,每日念著書生寫予她的書信,心中便濃濃的溫暖。
書生很規矩,即便相識半年,仍舊是不敢去拉她的小手,若不是她主動去牽手,擁抱,親吻,估計書生不知何年何月才敢于跨出這一步,但紫靈就是愛他的單純,愛他的守舊固執。
然而後來書生還是得知了紫靈是醉月樓的花魁,那經已經紫靈與書生相識一年後了,書生有一段時間的懊惱、掙扎與糾結,然而最終還是選擇了信任紫靈。
隨後的日子回到了從前,平靜卻溫暖。書生不下百次的勸紫靈離開,紫靈一直拖著。
後來東霓來京,告訴她下一個任務,並對她說,她與書生是不會有結果的,讓她早點放手,莫要害了書生。
那日,紫靈慌了,她深知東霓話中的意思,以書生的思想,絕對不會接受她的真實身份,更不能接受她終日沉浸于殺戮當中。若是勉強在一起,終有一日會因為任務或敵人而害了書生。
越發想,紫靈越發害怕。在東霓走後不久,紫靈去找書生,說我們私奔吧!
書生一驚,心中甚是歡喜,兩人緊緊相擁。夜里,紫靈留在了書生家,孤男寡女相處一室,**是理所當然之事。當書生看到床單上紫靈的落紅,心中一緊,激動的將紫靈再次摟緊,說三日後便離開!
只是,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卻是紫靈心頭一生的痛。
在約定的那天夜里,紫靈終究是因為任務,而無法月兌身。在一場殺戮後,終究還是讓幾人逃月兌了。紫靈連忙追了上去,追到半路之時,紫靈才想起了那幾人所逃的方向正是書生與自己約定私奔會合之地。
紫靈大驚,慌忙加速飛身過去。離遠,便看到了書生站在樹下一臉幸福的等待著紫靈的出現。但是那幾人經已經快跑到書生的地方了,紫靈又是一驚,下意識大叫,讓書生快跑!
書生听到紫靈的聲音,驚喜轉頭,然而映入書生眼中的卻是一把沾滿了鮮血的冰冷長劍。
最後,紫靈終究沒有救活書生。
當時,看著書生被敵人要挾,紫靈亦是殺紅了眼,等到她回神,敵人竟是將書生擋在了面前,她再收劍經已經來不及了。她手中的長劍直插入書生的胸膛之中,書生最後還是死在了她的劍下……
果真應了東霓那句話,到最後,她果真是害死,並親手殺死了書生!
之後,紫靈埋了書生後,便回了鳳罌樓。
在她最痛苦的時候,是草涼在默默地守候著她。
那時候她想,若是有來生,她希望書生還是那個書生,只是,不要再愛上自己。
在鳳罌樓待了一年後,紫靈還是不顧所有人反對,瞞著草涼,回到了醉月樓,繼續做著情報的任務。
紫靈不知自己是否還在留戀,留戀在京都與書生相愛的那短短的兩年時間。但她終究是無法忘記,無論是相遇時的那個杏花春雨的午後,亦或是她長劍沒入他體內的那瞬間……
當逸天听聞了紫靈過去的那些事情時,逸天終是有點同情紫靈,並非是紫靈這段愛戀有多麼的淒美,而是那親手殺死自己最深愛的人的那種痛苦……
即便現今,在紫靈的眼中時常還是會露出淡淡的傷感。
逸天不知道那是紫靈對書生的懷念,還是對草涼的其他感覺……
「然後呢?你來這兒就是為了跟我訴苦?」逸天打斷紫靈那喋喋不休的對草涼的抱怨,若真是如此,估計逸天會毫不猶豫的將紫靈給轟出去,正如江子軒那句話,礙事!
紫靈當然是看懂了逸天臉上的神情,嘿嘿一笑,說道,「當然是有要事,不然紫靈怎敢來撞破您的好事
逸天嘴角動了動,僵硬的無法再開口去罵她。
紫靈的目光掃向坐在一旁的江子軒,示意逸天是否當說。
逸天轉頭看向江子軒,後者一副你趕我都不走的無賴模樣,還一臉理所當然的給他自己與逸天、紫靈二人倒了杯茶,然後他便自顧自的悠閑的喝了起來,完全不將她們二人放在眼中似的。
逸天無奈搖頭,說道,「算了,別管他,說吧
紫靈不著痕跡輕笑,看家樓主是真的喜歡眼前的這位江子軒江公子了。雖然有點惋惜與樓主與思遠之間的感情,但轉頭一看,樓主與江子軒倒也是蠻般配的。
笑過後,紫靈正了正色,輕聲說道,「剛得到靈族的消息,半月前,在京都與雲家莊外都有靈族的足跡。看來是在四處尋找您了。雖然靈族的人做得很隱秘,但還是被人發現,如今,四大門派的人都盯緊了靈族的人,我們是否……」
逸天沉默了,深深皺眉。當初靈族突然在寧州城消失,她便覺得奇怪了,如今又在這種關鍵時刻出現,到底是什麼意思?
紫靈口中說的是四大門派,而非三大門派,難道原來一直置身事外的仙都派亦是摻和其中?為何突然會參與其中,莫不是也是為了靈族的驚世寶典?但她的感覺為何不想是如此呢?
「先別驚動了四大門派的人,先去探探靈族的目的再說。至于四大門派,去查一下仙都派……」在逸天沉默的同時,江子軒便對紫靈發號施令了,將之後要做的事情都一一交代了下來。
逸天一愣,這都什麼跟什麼,什麼時候輪到江子軒這廝在這兒對她的部下指指點點,雖然江子軒確實是說出了她想要說的話。
而好死不死的,紫靈這丫頭竟然還與江子軒同流合污,無視自己不說,居然與江子軒就此事上討論了起來。
紫靈這丫頭,這是將江子軒當自己人來看待?
逸天哭喪著一張臉,心中大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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