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叔說,古鑫是听到林婉怡落地的聲音,才第一個跑出去的。殘顎曉杰雷蹙蹙眉,側過臉問後面的誠叔︰「你是說,他……爸爸是听到媽媽的聲音才出去的?」
那就是說,不是他?
「是的。」誠叔很肯定地回答。看著杰雷的背影,他頓了頓,說︰「三少爺,太太的事,請節哀。」
「我會的。」
杰雷聲音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這讓誠叔很意外。
「誠叔,你出去忙吧,我問完了。」
誠叔看了他一會,鞠了鞠,默默地離開了房間。
他頭腦很敏銳,從誠叔的話中,他知道,古鑫是在掩護那個殺了他媽咪的人。
「轟!」一道閃電刺破陰霾的天空,杰雷英俊的臉龐被照得一半明亮一半陰暗,眸子綠得詭魅冷冽!
「呵呵呵呵……」
房間,杰雷抱著顫抖的雙肩,一連串陰沉可怖的笑聲在黑暗中蔓延,像鬼魅般扭曲肆意……
一笑溫柔妖孽,二笑地獄修羅。
對于別人,他從來都不是個溫和的人,盡管他表面一直溫柔,血債血還這種做法,在他看來,太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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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怡的奠禮定在A市最大的殯儀館,古家是本市的名門顯貴,礙于情禮,親朋友好友乃至本市的官商翹楚幾乎都有到場致敬,一時間,前來哀悼的禮客如雲,場面隆重,浩大,媲及公家的官爵奠禮……
黑白肅穆的殯儀大堂,空氣中溢著無言的悲傷。
眾人依序上前向家屬至敬。
「古董事長請節哀……」
「古三少爺請節哀……」
「謝謝。」杰雷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神情悲重地向他們回禮。旁邊古家其他人也隨之鞠首回禮。
听著古鑫跟那些官商巨賈人客套聲,杰雷臉色越來越陰霾,他把奠禮整得這麼張揚,是在召告天下自己媽咪死了嗎?
是想告訴別人他在古家將孤立無援嗎?
就在杰雷呼吸加驟之際,殯儀館大門口傳了一陣不大不小的議論聲,杰雷抬起頭,見他的對頭龍輝廣告的楚連環‘春風得意’地走了進來,跟在他後面的兩個人抬著個大大的花圈……
楚連環掃視一眼大堂眾人,然後掛著笑走到杰雷面前,「古三少……」
未等他說完,杰雷眸鋒一沉,冷冽道︰「請問你有收到邀請涵嗎?」
楚連環的假腥腥,是人都看得出。周圍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大堂一片寂靜,紛紛向劍拔駑張的二人投來目光……
楚連環聳聳肩,一臉的假笑︰「別這樣嘛,我是來為你……的媽媽至悼,我們好歹也是商場上熟悉的……朋友嘛。」
他雖然為了配合場合而穿上了黑色的禮服,但胸前的袋帕卻是花里胡哨,在周圍一片黑白的世界里,格外顯眼!
吊唁祭祀的穿著以深色素色為宜,楚連環是明目張膽的來看熱鬧。
杰雷眸鋒掠過危險,他緊握雙拳,極力保持平靜︰「這里不歡迎你,請馬上離開!」
楚連環唇角一抽︰「趕客人走?古三少你也太失禮儀風度了嗎?」
「連衣服都不會穿的家伙還膽敢談什麼禮儀風度?楚少,我質疑你所受的教育!」
杰雷毫不留情地反擊,他絕不容許有人在他媽咪面前放肆!
旁邊,古鑫古彥還有冰玉三人也非常緊張地看著他們兩人,眼看楚連環臉色越來越黑,古鑫趕忙制止︰「杰雷……」
眼前的都是他古家的客人,都是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不能讓杰雷讓古家失了禮度。
可杰雷視古他如無物,在無比僵緊的氣氛中,他突然對楚連環喝道︰「滾出去,馬上!」
大堂內一片鴉雀無聲。
古鑫由震驚變成震怒,臉色比楚連環還黑,杰雷竟然當眾不把他放在眼底……
見楚連環沒有離開的意思,杰雷唇角彎成一抹諷刺,對一旁的工作人員說︰「叫保安進來把這些閑雜人等清理出去。」
幾名保安應聲而來,楚連環的隨身保鏢立即護在他兩旁……
雙方一觸即發之際,楚連環卻突然擺擺手,表示妥協了。他看了看一旁的古彥和古鑫,以及杰雷,他的目的達到了……
杰雷與古家的關系,如他如料,惡化了。
在眾人的驚異的目光中,他帶著詭疑的笑揚長而去,背影痞氣,吊兒郎當。
看著大門的方向,杰雷緊緊地撰著雙拳,瞳孔越睜越大,三尺內都散發著他的身上的寒氣。查覺到他的變化,冰玉不動聲色地誓捏了捏他的手……
手上傳來的冰涼,讓杰雷為之一怔,僵硬的身體立即恢復了過來。他緩緩回頭,發現冰玉正溫和地對他笑,在安慰他。杰雷有點吃驚,因為冰玉的臉色很不好,並且手非常涼,黑色的套裝,素色的襯衫,臉上未施任何妝底,身上也無半點飾物,這樣干淨的素顏讓她看上去有幾分蒼白……
她這兩天過得並不好。
杰雷突然覺有點愧疚,他這一幾天對古家的人太冷淡,包括冰玉。
他怪冰玉要嫁給別人。
可是,自己是那麼地愛她,怎麼能傷害她呢?
杰雷抽回手,不忍地別過臉,斂斂神,臉上恢復平靜,繼續這場盛大的奠禮。看著這個黑白肅穆的世界,他知道,自己僅剩的仁慈和人性將會隨著他媽咪一同葬送在這場奠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