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杰雷清俊的臉龐如白璧無暇,中西混血的輪廓,深目高鼻,五官立體得像藝術家手下的雕像作品。殘顎曉無論是外在長相,還是聰明的頭腦,乃至于家世背景他都得天獨厚,在他身上幾近看到完美……
可就是這樣一個幾近完美的人,他卻很少開心,雖然他經常笑。
他從未想過,僅僅一個星期的時間里,冰玉就已經和鳳罹鏡交往了,並且還進展到訂婚的程度。他與冰玉朝夕相處了五年,卻依舊是默默守護她的天使……
不過,他可不是天使。
「姐姐?」杰雷歪歪腦袋看著她深埋的臉,嘴角揚起一抹揶揶︰「你們要訂婚?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他的主意?」
听到如此震驚的消息,他倒是反常的冷靜。
古鑫不知其中內情,喝了一口茶便不急不徐地說道︰「是我們兩家的意思,他們年齡也不小了,也是該談婚論嫁了。」
杰雷了悟地哦了一聲,搭著腿,以一種不羈的坐姿靠在倚背上,邪氣地睨著冰玉︰「所以就大齡剩女愁嫁,饑不擇食了嗎?」
尖銳刻薄的話令陽光下的上午茶氛圍驟然降溫。
一陣靜默。
冰玉緊緊地握著叉子,眸子劇睜,可是卻空洞洞地像失去了靈魂。杰雷的話令她心頭沉痛,曾經也有一次,杰雷也是用這種難听的話譏諷她,那是幾個月前,他看到鳳罹鏡吻她的時候……
「你說誰大齡剩女?誰饑不擇食,你會不會說話?!」古彥 地一聲將杯子重重擲在桌上,杯子受到震蕩,茶水四溢,候在旁邊的佣人立即過來收拾……
古彥一直覺得杰雷虛偽,此時更是覺得他露出了狐狸尾巴。
「杰雷?」古鑫臉色也沉了下來,他覺得一向修養有加的杰雷,為什麼在言語上失了禮度。
林婉怡臉色也變了,忙私下忙扯了扯他衣角。
可是杰雷完全沒有要收回前言的意思。空氣中桂花飄香,幾片花瓣在花園上空隨風飄舞,他長長的睫毛下,眸子蒙上一層冷漠,加上傲然不羈的坐姿,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叛逆邪肆……
他呵呵一笑,視線仍然停在冰玉僵硬的臉上︰「我說錯了?這麼趕急結婚,一般人都會有些猜想吧?既然不是愁嫁,難道……是因為懷孕了?」
戲謔的話又一次令氣氛僵住了。
「你說什麼?」冰玉發抖地咬下下唇,哽咽沙啞地說出幾個字時,眸子已經濕潤。
他竟這般諷刺自己,他明明知道自己的第一次在一星期前給了他……
可杰雷還是沒有收斂,且話越說越難听︰「身邊不是有這種未婚懷孕所以急著嫁人的例子嗎?不過,許多匆忙結婚的人都會後悔,姐姐,你和鳳少的婚事是不是該慎重考慮一下呢?」
氣氛越來越凝重。
隨著古鑫臉色黑沉下來,林婉怡趕忙喝止︰「杰雷,你不要再說了!」
「 !」一聲椅子倒地聲。
「反了你!」古彥倏地站了起來,恨不能沖過去馬上殺了這個羞辱他妹妹的混蛋!
「夠了,不要說了。」
就在情勢一觸即發之時,冰玉大叫了聲,聲音充滿嘶啞痛苦。大家看著她,看著她慢慢抬起臉,微風吹動她的頭發,柔軟地拂向一邊,唇角隨著飄動的發絲輕輕牽起,露出一個蒼白的笑……
她說,「爸爸,哥哥,婉姨,不好意思,我前兩天和杰雷吵架了,他听到我結婚想借機取笑我一番呢,和鏡子一樣,嘴巴不留情,其實沒什麼惡意,他會好好道歉的。」
不等大家反應,冰玉便又對那個‘罪魁禍首’道,「杰雷,你跟我來。」
起身,繞過椅子,卻發現杰雷沒有要跟她走的意思。
還一手撐著下巴,別過臉看別處,不為所動……
真是翅膀硬了他!
冰玉氣急,一個箭步沖過去大吼一聲︰「跟我走!」
然後,在大家滿臉驚愕中,高大英挺的杰雷被嬌小的冰玉強拉著離開了花園。看著這令人乍舌的情形,古鑫和林婉怡松了一口氣——看來只是拌嘴吵吵架而以,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總算一場虛驚。
鳳罹鏡剛剛回來,便看到冰玉拉著杰雷的手離開。滿臉憤然的冰玉沒注意到鳳罹鏡的身影,可杰雷經過他面前時,嘴角卻彎起了一抹詭譎的弧度……
鳳罹鏡眸子微眯。
他們……是怎麼回事?
對于剛才的狀況,古鑫和林婉怡是釋然了,可古彥還是一副鐵板臉。冰玉他們離開不一會,他也起身離開座位。古鑫怕他跟去找杰雷麻煩讓局面變得更亂,便在後面叫他,「你去哪?」
他沒好氣地回了聲,「洗手間。」
話落卻迎面踫上了剛剛回來的鳳罹鏡,鳳罹鏡看著他的臉色,沉聲問了句︰「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古彥撇了撇嘴,往後擺了擺頭,「你問他們。」
*
冰玉回到房間,把外套一丟便坐在妝鏡前抱起雙臂,一臉悻然道︰「你剛才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就像你說的嘛,沒有惡意哦。」
杰雷眉眼彎彎,笑容無邪。他把房門關上後,順帶‘嚓喳’一聲……
冰玉為空氣中傳來的這一驚脆聲所驚,當即一怔,轉過身一臉驚恐道︰「你……你鎖門做什麼?」
在她美麗不安的眸瞳倒映中,杰雷無比優雅地向她走來,米白色的針織毛衣袖口和領口適當地露出里面的襯衫,淺色休閑的打扮十分相襯他溫和無害的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