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內,軒轅沐正在應付著受驚嚇的伊若。
「公主,您不回王府嗎?」
「怎麼?不歡迎我嗎?沐哥哥!」伊若一臉無邪的望著他,明亮的眸子好似十五的月亮閃爍著靈動的光芒;軒轅沐則低下頭刻意躲避著。
「豈敢豈敢!草民只是擔心公主晚歸了王爺會擔心!」
「這個沐哥哥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
「那公主請自便!」
軒轅沐行禮正要離開,突然,一個護衛來報︰「稟莊主,王府派人來了!」
「誰?」
「是藍逸龍藍統領
話音剛落,一個俊美男子跨著流星大步趕來,後面跟著一群侍衛,樣子十分威武。
見到公主藍逸龍立刻單膝跪地︰「屬下參見公主!」
「藍統領?有事找本宮嗎?」此刻的伊若高昂著頭,立即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視線一刻也沒在跪地的藍逸龍身上停留。
「稟公主,屬下奉王爺之命前來接公主回府,請公主隨屬下回去!」
「大膽,竟敢如此跟本宮說話,你是在命令本宮嗎?」伊若有些生氣,但聲音依舊甜美,眉頭微蹙堪比西施。
藍逸龍劍眉微皺將頭埋得更深了些︰「屬下不敢,屬下只是履行職責,請公主成全!」
「你……」
「公主,藍統領也是職責所在,現在天色也不早了,您就別為難他了!」軒轅沐打斷伊若的話懇求道;莊里的每個人都知道,此時此刻沒有人比軒轅沐更希望伊若離開。
「可是沐哥哥……」伊若頓了頓嘟起小嘴一臉不滿道︰「好吧!下次再來看你,回府!」
「恭送公主!」
「終于走了!」望著遠去的背影軒轅沐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隨後轉過頭盯著身旁的福叔,深邃的眼神里透出些許慘淡之色︰「福叔,婉兒那件事是你跟她說的吧?」
「這……少爺,當時情非得以,所以我……」福叔顯得有些無奈和自責,低著頭不敢直視那雙深邃的眼楮。
「算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對了,她怎麼樣?」
「她……」
「少爺……少爺不好了,小姐……小姐她……」
一陣急促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兩人對視一秒,看著遠處奔來的婉儀漸感事情不妙,軒轅沐一把抓住婉儀,臉上露出了擔憂之色。
「她怎麼啦?」
婉儀盡量平復著呼吸︰「小姐她……菊園……小姐她毀了菊園!」
「什麼?」軒轅沐臉上的擔憂瞬間被憤代替怒,抓住婉儀的雙手慢慢垂下。
「那……那可是少爺的至愛啊!那姑娘居然……」
「她不要命了嗎?」
在場的人無不驚訝,一個個盯著即將爆發的軒轅沐,絲毫不敢放松;一旁的福叔緊緊盯著滿臉怒氣的軒轅沐額上冒出了一層細汗︰「從來沒有見過少爺這樣
「少爺!」眾人話音未落,軒轅沐早已合上折扇向花園奔去。
菊園里,歐陽絡正發泄著心里的怒氣,菊園里的菊花東倒西歪顯得殘亂不堪。
「我叫你不讓我走……我叫你不讓我走……」
「小姐住手啊!」
「小姐,少爺會生氣的周圍的僕人們一個個勸阻著卻又不敢貿然上前。
歐陽絡望著周圍的僕人得瑟的揮舞著手里的劍,一臉的無所謂。
「菊花……」軒轅沐狂奔而至,看見滿園的殘菊絕望的眼里閃出了淚花,竟一改往日高傲的形象,顫抖的俯下來收拾。
突然又一個箭步沖上去扣住她的手腕,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歐陽絡只能愣愣的傻站著,頓時空氣中彌漫著恐懼的味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軒轅沐顯得異常憤怒大手緊緊的鉗住她,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她撕碎,此舉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盯著兩人,絲毫不敢放松。
看著面前這個憤怒的男子歐陽絡心里掠過一絲恐懼,先前的囂張早已煙消雲散,嘴角不自覺顫動起來,這一刻時間仿佛停滯,停滯在內心充滿恐懼的那一刻,明知無法逃月兌可還是死命的掙扎著。
