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正翼,你又是什麼時候愛的我?」溫芯輕笑,不禁又補充道。愨鵡曉就算她是奢望過霍正翼的感情,但也不是霍正翼這樣隨口一說,她便能夠相信。
並且,她現在相信與不相信,霍正翼說的是真是假,也並沒有那般重要了。
「或許,你愛的就是我的身體。畢竟,我們最多的相處,就是身體上的糾纏。更或者,你僅僅只是享受將我困在身邊,折磨我的那種塊感。久而久之,形成了習慣,突然之間失去這些,你心中才會想要再將它們都抓回來。」溫芯推斷著霍正翼會對她說出這種話的源頭,同時,亦將心中所想,直接這般明說了出來。
「不是這樣,溫芯,我說不是這樣。」霍正翼听到溫芯口中說出的這些,心中頓時如刀在絞,情緒越來越洶涌,難以控制一般,語氣越發的凌厲,幾乎形成了一種怒吼。
霍正翼分明的記得當他看到她和孩子從長虹江橋落下,他的心疼得有多麼厲害。他也能感受到,听到溫芯說出這些話,他是有多麼的難受。
這不是一種不堪的習慣,他心里,只有溫芯能夠佔進。他愛她,這個事實,毋庸置疑。
可是,溫芯問他,到底是愛她什麼?霍正翼卻一點都答不出來。霍正苦思冥想,在腦中拼命的想,從心里拼命的尋找,都沒有任何的答案。
溫芯問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愛的她?霍正翼推同樣斷不出時間,只知道在那一刻,這份感情,便似突然之間從心底噴涌而出,再也無法藏匿進去,再也無法隱藏。
然在現在,面對溫芯所說的,霍正翼卻不知如何具體來對她進行反駁,亦無從而反駁。
「嗯,」正躺在床上睡覺的飯飯似被霍正翼所說的話驚擾,小手從被子中伸了出來,揉了揉眼楮。
溫芯看到飯飯差點便被吵醒,立刻將自己的所有心思全部收回,不再與霍正翼有任何的爭執,再次站到床邊將飯飯的手放進被子當中。
與霍正翼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溫芯覺得沒有,便沒有再說的必要。
霍正翼什麼也再說不了,只靜靜的看著溫芯照顧飯飯。並且,霍正翼突然之間無法肯定,之前對溫芯承諾過的事,明日他還能否對溫芯兌現。
讓她和飯飯,一同離開這里?讓他放棄,現在他還能唯一將溫芯牽制住的孩子撫養權。
可他若是再放開了這些,他又還剩下什麼?霍正翼問自己,找不到答案。並且,霍正翼更不知道,還能有什麼方式,能強求溫芯將目光在于他身上放得長久一點。
但現在,溫芯留在這個房間之中照顧飯飯,霍正翼若多留在這里,也只是容易與溫芯再產生更多的沖突。
兩人剛才說的那些話,到底誰是在吐露心中真實的想法,誰又是在自欺欺人,此刻都是沒有任何的定數。
霍正翼將溫芯原先所住的這個房間留給了溫芯和飯飯,另外找了一間,在床上坐了整整一夜。
看著時間一點點接近凌晨,一點點接近五點、六點,霍正翼便突然從混沌的狀態當中猛得驚醒,直接步出房間,走進了廚房。
隨著霍正翼在廚房中所待的時間漸長,原先安靜的房中也有了動靜,霍正翼原先鎮定的神色當中突然之間也顯出了一絲慌亂。
看著盤中已經擺放好的煎蛋,霍正翼立刻將其端了出去,隨後立刻在兩個空杯中到滿牛女乃。
「溫芯,先吃完早餐,我送你和飯飯去幼兒園。」看著溫芯牽著飯飯的手出來,霍正翼立刻叫到。霍正翼沒有忘記今天飯飯是要上學,所以心中早已作出了打算。
霍正翼的舉措顯得有些慌亂,手上拿著的刀叉和筷子不知道如何擺放的好。他看著昨晚飯飯很愛吃溫芯做的煎蛋,就不知道,他做的,合不合他的胃口。
「不必了。」溫芯淡淡的掃視了餐桌上了食物一眼,直接對霍正翼淡道。
