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帝追妻記 那個安撫...

作者 ︰ 落花飛絮23

好不容易捱到白央君離開,青汐本想趁機托信,報回北海,讓父王派人過來接她。

哪知白央君心思慎密,早先便在青丘境內布下結界,青汐的馭水訣在這里失了效用,又沒有其他辦法可以月兌身,真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想要包y ng咱做小三?

一腳踢飛旁邊某顆小石子,青汐惡狠狠地哼了聲,這窗都沒有,更別說門了!

原地轉了幾圈,仍是一籌莫展。

正所謂腦到用時方恨少,以前被白央君悉心呵護著的時候不覺得,這些年來依賴他慣了,等到白若煙一盆冷水澆下來,才發現自己原來什麼都不是,也什麼都不會,只不過是個被寵壞了的小丫頭罷了。

正唏噓著,冷不防頭頂一暗。

沒等青汐反應過來,只听得‘哎喲’一聲,一團藍乎乎的不明物體忽然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剛巧掉落在她腳邊。

青汐嚇得趕緊往後挪了挪,等了片刻,才顫巍巍地伸出腳尖,踫了踫他。

鞋邊兒尚未挨著他,那團東西就自己哼哼唧唧地爬了起來,一手扶著腰,一手伸過來捏住她的肩膀,然後咬牙切齒道︰

「離得這麼近,就算見死不救,好歹也記得拉我一把吧?!」

唔,這口氣,這聲音…………

來人抬起頭,原本白皙俊朗的臉上滿是灰渣,青汐盯著他研究了半天,恍然大悟道︰「啊,!」

噗!

玄楓再次仰天噴了口血,抓狂︰「都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我不是!」他跳起來就想跟她理論,無奈一只手還搭在人家肩膀上,那模樣怎麼看怎麼像個登徒子。

青汐淡定地撿起一塊石頭︰

「只要你站著讓我痛扁一頓,我就信你這鬼話。」那石頭是個方稜狀的,握在手里沉甸甸,保守估計不會少于兩斤。

「啊喂喂喂∼∼等一下!等一下!」

見她抓住石頭,玄楓立即竄出去幾步,隨即想起了什麼,酸溜溜道︰「每次見你和別人說話便規規矩矩,怎麼一輪到我,就變得這麼暴躁?」

誒,是這樣嗎?

青汐仔細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訕訕咧嘴︰「可能是因為你長得比較欠扁,所以我每次看到你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要揍你。」

「嘖,德行!」

听她這樣說,玄楓也不以為意,依舊是記憶中囂張跋扈的架勢,可眉眼間卻又似乎與之前有些不同。

至于為什麼她會有這種錯覺,青汐只能歸論為一時眼花。

殊不知這眼花一花就是千年,她以為那人早已走得徹底,哪曾想過他亦甘願為她駐足,昔日他負了她只為天下,而今,他傾盡天下只為換她.

