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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那雙將近十厘米的高跟鞋還歷歷在目,刺痛著炎暢的眼楮。
炎暢面對著病床上一臉憔悴的林希欲言又止,轉而溫柔的說到︰「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放學後我來接你」
「暢,對不起!」林希阻止炎暢轉身前進的步伐。
炎暢余光後翻,听她解釋。
「我不摔跤不受傷根本就沒有機會跟你說話」林希想著自己的委屈,瞬間淚眼就要出現。
真的如此嗎?沒有機會說話?如果她不把楊芷縴當成外人,這一切都不存在。
「芷縴不至于那麼小氣」炎暢抿了抿嘴,臉上立刻閃過一絲不悅,但他清楚林希的意思,可是,很多事,他也無能為力,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芷縴,不想失去林希。
炎暢轉回身來,盯著淚光布滿眼楮的林希。
「楊芷縴根本就不配!!!」林希怒火沖天,憤懣到極點,兩只眼楮欲火焚燒,一直緊扯床單的雙手騰空而起,再次落下時,鋪得整齊的床單全亂成一團︰「她連我都比不上,她憑什麼取代曉伊的位置?」
眼前面目猙獰,像個潑婦似的的女生幾乎把炎暢驚住。
是他的錯吧?因為不想失去這個朋友一直對他的傾心相待,卻忘記了這個女孩喜歡了自己六年,六年以來,一直默默守候在自己的身邊,炎暢霎時有種萬箭穿心般的痛。
林希感覺在懸崖行走,絕望而無助,矛盾相斥于腦海中,永遠都解不開這個結。她很痛苦,需要救贖,卻沒有一個人可以支援她,她緊緊的撕扯著被單,抱頭痛哭了起來。
許久之後,她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訴說著一切︰「就算是陽欣,我也可以說服自己接受,可為什麼是楊芷縴?為什麼是一個這麼不起眼的人?她憑什麼被大家喜歡,憑什麼被大家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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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點過去,炎暢還坐在露台張望著漆黑的夜空,回想昨晚林希那些犀利的一字一句,咩一次都如尖針般刺痛皮膚,刺裂神經。
「少爺,已經過了十二點了,您會著涼的」安總管第三次走來勸說。
「你先休息吧!不用管我」炎暢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眼楮卻絲毫未眨。
安總管焦慮的回站到一旁,靜候。
記憶卷進三年前那個滂沱大雨的下午,灰白的天空,模糊的世界,整個炎家顯得尤為淒清、冷空。
一個白衣的少年面無表情,神色呆滯的坐在雨水侵濕的台階上,黑色的休閑褲早已濕透了,白衣上松松緊緊的顯出若有若無的胸肌。而雨水絲毫沒有憐憫之心,從少年白皙的額頭一直流到全身各處。
遠方傳來飛奔而來的腳步聲,與雨水相交構成一道悲壯的樂章。
少年麼沒有了心,沒有了知覺,所以木然的一動不動。
「暢,不要這樣,曉伊走了,至少你還有我」扎著馬尾辮,穿著棕麻色短袖的仙女山沖到了他面前,淚水和雨水參半散落在整個臉上,苦苦的勸慰和哀求。
是真的死了,少年根本听不到任何聲音。
「你還有我,你听到沒有」女孩蹲在他跟前,拼盡全身力氣搖晃著他冰涼的手︰「沒有亞楓,沒有曉伊,沒有叔叔阿姨,你還有一個林希,她會永遠留在你的身邊,永遠的不離不棄,她不會讓你一個人孤獨的活著」
少年忽而覺得手心傳來格外的溫度,他不會一個人,不會孤單,他身邊還有人,還有一個對他不離不棄的人,這個人就在眼前。
炎暢微挪頭顱,終于恢復一絲人的感知,目不轉楮的盯著她。
她的嘴巴一張一合,滿是擔憂,滿是心疼,一直一直告訴他︰「時間會是救治痛苦的良藥,一切都會過去的。拜托你不要想不開,拜托你回答我」
「一切真的會過去嗎?他們會回來嗎?」
「嗯,他們會回來,一切都會過去,只要你還在」
「沒有心也可以活著嗎?」
「嗯,只要溫度尚存,就可以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