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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黃的玻璃燈下,炎暢如一尊大佛鎮定自若的坐在沙發上,但芷縴卻細致之處看到了他擺在雙膝相互交纏的十指在微微顫動。
他是害怕的,怕芷縴不願給她機會;他是期許的,所以不安。
芷縴頓了一秒,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讓彼此打開心扉。
炎暢微動著薄唇,看著芷縴坐在自己身旁,內心翻江倒海、洶涌澎湃。
芷縴同樣心有顫動的與炎暢對視。
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在冥冥之中,一切都不言而喻。
「不是老師打電話給我,我還不知道自己放了那麼離譜的錯誤」
芷縴沒有想過,炎暢的是開門見山的,絲毫沒有一點前奏,倒讓她有些淬不及防的不知如何開口。
「我怎麼笨到以為自己的女朋友是因為我對她表達愛意而生氣,更不可原諒的是,我怎麼可以當著她的面喊出別的女生的名字」
炎暢側身握住芷縴放在一起的雙手,眼楮里滿是愧疚和自責、後悔和抱歉︰「我翻看了監視錄像才記起一切,我知道自己很混蛋,那晚還差點要了你,而且……」
「那她呢?」被炎暢握住的雙手倍感溫暖,芷縴的眼楮瞬間溫潤,只是,想起那晚,想起那個炎暢呼喚的名字,芷縴便心又不能自控的痛起來。
炎暢再度難受的對芷縴投以抱歉之感,卻擅自做主的將芷縴摟到懷中,甚至把她的小腦袋抵在自己的胸口。
芷縴沒有拒絕,在炎暢的安排下,听到一顆十分有節奏快速跳動著「撲通」「撲通」聲,這是來自炎暢心髒強烈的跳動而振動起來的聲音。
所以,這是炎暢的心嗎?在她的面前,跳得如此激昂。
「你知道嗎?這顆心沉寂了將近三年,是在你出現之後,才慢慢恢復正常的,到現在,只有楊芷縴在的地方,它才會跳動得如此厲害,所以,我喜歡芷縴,是心控制的,和腦海中那些殘留的記憶根本無任何關系」
這就是炎暢的答案。
他喜歡芷縴,是用心喜歡的。
芷縴回想到那日對炎暢的傷害,眼淚傷痛的往下掉。
「至于那個夢——」炎暢回想了當日的情形。
那日,會喝醉,不是因為應酬而喝醉的。
是應酬結束之後,母親把他單獨叫到一間房子里,然後跟他說了一席話。
「炎暢,我實話告訴你吧!在美國,我遇見曉伊了,她對你的喜歡一分都未減過,你應該知道就算你現在真心喜歡的是楊芷縴,就算現在你心里沒有林曉伊的位置,可是你們的過去是永遠都抹不掉,如果你再繼續跟楊芷縴糾纏不清,我會把她找回來,我可以跟你打賭,那個真正喜歡你的女孩楊芷縴,她絕對容忍不了林曉伊的出現,到時候,不用我出手,你們的愛情也不會有未來!」
炎暢是個聰明謹慎的人,自然能理解母親那一番話的含義。
母親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知道母親說得出便做得到。
可是,就跟母親說的一樣,只要關乎林曉伊的一點訊息出現,他和芷縴便不攻自破了。
所以,炎暢有種悲痛欲絕的想法,那晚,他把自己灌醉了,他以為,只要自己嘴了,一切都會解決,可是,他從未想過,母親那晚的一席話,就是拆散他和芷縴的手段。
所以,當炎暢看到身前的芷縴,內心強烈的佔有欲和與之天長地久的想念,促使他獸性大發的想要了她,他要她,很想要她。
只是,許是太多積壓的壓力和內心的矛盾,炎暢陷入恐慌的夢境。
夢中,芷縴著一身完美襯托身材的縴白的晚禮服,依舊黑色飄逸的柔發散在背肩,突顯幾分俏皮和美顏,腳下是十公分高的銀色水晶名媛風格細根鞋,這樣的她,跟炎暢一身修身的黑色純手工西裝,簡直就是公主與王子的完美化身。
可是,夢中的芷縴卻是一臉蒼白,沒有一絲笑容的女孩,她一臉淚光閃爍著喊他︰「炎暢……」
「對不起」炎暢愁苦的向女孩解釋。
「對不起?」芷縴咬著牙,淚水傾眼流下,如凋零的泛白的梅花般悲切卻傲骨。
「拜托你不要離開」炎暢無力的懇求,幾乎要窒息,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他拉住女孩冰涼的手想解釋︰「曉伊……曉伊、曉伊她會離開的」
……
炎暢回憶起了全部,可是,他卻沒有辦法把如此殘忍的夢告知芷縴,此刻、未來,他只想他們好好的,所以他改口了︰「那個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但我不希望芷縴誤會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發生分歧,不希望相愛的我們因為這些毫不起眼的事就這樣分了,我會不甘心,也會後悔一輩子」
夢是夢非,花開花落。
有人說日有所想夜有所夢,卻也有人說夢境遇現實都是相反的。
為什麼要糾結這樣亦真亦假的夢呢?
已經確定了這顆心的忠誠,還要計較什麼呢?
芷縴努力里的闖進炎暢的胸懷,將自己融入男人,她靠在他的世界,與之共存,她只是想告訴他,她相信他,已經不需要任何理由了。
而另一間臥室,亞楓從門縫里看著一切的發生,臉上的淒涼之景油然而生,可是,他要是想要選擇祝福他們。
就讓自己帶著依戀的別離,看著女孩活在幸福的角落里吧!