嬉鬧過後,於結的悶氣消散了不少。

溫暖的陽光灑落在河灘上,漾起片片細碎的紋理,金色一路蔓延到水中,澄澈的流水帶動浮藻輕晃,一群銀鱗小魚成群而過。

「自從你在鏡湖消失,我有好一陣子都沒睡過安穩覺。」

寬大的岩石被太陽曬得微暖,玄楓交疊雙臂枕于腦後,靠著岩石,半闔雙眼︰「說起來,這些年你其他地方都沒改變,惟獨這惹禍的本事,倒是越發的與日俱長了。」

————雖然很想反駁,無奈這是大實話,青汐默默畫圈。

「你可真不讓人省心。」

看似嗤笑的話里透著若有似無的關懷,那種感覺很奇妙,明明相識不久,竟像是早已熟悉彼此,青汐道︰

「你怎麼會來這里?」

這問題果然一針見血。

玄楓翻了個身,支著下巴笑嘻嘻道︰「听說你近來小日子過得不甚太平,我若說是來替你分憂解難的,你信不信?」

青汐抽搐著臉頰︰「難道不是來落井下石的麼?」

「哼,瞧你這話!」

玄楓嫌棄地剜了她一眼,那眼神充滿了暴發戶似的鄙夷︰「就你那碗口大的井,我就是想落石,也怕石子卡中途塞不進去呢!」

青汐決定無視他。

見她黑了臉不再理睬,玄楓隨手拔根草去逗她,青汐挺正了腰板偏過頭去,玄楓逗了半響無果,終于放棄。

眼前出現一襲暗底金紋的袍擺。

「那,要不要跟我回去?」

周圍仿佛有風吹過,將耳畔的聲音襯得有些空靈而悠遠,青汐抬臉,便瞅見了一只手,干淨而修長,直直地伸向她。

視線循著掌心上循,發絲飛揚間,她驀然望進了一雙眼。

赤紅色,妖冶而深邃,隱隱的光芒斂于瞳內,嗜血里涌動著蠱惑的美好,那樣一雙不屬于常人的眼眸。

青汐看得有些發傻︰「你…………」

「哦,看起來你還不是特別呆麼!」

捕捉到她臉上變幻的情緒,玄楓扯動下嘴角,抬手撫上自己的左眼︰「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不等她開口,他又道︰

「不過這也沒什麼,我有的,你一樣也有。」

「啥?」

兩句之間跳度太大,青汐一時沒法跟上他的思維節奏,玄楓彈了下她的腦門,笑得很是奸詐︰「等你以後就知道了。」

額頭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有瞬間的迷茫,腦海中片影掠過,猶如混沌里牽引出一線清明。

玄楓看她走神,忍不住又彈了她一下,指尖剛踫觸到皮膚,電光火石之間,那女子忽而啟唇,低沉的字音從舌尖飄出︰

「顓頊…………」

這一刻,天地靜止。

玄楓怔仲良久,聲音微微顫抖︰「你剛才,叫我什麼?」他扣住她的手腕,眼楮死死盯住她,前所未有的緊張。

「啊?」

回過神來,青汐一拍額角,茫然道︰「我叫你什麼?」

眸中光芒黯去。

玄楓沉默了下,慢慢放開了她,笑容頗顯僵硬︰「算了,是我糊涂,你記得才怪,隔了那麼久,哪容易那麼想起來。」

青汐正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卻已經站起身來,抬頭望向天邊。

「你的心上人來了。」

祥瑞蒸騰,王氣彌漫,遠處隱有白影疾追而來。

玄楓冷哼扭頭,在她臉上狠掐了把︰

「以前你對我那麼凶,如今可還有半分遠古神祇的架子?要是輸給別人也就罷了,怎麼能讓幾只毛崽狐狸欺壓到頭上?!」

青汐被他掐得差點飆出淚來,大怒︰「誰說我被欺壓的?」

「你若連只母狐狸都斗不過,日後回來,也別說我認識你。」玄楓‘嘿嘿’一笑,湊近她耳邊︰

「上輩子咱們打得六界天翻地覆,這輩子,你可千萬別栽在這種小角色手里。」

青汐拍開他︰

「你要去哪里?」說話間,玄楓已踏風而起,獵獵的衣袍翻滾飄揚,依稀有神光籠罩周身,遠遠望去,恍若帝王。

「回府!」

他抱臂而立,大爺狀翻著白眼︰「等你醒了,我自然會來接你,你在這呆久了,腦子越發木愣起來,我怕再過些時候,你就真成傻魚了!」

丟下這句話,他甩開大步,揚長而去。

青汐站在原地膛目結舌了好一會兒,這才醒悟過他話里的意思,怒吼聲沖破雲霄︰「我是龍,不是魚!!!!」.

