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玉醒來時,發現躺在一個潔白的房間,旁邊有塊淺綠色的帳簾擋著,潔白的瓷壁和空氣中福爾馬林的味道告訴她,自己是在醫院……
醫院?
她眸子頓時一個清醒,猛地翻坐起來抓著旁邊那個皮膚黝黑有些年老的醫生,急急地看著他,「醫生……我……」
醫生先是怔了下,而後慈祥地點了點頭,「你懷孕了,剛剛三個月,以後起坐的動作放輕點,不能像剛才那樣。殘顎曉」
冰玉根本沒心思听他講,只是緊張地看著周圍……杰雷不在這。
「你找你先生嗎?他剛出去接電話了。」醫生說。
冰玉緊緊地拽著他的手,連呼吸都在加速,「你有沒有告訴他我的情況?」
「我正要跟他講。」
「不不不,你不能告訴他……」
醫生拿著個本子,困惑地聳了聳肩,表示不明白她的意思。冰玉閃動著眸子,忐忑不安,她不知道為什麼不能告訴杰雷,總之,就是不能告訴他。
後來她才想明白,是因為她和杰雷是姐弟,又是她的殺父仇人,她恨他,絕不願讓他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
冰玉咽了咽,一臉肯切地對醫生說,「他不是我先生,他是壞人,他要拆散我和我先生,如果讓他知道我懷孕了,他一定會打掉我的孩子!」
看著醫生的臉色漸漸轉向嚴肅,冰玉哀求地望著他,「求求你,不要告訴他。」
幸虧這里是D國,醫生也都不清楚杰雷的身份,所以當看到冰玉一臉情真意切和那哀求的眼神時,慈詳的醫生點點頭,答應了她。
「默爾醫生,她怎麼樣了?」帳簾外響起了杰雷清美的聲音。
當他看到冰玉時,清俊的臉上泛起欣喜,「姐姐,你醒了。」
「別叫我姐姐,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冰玉憤恨地撇過臉。
她的反應,杰雷也沒有意外,見她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便安心地向默爾醫生詢問情況。剛剛默爾還有點懷疑冰玉話的真假,想著,那麼和善的先生怎麼會是壞人……
眼下一听他們稱呼,果真不是夫妻,于是,正義感爆發,毫不猶豫地幫起冰玉,並且還另添病情,說患者體質極差,貧血又營養不良,定要好生照顧,並且患者情緒低落不能再讓她受太大的精神刺激……
總之就是身體上不能受折磨,精神上也不能受打擊。
默爾醫生說完,轉過身,背著杰雷朝冰玉遞去一個‘OK’眼神,然後正氣凜然地離開了。
*
于是,杰雷一路小心翼翼地將冰玉當寶似地護著上了飛機,然後回到國內後又加緊十輛保鏢車護駕,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古家駛去……
勞斯萊斯加長車內,沙發吧台一應俱全。杰雷一路哄她說話,可是冰玉沉悶著臉不理睬他,並且抱著肩與他縮著距離。
雖然杰雷怕她磕著踫著一路將她擁在懷中,但冰玉的心情完全不一樣。她一點也不想親近他,想起那些被他殺死的人,冰玉心里又恨又痛……既然天涯海角躲不過,那她一定要給她爸爸和哥哥報仇!
她眸子掃過吧台上的酒瓶,然後腦中閃過快速抄起並敲碎瓶底當武器的情形。
可當看到旁邊冷亦警惕的眼神時,她放棄了,快不過他的……
冰玉又舌忝舌忝嘴唇,想著要不要就著近距離轉過身,再一下掐著他脖子。可是,她眼角瞄了眼杰雷挽起袖子的強健手臂,又看看自己縴細的胳膊腿,她放棄了……
那刀呢,她又掃了眼眼前,可是,沒有看到刀。
手上也沒有槍。
冰玉努力地想著其他的方法,眼前這個人已經不是以前的杰雷了,他怎麼樣,冰玉一點也不心疼!
……
就在她走神時,杰雷端起一杯加了冰塊的威士忌往她臉頰一踫!
頓時,正在蘊釀復仇計劃的冰玉猛地一聲驚叫,捂著臉,「你干什麼你,神經病!」
杰雷無辜地笑笑,說︰「不好意思,我看你發呆嘛。」
冰玉睜大美眸,毫不客氣地沖他罵道,「你才發呆,我不想跟你講話,別煩我!」
「那,好好吧……」杰雷說著不太好意思地回過身,模了模鼻子,又小心地問了句,「路上你沒吃東西,要不要吃點?」
冰玉一瞪,「不吃!」
「那喝點水?或者你最愛酒,Sherry?」
「不喝!」
「OK,但你總得補充點水份。」杰雷嘆了口氣,從前面吧台上端過水果盤,可看了看,上面的切好的什錦果片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了,不新鮮了。
他干脆又另外拿了個隻果,可是詭疑地是,這里有水果,卻連把水果刀都沒有。
杰雷幾乎都沒有想,直接向冷亦問道,「把水果刀給我。」
冷亦本來抱著手安靜地坐在一邊,現在听到杰雷的話,冰雕俊容上不禁出現一絲為難,其實看到冰玉舉槍對著杰雷他就知道冰玉的感情已變異,以防萬一,他才把比較具有危險性的東西提前收走了……
「BOSS,我來吧。」冷亦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表示樂于代勞。
他一向不多話的,這讓杰雷有些震驚,責備地睨了他一眼,再次重復,「不用,把水果刀給我。」
開玩笑,他現在正在哄回他姐姐呢,削隻果這種貼心的事哪能推給下屬,那也太沒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