乍然之下,溫芯的確是對霍正翼下廚一事感到了些許的驚訝,但如果細想,便能明白這事並不突兀,自然不再放于心上。
霍正翼沒有再開口強行阻止,只看著溫芯和飯飯的身影從他面前漸走漸遠。他昨晚所想過的各種方案,到今天都是沒有真正的實施。
霍正翼也明白,今天他是不能將溫芯強留在這里。
「叔叔再見。」飯飯隨著溫芯走到門口之時,突然間又轉過身來,開心的向霍正翼道別。
「再見。」霍正翼不知道自己口中是如何吐出的這兩個字,更不知道自己在說出這兩個字時,嘴角扯出的那抹笑意到底能不能看。
他只知道,溫芯和飯飯的身影正離他越來越遠,讓他再也看不到。
「溫芯,」藍禹庭本是靠在車們之上,看到溫芯出現,立刻叫了一聲。
「你怎麼,」溫芯帶著飯飯才走出溫宅的地方,便看到藍禹庭已經將車停在了這里,心中有些驚訝。
「你昨晚沒走?」驚訝之余,溫芯心下便猛得想到這點,立刻對藍禹庭問道。雖是問,但溫芯的口中亦是帶著更多的肯定。
「回去了,是早上才來的。」藍禹庭笑笑,便是對溫芯這般說道。
「禹庭,不用騙我了,你在這里等了我和飯飯一夜。」看著藍禹庭眼中的血絲,溫芯哪里又能這麼容易就相信了藍禹庭所說的這句話。
恐怕,不止昨晚沒有回去,更是一夜都沒有睡。
「是擔心我,而在外面一直等著我嗎?」溫芯不禁對藍禹庭這般問道,除卻這點,又還能是有什麼樣的理由。「禹庭,我,」
「別多想了,我們是朋友,並且,你不是也告訴過我,我是你第一個朋友。在這麼榮幸的情況下,我這個朋友不是也得做出點事情表示表示。你為了孩子,正受著霍正翼的牽制,我這個作朋友的,怎麼能就那樣走了。」藍禹庭的笑意當中,多了一抹隨性。溫芯現在這樣問,就是能夠篤定他昨晚真的沒走,藍禹庭便不再否認,卻將這些事情都說得十分輕松。
的確是為了朋友而已,溫芯心里不用有負擔,而他,也不用有。
「昨晚,霍正翼該是沒有傷害你吧?如果有,趕緊說出來,我立馬就揍他一頓。」藍禹庭心下雖是十分緊張,但仍是讓自己保持鎮定,故作輕松,只這般對溫芯問著。同時,亦是捏了捏自己的拳頭,作勢若是霍正翼作出了什麼出格舉動,他藍禹庭便會揍得他‘哭爹喊娘’。
「沒有,放心吧,我說過,我已經不是那個會任他欺負的溫芯了。」溫芯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便是對藍禹庭說出這句話。對于藍禹庭的用心,溫芯似懂,卻不知怎麼才是真正的明白。
「禹庭爸爸,你和媽咪在說什麼?為什麼飯飯有些听不懂?」飯飯耷拉著頭,小腦袋被這麼多字弄得全部糊住,實在是弄不清楚。
「等飯飯再長大一點,自然就能听懂了。」藍禹庭听到飯飯的童語,立刻蹲下,將他小小的身子抱在懷里。
「現在禹庭爸爸和媽咪先一起先帶你去吃早餐,然後就送你去幼兒園。」藍禹庭沒有再看溫芯,似將此刻的注意力都完全放在飯飯的身上。
同時,藍禹庭也是想讓溫芯不再注意到他的疲憊。
「好,飯飯今天想去吃混沌。」飯飯被藍禹庭抱到車上時,便是笑米米的對藍禹庭說出自己今天想吃的早點。
「上車吧,如果再不快點,只怕飯飯上學就要遲到咯。」藍禹庭給飯飯系好了安全帶後,立刻走到前面,坐上駕駛座,也對溫芯故意這般催促。
「嗯,好。」溫芯點頭,揮去自己心頭的雜亂情緒,坐到車上,任飯飯將小小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鐘祈昨晚是待在溫芯現在的那棟別墅當中,而這棟別墅,也是藍禹庭特地在三年前便騰出,一直留給溫芯一家住到現在。
此刻,藍禹庭將溫芯送回了這里,便是和鐘祈一同離開。