這邊玄楓剛走,白央君已匆匆趕來,見她無恙,方才松了口氣。

「小七。」

溫潤的聲音穿透耳膜,青汐本不願應他,白央君已張臂將她納入懷中,鼻尖擦過對方頸側,一股幽香沁入。

「……………」

努力抗拒著那寬廣的懷抱,白央君卻摟緊了她的腰身不肯放手,輕聲道︰「這里荒僻,不如先回宮去吧?」

青汐不想再被他哄得暈頭轉向,直接開口︰「我想回去。」

「好,我們現在就回去。」

白央君微笑著執起她的手,想像以往那樣帶她走,青汐卻站著不動︰「帝君誤會了,我是說想回北海。」

白央君的身形僵了僵,柔聲安撫︰「這事不急,以後再說。」

「以後?」

青汐看著布滿結界的水面,已經不再相信他的承諾︰「帝君所謂的以後,究竟要等多久?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還是更長的時間?」

難得見她如此倔 的樣子,白央君總算回過頭來,正視她。

「帝君既有婚約在身,橫豎留著我都是個麻煩,你現在就送我回去,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我也緘默不提,這樣對大家都好。」

青汐繃緊了身子,避開與他接觸︰「你也不想為難,對不對?」

白央君愣了愣,皺起眉頭︰

「小七,你這是什麼話?」他禁錮住她的雙臂不容抗拒,低下頭,俊美的容顏越發清晰起來,「你只是在胡鬧罷了,這話我就當沒听過。」

須臾,他的吻落在她的眉眼、臉龐上,帶著近乎縱容的寵溺︰「我不會放你離開的,我們在一起不好麼?」

「然後你娶白若煙為妃,我給你當小妾?」

青汐冷笑一聲,磨著牙道︰

「白央君風流慣了,想必三千佳麗亦不會放在心上。但我還想循規蹈矩地嫁個好人家,這種爭風吃醋的事,還是留著給其他人吧!」

後院野花都沒收拾完,還想著套老娘,做夢!