「你,你放開我!」
「你知道那些紅菊對我有多重要嗎?啊?你就這樣毀了它們?」軒轅沐顫抖的指著被歐陽絡砍得一塌糊涂的雛菊咆哮著,手上的力量明顯加大,歐陽絡盡量控制著顫抖的身體,雪白的牙齒在下唇上留下一排清晰的牙印,努力不讓眼里的淚水溢出,此刻自己就像一個犯錯的小孩低著頭,努力閃躲著那惡魔般的眼神,畢竟這是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他大發雷霆,而一旁的眾人徹底傻了眼,一個個顫抖著後退,生怕這場風波會連累自己。
「放……放開我,我要回去放我走!」
面對歐陽絡死命的掙扎軒轅沐不僅沒松手的意思反而越鉗越緊,眼里的怒氣讓人不敢直視。
「放開我……混蛋!我不是軒轅婉兒……」歐陽絡掙扎著,手中的鐵劍不知何時已經刺入了軒轅沐的胸膛。
「少……少爺!」
「莊主!」
看著衣服上那一抹擴散的殷紅,歐陽絡頓時懵了,握著鐵劍的手顫抖的松開,麻木的往後退了幾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少爺……你沒事吧!」福叔大步上前扶住重傷的軒轅沐,隨後對旁邊的僕人吩咐道︰「還愣著干什麼?趕緊請大夫啊!」
「是是是……」
僕人如夢初醒般狂奔而去,山莊里頓時炸開了鍋。
「少爺!」婉儀滿臉淚水攙扶著軒轅沐,全然不顧跌坐在地上的歐陽絡。
軒轅沐任由他們攙扶著,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渾身顫抖的歐陽絡,那不可置信中混雜著無奈與絕望的眼神在歐陽絡心里永遠的生了根。
「連少爺都敢動,抓起來!」
「是!」
「放開她
幾個護衛得到命令立即上前架起歐陽絡,卻被軒轅沐下令制止,隨後單手拔出鐵劍將其扔在地上。
「少爺!」婉儀扶著軒轅沐眼里盡是心疼。
眼見著胸前的殷紅越來越大,歐陽絡眼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宛若斷了線的珠子。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你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軒轅沐慘白的唇里艱難的吐出幾個字,听不出是什麼語氣;隨後對一旁的福叔說,「去賬房多拿些銀子給她
「少爺……你……」
看著蹣跚遠去的身影,福叔的話最終卡在了喉嚨里。
「對不起……對不起……」
歐陽絡緊咬著下唇,嘴角不停抽搐著,滿腦子都是剛才刺傷軒轅沐的畫面。
「她居然敢行刺莊主?」
「是啊!要不是因為有一張婉兒小姐的面孔恐怕莊主早就了結了她
「莊主對她那麼好,她竟然還……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女子!」
周圍敵視的眼神似乎想將幾近崩潰的歐陽絡撕碎,她是怎麼離開絕劍山莊的已渾然不記得,腦子里只重復著福叔最後那句話︰「少爺說……在外面要是過不下去了就回來!唉……」
不知何時天下起了小雨,漸漸地越下越大,整個盤龍城都在雨水的包圍之中,路上的行人一個個奔跑著,或回家或避雨,歐陽絡在雨中蹣跚而行任行人撞肩而過也毫無反應。
雨似乎沒有停的意思,入秋的雨水有些冰涼,一顆顆如彈珠般打在歐陽絡身上,雨水夾雜著淚水順著下顎流下。
「軒轅沐,對不起!」歐陽絡撕心裂肺的道歉聲音很快就被嘩啦啦的雨聲掩埋,大街上行人漸盡,一身男人裝的她也步履蹣跚來到客棧,如墨的長發高高束于頭頂,隨著步伐的移動身上流下不少水來,宛若一個落魄的「王子」,不知是俊美的臉龐還是落魄的樣子即使是坐在最角落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隨便點了幾個小菜,卻全無食欲,此時滿腦子都是軒轅沐受傷時失落的眼神,不禁恨起了自己。
客棧的人很多,嘈雜一片,歐陽絡依稀听到了鄰桌的對話。
「哎!你們听說了沒有,絕劍山莊的莊主被人行刺了,不知是誰這麼大的大的膽子竟敢對軒轅莊主下手!居然還逃走了!」
「是啊!絕劍山莊可是號稱天下第一莊啊!呵呵!軒轅莊主人脈那麼廣估計那刺客早就被各大門派追殺,暴尸荒野了吧!」
听見此話歐陽絡的心猛然一緊,漸漸皺起眉頭︰天下第一莊?
