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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如果是牽扯姑姑和太子的話,那恕我無能為力,滿月人單力薄,實在不能代替姑姑和太子殿下開口。這一點,還請母親贖罪。」
滿月沉穩發聲,鏗鏘有力,沒有一絲一毫的躲避和閃爍其詞。
原本二夫人以為她做賊心虛,至少表情上會有些不自然,可見滿月如此沉穩冷靜,二夫人一點破綻都瞧不出來,恨得牙癢癢不說,當著令狐鴻熹的面還得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
「滿月你別這麼激動,我也只是關心你才會這麼問的,你說你一個姑娘家的,待字閨中,可晚上一夜不歸,這要是傳出去,侯府的名聲和你的名聲都算是毀了,我這不也是為了侯爺分擔才會如此著急嗎?」
二夫人這番話也就她自己覺得能夠自圓其說。
令狐鴻熹對她的不滿已經愈發加深。
「你現在能管好你那兩個女兒就夠了!我還用得著你來分擔?你別越分擔事情越多就行了!」令狐鴻熹沒好氣的嗆了二夫人一句,原本他剛才沒給二夫人解圍,二夫人心底就夠生氣的,冷不丁還被令狐鴻熹嘲諷了幾句,二夫人臉色愈發難看。
「知道了,侯爺。」
現在明顯是滿月佔據了上風,老夫人又不在侯府,二夫人只能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沒什麼你先回去,這里不需要你。」令狐鴻熹對二夫人的失望不是一點點了。滿月一夜未歸,她掌管這個家竟是毫不知情,得知滿月回來了,第一時間不是想著關心她,而是處處給她下套!事已至此,令狐鴻熹若還看不清她的為人,真的枉為人父了!
「侯爺——」二夫人沒想到令狐鴻熹會當著令狐滿月和令狐泉的面直接趕她走,雖然有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二夫人也不敢跟令狐鴻熹對著干!
二夫人訕訕然起身,行禮之後一臉委屈的表情轉身離去。
——
屋內,令狐鴻熹看了眼滿月,再看看令狐泉,瞳仁閉了閉,沉聲道,
「說實話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雖然他責備了二夫人,但不代表他相信滿月和令狐泉的話。
令狐泉和滿月相視一眼,知道是瞞不過大哥了。就算現在不說,大哥真要追究下來,那車夫已經找不到了,估計早就被昨晚的黑衣人殺了,聲不見人死不見尸的,令狐鴻熹必定會懷疑!再就是馬車早就撞毀在羅明河了,就算令狐泉找來一模一樣的馬車,時間一長,令狐鴻熹還是能看出來的。
所以令狐泉和滿月回來的時候還是做了一個決定,要對令狐鴻熹坦誠一切。
「父親,還是我來說吧。」
滿月起身上前一步,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復述了一遍。當然,林簡強行擁抱她的那一出她沒說。
滿月在復述的時候神情平淡安然,經過一夜沉澱,她的心已然平靜下來。
只是令狐鴻熹卻是震撼不已。
偏偏滿月冷靜淡漠,就像是在敘說別人的事情,令狐鴻熹看著她面容,無論如何也不能將滿月和她的母親聯系在一起!雖說是有著三分神似的容貌,可滿月的母親卻要溫柔和順太多,不像滿月這般,清冷皓然。
听完滿月的敘說,令狐鴻熹久久沒有開口說話,令狐泉見此,知道他需要冷靜一下。
「滿月,折騰了一夜你也沒睡,你先回去休息吧。」令狐泉支走滿月是想給令狐鴻熹空間冷靜一下,畢竟是天朝的侯爺,此刻如何好讓女兒看到他的無奈和矛盾?
滿月明了令狐泉的意思,起身離開之後,令狐鴻熹看了眼令狐泉,沉聲道,
「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令狐鴻熹的話讓令狐泉心下一窒,如果被大哥知道她此刻懷疑的二房的人,這麼多年來大哥對二房一直信任照顧有加,那大哥會如何接受?