聞言,白央君臉色微沉︰「你要嫁人?」鎖著她的手臂用力收緊,青汐幾乎被他嵌入胸膛,只是嘴上仍不肯認輸︰

「你能娶妃,我如何就不能嫁人了?」

隔著單薄的衣衫,穩健的心跳傳來,青汐埋首在他懷里,看不見他此刻的神色,心里卻沒來由得一陣陣發堵︰

「是你先理虧的!」

牙齒忽一用力,狠狠在他脖子上咬了口。

白央君下意識地放開她,青汐使勁推他一把,掉頭就跑,白央君顧不得流血的傷口,起身追她︰

「小七!」

手腕被人拉住,青汐一個踉蹌,腳下踩到裙擺,重心不穩,向後倒去。

白央君長臂一撈,險險接住了她,不想這邊緣竟是流瀑,他被她撞得連連後退幾步,兩人順勢摔了下去。

幸好,這是個淺灘,水並不深。

瀑布將他們從頭到腳都淋濕了,青汐被白央君單膝抵在岩壁上,頭頂水珠四濺,緊貼的身體,體溫透過濕透的衣服滲透到彼此體內,帶起莫名的顫栗。

白央君扣緊了她的雙腕︰「誰說我娶妃的?」

他的呼吸略顯不穩,溫熱的吐息拂過臉龐,青汐從沒見過他如此強硬的一面,結結巴巴道︰「嫣嬈說,你們有婚約。」

「規矩是人定的,婚約也是人定的,」

白央君擁住她,抬手輕撫她凌亂的鬢發︰「能定下,自然也能解除,我一生只守一人,即便要娶,那也只會娶你。」

青汐默然。

長指沿著耳垂劃過,衣襟被松開了些,柔軟的唇貼著鎖骨往下,于頸窩處細細摩挲。她想掙扎,白央君卻忽然停止了所有動作,摟著她,喃喃低語道︰

「你要承諾?」

他微微一笑,側頭,輕吻她的嘴唇︰「你若要,我便給。」

青汐被他吻得兩腿發軟,勉強維持最後一絲理智︰「那白若煙呢?」

「這是我欠她的。」

白央君抱著她離開水中,長發濕漉漉的披散在肩上,血水浸染了他雪白的衣袍,他卻毫不在意︰

「我自會好好處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快忙死了,嗚∼∼

41

41、那個劫數

出了石林,白央君抱著青汐,一路往玉狐宮走去。

經過正殿時,嫣嬈剛好從門里走出來,瞥見白央君衣襟上沾染的血跡,不由大驚失色道︰「王,你怎麼受傷了?」

「一點小傷而已,並無大礙。」

難得逮到表現機會,嫣嬈自然不肯放過,手指縴縴攀了過來︰「父親精通藥理,曾傳授了我些,不如讓我替王來看看吧?」

說話間,媚眼含春,張臂就欲勾住他的頸脖。

剛走近,忽然看到他懷中一團,濕漉漉、軟綿綿,那碧青色的發絲,實在眼熟。嫣嬈愣了下,大概也沒料到會遇到這種情景,一時竟有些語塞︰

「這…………這是…………」

青汐狠狠瞪了她一眼。

嫣嬈臉色頓變,待要發作,白央君已摟著青汐翩然轉身,神色雖然溫和,眉宇卻略微皺起,似有責備之意︰

「容妃邀請若煙參宴,想必眼下應是散了,你且代我去接她。」

白若煙既不在,就少了座仗膽的靠山。

嫣嬈雖不情願,期期艾艾還想再說什麼,見白央君沒有表示,只得憋著口氣,訕訕施禮︰「如此,嫣嬈先行告退。」

白央君朝她點點頭,不再多語,徑自抱了青汐邁入殿內.

九華院菀,仙雲繚繞。

天河畔一片桃夭灼灼,此時正是扶桑初綻,原本平靜的河水忽然變得狂暴洶涌起來,白若煙低頭看了看河水的漲勢︰

「溯流回升,千年一度的天河泛濫,又將開始了麼?」

「不錯。」

天妃容凝依舊錦帶華裙,望著翻滾的河水,微笑道︰「這天河本是上古時期,盤古血脈所化,世世代代守護著天界不受外族侵犯,也可算是一道天險。」

天河雖廣,若運用不當,殃及自身。

「听說陛下差選了青離前往洛水鎮守,北海二公子神力非凡,又是個聰明才俊之人,想必定能保天河無恙。」

白若煙這話說得沒錯,容凝聞言,不但沒有露出半分欣慰之情,反而笑得有些意味深長︰「若此,倒也未必。」

白若煙心中一驚。

「陛下這些年來,時常為各族紛爭而頭疼,四位神王互相扶持確是好事,可這扶持若是太密了,偶爾也會令人不安哪!」

輕飄飄的話語落入耳中,不急不徐,仿佛一片浮羽落于水面,激起的漣漪卻層層擴散,一股寒意順勢竄入心底。

白若煙倏而扭頭,望著溫婉含笑的容凝︰「天妃的意思是?」

「不愧是泓垠的女兒,果真伶俐。」

容凝贊許地抬起手,將袖中一物,暗自塞入她的手里︰「你父親當年也算是個人物,只可惜英年早逝,若非先帝一意孤行,他又如何會落得尸骨無存的下場?」

陳年往事再度被提起,白若煙渾身一顫。

「昔日這事雖然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你卻是最清楚不過的,先帝之所以將你許配給白央君為妃,也不過是借此穩住你,壓下你父親死去的真相。」