鄰桌的幾個人並未注意到歐陽絡的異常,依舊繼續著他們的話題。
「我說,這你們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吧!這軒轅莊主是什麼人啊!殺死一個刺客比捏死一只螞蟻還簡單,又怎會讓她逃走?據說這個刺客是因為長得像絕劍山莊的大小姐才得手的!」
「是是是,這事我也听說了,那女子不僅刺傷了軒轅莊主還毀了他的菊園,那可是婉兒小姐留下的啊!這個大小姐生前最愛菊花,只是……可惜啊!」
「唉!那女子也太薄情寡義了,莊主好心收留她,她竟然……」
「喂!我說你們別多管閑事,禍從口出知道嗎?吃菜吃菜……」一個後進來的人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歐陽絡豎起耳朵仔細听了听,幾乎整個客棧的人都在談論這件事。
「原來他會武功,而且還那麼厲害,可是為什麼不對我動手?難道真是因為我長得像婉兒嗎?」歐陽絡鼻子一酸,嘴角開始抽搐,縴細的五指狠狠地在桌子上留下了幾道抓痕。
「小二,結賬!」不知為何,此時歐陽絡心里竟有一股橫沖而來的怒氣,使她不得不離開這個嘈雜的地方。
雨過天晴,天邊出現了一道美麗的彩虹,街上漸漸涌出了人群,盤龍城里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歐陽絡迷茫的穿行在人流中。
「賣花 !」小販一聲聲吆喝著,時不時向路過的行人推銷。
「這位公子,看你長得一表人才,買盆花吧!這是剛剛盛開的……唉!別走啊!看看啊!」
面對小販的推銷歐陽絡面無表情的甩開他的手繼續游走著,突然又停下來折了回去。
「老板,我要那盆雛菊!」歐陽絡指著一盆含苞待放的紅菊。
「好 !」
接過雛菊,一股清新的花香撲鼻而來,歐陽絡原本暗淡的眼里頓時有了色彩,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只有她知道這是絕劍山莊的味道。
「站住!那個抱菊花的,說你呢!」
歐陽絡猛然止步︰「是在叫我嗎?」
後面兩個侍衛模樣的人大步沖了上來。
「你叫歐陽絡是吧!」
「是,是啊!」然後小心翼翼的問︰「請問你們是……」
侍衛單手叉腰,擺出一副極不耐煩的樣子︰「我們是王府的侍衛,找你很久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王,王府?」歐陽絡不禁緊張起來,額上冒出了一層細汗,「怎麼回事,軒轅沐不是說我不再是王府的家丁了嗎?怎麼……」
「別磨蹭了,趕緊走吧!頭兒還等著呢!」侍衛催促道。
「可是……」歐陽絡還想說什麼卻早被兩人架了起來,只能緊緊抱著懷里那盆雛菊,恐懼的眼神不停地環視著身邊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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