「我說藍少,你對溫芯到底存得是什麼心思?作為你生死之交的好兄弟,我看了三四年,怎麼愣是看不出來個結果。」鐘祈這句話已經在心里憋了很久,在今天,總算是松開了口,能夠一吐為快。
從藍禹庭將溫芯帶到中心醫院做四維彩超開始,鐘祈便是一直戲謔藍禹庭是看上了溫芯,紅鸞星動。
這個玩笑,一直到藍禹庭在長虹江橋下救起溫芯母子後的一年後,鐘祈才停止。
原因是,藍大少爺將他騙到了醫院的後面,狠狠的揍了一頓,鐘祈才不得不將自己這張開玩笑的嘴收斂起來。
但說實話,從一開始,看到藍禹庭對溫芯的特別後,他所說的‘是不是看上了人家’的話,的確是隨口說說。只是到後來,才慢慢變了質。
「朋友。」藍禹庭的眸色微沉,口中直接吐出這兩個字。
「藍少,我看著可越來越不像了。朋友能讓你藍大少爺擔心的整夜無眠,我看我這個兄弟都沒有這個待遇,果真是男女不一樣的待遇麼。」鐘祈故意嘆了嘆氣,哀若自憐。
「只是朋友,我警告過你,玩笑可以開,但不能亂開。這種話,以後更不能在溫芯面前說。」藍禹庭鄭重的對鐘祈強調這件事,車速亦在不經意之間猛得加快。
「喂喂喂,別激動,不說就不說。你不要命了,我可是覺得我還沒活夠。」鐘祈因車子產生了這種沖擊,身體猛得一晃,如果不是手快扶住了東西,只怕他這臉上已經撞出了一個大包。
看著車速慢慢降下來,車子越來越平穩,鐘祈才松開扶住車門的手。
「不過有一點,我倒是不得不提醒你。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你家里,尤其是你父親絕對不會允許你一直‘胡鬧’。」這些話,現在對藍禹庭說,鐘祈也不知道到底遲不遲。但是,如果不說,那就是絕對晚了。「不管是存沒存那心思,也先早點做些準備。免得到時候,事情一來,會弄得你措手不及。」
藍伯父那邊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問起藍禹庭對溫芯的情況,他一次一次都給搪塞過去了。但是,最近他已經發現,不管他找的借口再好,藍伯父眼中已經多了不抹不信。
更何況,藍禹庭這三年來,為溫芯做了這麼多事。任誰也不會完全相信,他就真的是在為一個朋友兩肋插刀。
中升集團的資金,全是藍禹庭擅自從藍氏調入。百分之五十的流動資金就這麼被藍禹庭抽走,對藍氏的影響並非只有一點點。
鐘祈可還記得當時藍伯父是有多麼生氣,差點就直接將藍禹庭趕出來了。幸虧藍禹庭有個極其溺愛他的母親,才讓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漸漸平息。
「我知道,但事情不會到那一步。」藍禹庭仍然是堅持這一點,說罷,想到鐘祈剛才所說的話,不禁有些不甘的直接說道,「說實話,如果你遇到生命危險,我也不會坐視不理。放心吧,事後我一定會給你選個風水寶地,再立塊高檔的碑。」
「我鐘祈怎麼就交了你這麼個兄弟,真是當年識人不清。」鐘祈的嘆息聲越來越濃,對于藍禹庭說的這句話,如果不是事先有了心理準備,鐘祈只怕會是直接一口氣咽不下去,就此在藍禹庭的這輛車上斷氣。
溫芯離開之後,霍正翼仍然是待在溫宅當中,並沒有去上班。茶幾上還擺放著飯飯之前所玩的玩具,溫芯帶著飯飯離開時並沒有帶走。
這里的所有東西,就如溫芯帶著飯飯離開時的樣貌一樣,霍正翼沒有準許別人收整。
今天,原本冷清的溫宅,因為另外一個人的到來,不止增添一點人氣,反而讓這里更為清冷。
「霍總,這是您要的東西,溫汎洛小朋友的病例。」
這是霍正翼專門雇來調查洛洛的病情的私家偵探,而今天,也才讓霍正翼終于知道了洛洛的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