容凝繼續道︰

「陛下知你心有不甘,如今剛好有個機會,可以讓你一報父仇。」頻頻善誘的話語有如心魔纏繞,白若煙低下頭,沒有吭聲。

見她動搖,容凝也不急,這種時候只有耐心等待才是最好的辦法,急于求成,反而可能會造成反效果。

「北海與青丘比鄰,雖相距千里,卻有盟約。」

因為是密談,所以這附近並沒有侍奉的仙婢們存在。周圍還設下了很強的仙障,早先白若煙來這里時並沒有發現,現在看來,這場宴會,怕是玉帝早就謀劃好的。

至于目的,她想,或許也並不難猜。

「天河具有含納萬物之能,其戾性可與昆侖弱水相當,只是弱水有昆侖天尊仙力束縛,無法自成一氣,天河決堤,卻能摧毀一切。」

手中的硬物冰涼瑩潤,白若煙目光微動︰「所以?」

「若是有辦法令北海與青丘決裂,屆時天河破堤而出,兩族必定元氣大傷,而這也正是陛下所期望看到的結果。」

一瓣桃花飄落下來,容凝順手接了,指尖輕捻,化作一汪汁水,紅艷艷、粘稠稠的,好像血的顏色。

「你剛好有個下手的對象,不是麼?」她望著她,意有所指。

白若煙沉默半響︰

「但我仍是青丘子民,身為天狐一族,卻做出傷害族人的事情,天妃娘娘,您難道忘了……………」

不等她說完,容凝就打斷了她的話︰「我當然記得。」

「我自是記得王對我的恩情,也從未忘記過自己的身份,我現在擁有的一切榮寵,都是王賜予我的。」

水霧朦朧,使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模糊︰「但那又怎麼樣呢?」

她所深愛著的,將一生都毫無保留寄托的,正是那位高高在上、冷酷無情的帝王,白央君對她雖有恩,卻始終抵不過這痴愛。

「識時務者為俊杰,」

容凝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低語︰「更何況,只要除掉那小丫頭,你不就能得償如願,與麒麟族公子白首偕老、伉儷情深了麼?」

最後一絲猶豫,在這句蠱惑之下,分崩離析.

回到寢殿,白央君彎下腰來,將青汐放倒在榻上。

柔軟的錦被包裹住身體,瞬間驅散了之前的冷意,青汐裹著被子捂了會兒,剛想出聲,一件白袍迎面拋來,直接把她罩了個結實。

憤怒的扯下來,抬頭一瞅,卻差點被眼前噴血的畫面刺激到。

「怎麼了?」

感覺到身後動靜,白央君轉過身來,外面的長袍已經月兌去,僅剩里面一件敞襟內衫,且衣帶都已解開。

長發被隨意撩起披散在背後,濕透的布料緊貼在身上,勾勒起寬肩窄腰的優美曲線。

白淨的胸膛上,隱約還有水珠落下。

內衫褪至腰處,袍擺內兩條如玉長腿若隱若現,視線繼續沿著腰側上循,近乎無禮地將他從頭打量了遍。

直到眼前驀地一暗,正對上一雙溫雅含笑的鳳眸。

「看夠了沒有?」

略帶戲虐的聲音,緊貼著耳邊傳來,青汐拉回神識,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白央君已俯撐著半壓在她身上。