令狐泉的沉默看在令狐鴻熹眼中已經有了答案。
兄妹二人一時陷入詭異的沉默當中。
——
滿月往回走的時候,路過三夫人的院子。
見三夫人院子內外安靜異常,不覺皺了下眉頭。昨晚二房的肯定是鬧騰了一夜,三夫人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滿月不做停留,迅速回到蒹葭閣。
惜夢和凝靜見她回來了,又哭又笑的像是兩個傻瓜。
「小姐,您總算回來了。奴婢們昨兒都是一夜未睡,又听到二夫人那邊鬧騰的甚凶,擔心二夫人生氣會連累您,您不回來,奴婢們只有看緊了院子,寸步不敢離開。」凝靜偷偷擦著眼淚,小聲說著。
「凝靜姐姐,大小姐回來就好了。大小姐餓了吧,早膳剛剛好,不知道您什麼時候回來,但早膳還是給您準備好了,總算是趕得及。」惜夢一邊安慰凝靜,一邊吩咐其他丫鬟婆子將早膳端上來。
經過昨晚一夜,惜夢明顯是比以前成熟很多。而凝靜也讓滿月見識到了她的真性情。
「我沒事,不過昨晚也算是死里逃生了!」滿月坐下後長舒口氣,說出口的話卻是嚇了凝靜和惜夢一跳。
「現在沒事了,你們昨天表現的很好,我不在的時候知道看緊了家門。一會我先休息一下,二夫人那邊暫時不會找我的麻煩。其他事情等我醒了再說。」
折騰了一夜,滿月早就累了。之前是因為要照顧驚烈,她身體的那根弦一直繃緊了,如今驚烈已經交給女乃娘照顧了,滿月才能稍微休息一下。
經過昨晚一夜,接下來要面對的將是一場硬仗!
這場仗有很多因素都由不得滿月做主!
選妃宴選出來的六個人,一個月後就會由皇上親自指婚,不論結果如何,滿月的名字都會出現在其中!不過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給她周旋!
可指婚的日子越加臨近,二夫人那邊的瘋狂反撲到來的就會越加凶猛!
這侯府的天,馬上就要翻了!
——
令狐平雪自噩夢中醒來,猛地坐了起來。
她剛才夢見自己臉上扎了一把刀子,血肉模糊的,整張臉都毀了,再也沒有恢復的可能了,而對她下手的人只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只能依稀辨認是一個女子,容貌卻是看不出清楚。
令狐平雪瞅了眼窗外,天已經黑了。
不由得抓過床上的玉枕狠狠地砸了出去!
「玉華!玉華你這個小賤人又跑哪兒偷懶了!!」令狐平雪尖聲喊著。
不一會,林媽媽踉踉蹌蹌的跑進來,進門一看地上摔碎的玉枕,林媽媽臉色一白,小心翼翼湊到床前。
「小姐,玉華受傷還沒醒,大夫說傷勢有點嚴重得修養半個月。」林媽媽小聲開口,生怕說錯話惹怒了令狐平雪。她可不想成為玉華那樣的下場。
令狐平雪見林媽媽一臉小心警惕,不由得哼了一聲,冷冷道,
「林媽媽,你不用害怕,你放心,你是我母親那邊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也不會為難你的!」令狐平雪陰陽怪氣的開口,林媽媽听的更是後背冷汗直冒。
正在這時,門口一抹人影一閃而過,走了進來。
令狐平雪一見來人,眼眶不由一熱,險些落下淚來。
「大哥,你可回來了!」令狐平雪見了令狐捷,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頭,恨不得現在就讓令狐捷帶著她去找令狐滿月算賬。
令狐捷臉色也不太好看,進來之後,揮揮手讓林媽媽退下,令狐平雪這時候已經走出了里屋,兄妹二人在外屋坐下之後,令狐捷看了眼令狐平雪臉上的傷痕,冷著臉搖搖頭,將林東合的藥膏拿了出來。
「這是二殿下讓我捎給你的,比侯府的藥膏管用,可以提早一倍時辰恢復。」
令狐捷話音落下,令狐平雪卻是哭喪著臉將藥膏推開,委屈的哭訴道,
「現在還送藥膏來有什麼用?一切都晚了!那個掃把星現在可得意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錯過了這次選妃宴,我還有什麼機會?」令狐平雪一臉絕望悲戚的神情。
令狐捷陰沉著臉,也是恨得咬牙切齒的。
「昨晚的行動失敗了——還損失了二殿下十幾個隱衛,我也是撿了一條命回來的!誰會想到,要對付那個掃把星的時候,太子和五殿下都出面了!五殿下更是不要命的護著那掃把星!」
令狐捷此話一出,令狐平雪臉上的悲戚瞬間被震驚和嫉妒覆蓋。
她顫抖著嘴巴,不可思議的看向令狐捷。
「大哥,我听說那小賤人回來了,還以為是二殿下臨時取消了行動,這——怎麼可能?五殿下憑什麼不顧生死的幫她?憑什麼?!還有太子為何也要出頭?」
令狐平雪又恨又嫉妒,如此一來,那豈不是稍後的賜婚令狐滿月很有可能成為太子妃或是五殿下的妃子!
這整個天朝最得寵的兩個皇子都跟那個掃把星扯上了關系!她究竟有什麼好?
「不可能!絕不可能!大哥你一定看錯了!五殿下和太子殿下絕不會為那個掃把星出頭的!更別說是為了她不顧生死了!我不相信!絕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