墨發流瀉,腰肢修長,完美得沒有絲毫瑕疵。

被他以這樣曖mei而古怪的姿勢禁錮在臂間,青汐欣賞之余,仍不忘保持冷靜︰「你換衣服之前,也要先提醒我一聲。」

「既已共枕,又何須多此一舉?」

白央君微微一笑,頭更低了些,長長的眉睫掃過她的臉龐,青汐看著他,便看見他眼中漾起的笑意︰

「還是說,你覺得我不如其他男子漂亮?」

若論俊美,白央君稱第二,世間沒人敢稱第一。

青汐明知他又在調侃自己,想要不理睬,偏偏他卻又靠近了些,不是初次與他親熱,可也從沒這般放肆過。

青汐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努力忽視眼前大好春光︰「別轉移話題!」

嗯,看樣子,她總算是有點長進了。

白央君盯了她半響,直到看得青汐耳根都發燙起來,這才含笑著在她臉上輕吻了下,然後支起身來︰

「愛害羞的小姑娘。」

這語氣,十足的長輩調戲。

指尖不留神滑過他的脊背,那種光滑細膩的感覺還殘留著,青汐連忙縮回手,抱著被子挨到牆角︰

「這可不是我要看的。」

白央君從櫃子里取出另一件外袍,剛要穿上,听她這麼說,手中動作停了下來︰「嗯?」

「是你自己給我看的。」

青汐為了以後不再給他抓住把柄,趕緊澄清︰「跟我沒有關系啊!」

敢這樣對他說話的,放眼整個青丘,大概也就只她罷了。

白央君不覺失笑,穿好衣服,然後抬起袖子,替她一點點擦去臉上的水漬,青汐皺著眉想要躲開,他卻扣住了她的下巴不放,兩人暗暗較勁。

男人的力氣自然比少女大。

青汐沒多久就敗下陣來,白央君用真氣為她烘干了衣服,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一道瘀青上︰「何時受的傷?」

都已經爬牆了,還管咱做什麼?

青汐攏緊衣襟,不想讓他看到︰「與其擔心我,還不如擔心你自己。」她指指他的頸側,「你剛才還被我咬了一口呢!」

模模傷處,果然還有些疼。

「小七龍牙還沒變硬,就想著要咬人了。」白央君無奈地苦笑了聲,撫過她的喉嚨,傷痕瞬間消失。

青汐抱著膝蓋沒說話。

「抱歉,之前嫣嬈和若煙的事,的確是我考慮不周。」

冰冷的雙手被大掌包住,溫暖的感覺,依稀勾起當初相伴的甜蜜,難得見他這樣放低了姿態,白央君生性溫和,到底是青丘神王,能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已屬不易。

青汐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把手抽回來︰「你把我要來之前,說過會護著我的。」

即使明知道承諾不可信,她仍忍不住想要相信他,只因他的這份溫柔,讓她陷得太深,無情不似多情苦,算來也是孽緣。

「嗯,我說過。」

白央君攬過她的肩頭,眉眼間掠過一絲疲倦︰「我答應過你的那些事,都會一一為你做到,就算令你受了委屈,也是迫不得已。」

說話要有誠意,青汐看著地面︰「比如說?」

「今天若煙就會回來了,」

白央君嘆了口氣,拉她入懷,從發間取下一只玉簪,親自為她綰發︰「我會好好跟她談談,將婚約解除。」

這是他所能盡到的最大努力。

「………………」

長指撫過發間,青汐依偎在他懷里,閉上眼楮,低語中帶著一絲不解的困惑︰「白央,白若煙那麼好,你為什麼卻要我?」

那樣美麗的女子,遠比她更與他般配。

白央君握發的手一松,過了片刻,她听到頭頂傳來他柔和的聲音︰「因為我眼光不好。」

總是設身處地為他著想,受盡委屈也不抱怨,沒有絕世的美貌亦沒有強大的力量,即便如此,卻仍讓他移不開停留的視線。

從最早的試探,到最後的甘願,個中情愫,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只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會很開心,不需要那麼多的勾心斗角,不需要謹守那麼多的防備,如果這是習慣,那麼就習慣成自然。

「我眼光不好,才挑了你。」

輕輕將她抱起置于膝上,白央君低下頭,從背後緊環住她,笑著埋首于她的頸窩處︰「這算不算理由?」

沒有早些發現她的好,所以才錯得那麼多。

青汐沒想到他竟能這麼蕩漾,啞了半天,蔫蔫地嘀咕了句︰「你自己選的,還怪別人!管你怎麼說,反正這次你要是再失約,我這輩子都不會再信你了。」

當時不過一句氣話,怎料日後應言。

白央君忍笑頷首︰「好,一切便都依你。」.

暮色山嵐,陰雲翻滾,天際隱有滾滾洪流涌動,一抹藍影負手仰望,飛起的閃電在他周身化作碎片,他看著青丘的方向,低嘆︰

「劫緣,劫緣,這究竟是你的劫,還是他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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